被接回宾馆后,苏可已让迟染先回去休息。
这时候,天差不多要亮了。啥也别说,想解决方案吧。
苏可已洗了把脸,制片组的人已经在会议室等她了。
剧组给所有工作人员都上了保险,该有的赔偿都会按时到位。司机师傅在医院需要安排专门的人手照顾,还需要尽快替换上新的司机师傅上工。
凌辰蒋翊都休息一天,让两个小孩缓缓,统筹需要按演员情况重新调整通告出来。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迟染。他手腕打上了石膏,再继续演的话,就要面临不接戏的问题。
苏可已在清晨五点给编剧打了电话,让制片订了最早的航班把编剧弄到剧组。在编剧来之前,苏可已还留了圣与和一个导演组的副导演在会议室,一起把已拍和未拍场次捋出来,再捋需要动哪些情节内容。手腕受伤无比回避,那就根据现实情况调剧里的内容,然后在保证不影响剧情的情况下尽量删减一些迟染出场的戏份。
等开完这个会,天已经大亮了。苏可已也基本废了。
她昏睡过去之前,想到了最后一点,就是她要尽快再去拜一拜,她已经迷信到是不是自己心不诚才导致会有这样的意外。她承受不起,所以她必须更虔诚一些。
这天她做了个白日梦。
她梦见自己弄来了一车又一车的香,插满了各种山头寺庙,香火烟雾熊熊腾起,直冲云霄。她对着老天求,求全组平安,求别让迟染太疼。
然后,她就被香火熏醒了。
一看时间,整整睡了八个小时。等她回到会议室,看到的是编剧香积笑吟吟的一张脸,香积笑着说,“别担心,问题不大。”
这时,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组里很快就都知道了他们出车祸的事。
苏可已一到拍摄现场,苏明漾、穆穆和宋暖几个小的就围了过来,苏可已把大概情况又说了一下,然后警告了苏明漾不许告诉万万。
然后是洛导,洛导收到新的通告单后就知道出事了。制片组的人虽然已经跟他说过一遍,但苏可已还是带着香积过来,得跟洛导把后面的剧情情节都再碰一下。洛导很喜欢迟染,删迟染的戏他也是肉疼的很,和香积在片场见缝插针的对了许久,能保的还是保了些,实在留不住只能是拿掉,修修补补总算敲定了后面的拍摄方案。
香积拿到导演确认的方案后,和苏可已一起回了宾馆。
圣与已经安排好了晚饭。
这一桌,红烧排骨、炖肘子、猪蹄汤迟染坐在桌边,脸色有点发绿。
苏可已简单介绍了一下香积,迟染站起来礼貌的问了好。
香积将迟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弄的苏可已职业病又范了。
苏可已:“怎么样?是你男三的样子吗?”
她有点期待香积下一秒就夸她,是是是,就是这个样子,你选的演员简直太贴角色了。
“不是。”
香积可太知道这个女的想听啥了,她偏偏就不。
“什么?不贴吗?你看看他,这脸这眼神多贴角色!”
苏可已都快上手把迟染的脸按到香积面前了。
香积不为所动:“你瞎吗?他这张脸就是个男一的脸,你弄来演个男三,那叫暴殄天物。”
苏可已:“”
香积又说:“签公司了吗?没签的话,你赶紧签了吧。”
这算是在夸自己吗?苏可已也是把握不好。
香积懒得跟她废话,她饿死了,要吃饭。
这时,迟染拉了拉苏可已,苏可已回头看他。只见他今天穿了件有拉链的开衫,现在还敞着呢,里面是单薄的t恤。迟染抬了抬自己打石膏的右手,苏可已就明白了。唉,作孽。
苏可已二话没说,手伸过去直接帮他把拉链拉上了。
迟染冲她笑笑,但没说谢谢,乖乖低头吃饭去了。
“你俩有情况?”
香积从刚才就一直埋头苦吃,但一说话就似惊雷,且毫不避讳。
“啥情况?没情况!”苏可已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香积:“”
“你看错了。”苏可已还补了一句。
香积都没抬头,话就怼了过去:“你当我瞎吗?”
“瞎了吧,专心搞创作!”苏可已给她夹了一块猪蹄。
“哼,让我猜一猜,他的手是怎么受伤的,该不会是因为你吧?”一块猪蹄被香积嚼的嘎嘎香。
苏可已:“”
香积手里的猪蹄已经秃噜干净了,她往碟里一扔,暗藏气势:“看看!我就是天生吃编剧这碗饭的。”
迟染倒是没吭一声,尽心尽职当一个背景听众。
“对了,花哲约我吃饭,你一起吧?”香积提起个人。
苏可已早有预见:“他约你?你就去?”
香积可不上她的道:“不然呢?分手了就不能处朋友了?”
苏可已忙点头:“能能能。”
“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点纯友谊了?”香积继续搅和她。
“有有有。”苏可已继续演。
香积:“咳,主要是我想讹他一顿贵的,正好给你洗洗惊。”
苏可已:“”
这也算是情义无价了,为了自己要去讹前男友。
苏可已想起来,自己还欠着花哲人情,索性这顿自己来吧。当然,她不会跟香积说。苏可已给花哲打了个电话,吃饭时间约在了三天后。
“三天,你够吗?”她问香积。
“什么意思?”
“你怎么着得把剧本改完,我才放你出宾馆。”苏可已一本正经,大公无私。
香积一口猪蹄卡在嗓子里,想说,您真够可以的,只当个制片人真是可惜了。
迟染整顿饭都吃的很安静,没插过话。
调了戏后,迟染明显不用天天去片场了。不去片场的时候,他就留在宾馆里养伤。
这几天,苏可已对迟染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疼吗?
迟染都答烦了。
他说不疼吧。
苏可已就会说,怎么会不疼呢?骨头都裂了啊。
他说疼吧。
苏可已就一脸比他更疼的样子。
迟染也把握不好这个女人自从他受伤后,一天到晚神搓搓的鬼样子。之前她横在两人之间的那片无形雷区,这些天被她自己跑来跑去都踩遍了。于是,他干脆趁机提出了一些非分的要求。比如想吃香蕉橙子,但自己剥不了苏可已就会给他剥好,归置在小碗小碟子里,上面还给插上牙签或小叉子。有一回她不知从哪儿弄了些小太阳伞,花花绿绿插了一碟。
迟染还是最喜欢看她剥橙子。苏可已在剥橙子的时候那叫一个不耐烦,一边剥一边生气,气哼哼的说为什么会存在这么麻烦的水果。
这会儿一个橙子刚剥完,除了惨不忍睹的一堆碎皮外,小碟里躺着的也只能算是橙肉的残肢碎渣。苏可已看着自己一手的橙汁,还沾着点碎果肉,正要去擦,却被人捷足先登。
那沾了果肉的手指被迟染叼在嘴里。
口腔内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袭来,苏可已想抽出来,却被迟染的左手拽得死死的。
迟染满意地看到苏可已瞬间爆红的脸,还故意使坏,用舌头轻轻舔了她一下。
“你干什么?!”苏可已简直要炸毛了。
“别浪费了。”
苏可已真想把那堆剥好的橙肉拍在他脸上,但一看到他的右手,也是下不去这个手。
唉,下次还是吃香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