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慕浅和四大护法在客栈吃饭,突然萧齐带着知府大人和官府的侍卫门闯进来,扬言要抓慕浅。
“你们干什么?”青黛警惕地站起来,眼看着被人重重包围。
“干什么?”萧齐指控他们,“当然是来抓你们!你们杀了我师兄,还想一走了之?”
“萧齐!你凭什么血口喷人?”慕浅激动地站起身,向知府大人澄清自己,“知府大人,萧齐所说没有证据,完全是子虚乌有。”
知府大人道:“是否子虚乌有,待本官一查便知,请各位前往官府一趟。”
“既然我没有做过的事,相信知府大人会还慕浅清白,那我就随你们走一趟吧。”慕浅行得正坐得端,便和他们一同回官府问话。
自从苏凛夜回了赤魂宗,就每日守在苏漠的床前尽孝,刚得到慕浅的消息,他向苏漠确定道:“听说少宗主她们去了幽州?”
“是啊!”苏漠欣慰地笑着,“听说混元剑法有下落了。”
“太好了。”苏凛夜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能放下了,他看向苏漠,见他气色好了许多,问道,“爷爷近日感觉身体如何了?”
白术站在一旁回话道:“长老在大护法的悉心照料下,已经好多了。”
“那我就放心了。”苏凛夜高兴极了,想征求苏漠的同意,“爷爷,我想去幽州接少宗主回来。”
“等一下。”苏漠阻拦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道,“这是各门派和朝廷送来的卷书,向我们订购兵器。制造兵器本就是赤魂宗的营生,也是我们当年向武林的承诺,可武林中人有意为难我们,要我们在有限的时间内上交兵器。”
苏凛夜看完,震惊不已:“九华山要陌刀一千把?朝廷要长箭两万支?”
苏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这是要我们自顾不暇,他们好有时间寻找秘籍的下落。”
“爷爷放心,制造兵器的事,我会负责。”苏凛夜接过信封,退下着手准备去了。
慕浅被带到幽州官府,站在堂下,向知府大人仔仔细细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可奈何没有证据证明她所言为真,知府大人无从判决:“你的言辞虽无漏洞,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本官暂时无从判案,待本官将事情调查清楚,再行处置。”
这时,奉命搜查慕浅房间的侍卫进来禀报:“大人!这是从她们房间找到的两样东西。”说完,侍卫将搜出来的罗刹门掌门令牌和王彦韬的随身佩剑呈了上去。
“这不可能!”慕浅感到震惊,矢口否认,“我们都不在场,取回来的证据根本不足为信!”
“狡辩!”萧齐大声指控道,“大人!她这是做贼心虚!”
连翘也大声反驳回去:“没有证据就想定我们的罪!你们怎么不讲理啊!”
“放肆!”知府大人怒拍桌案,命令道,“通通压入大牢!”
客栈门口,墨竹一个人坐在门边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楚琬琰前来找慕浅,看到墨竹,忙走上来询问:“墨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楚公子!”墨竹抬起头,眼泪汪汪的告诉他,“慕浅姐姐她们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什么?”楚琬琰一听,眉头深锁,陷入了沉思。
慕浅和四大护法分别被关在不同的牢房内,连翘趴在门边,不停地大喊大叫:“有人吗?放我们出去!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啊?”
青黛走过来劝她省点力气:“连翘,别叫了,没用的。”
“我觉得这个知府是被萧齐给收买了。”素问怀疑道。
慕浅情绪平静,看不出一丝异样,只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苏凛夜:“也不知道凛夜现在有没有安全回到赤魂宗。”
青黛宽慰道:“少宗主不必担心,大护法武功高强,想必现在已经平安回到赤魂宗了。”
这时,一个侍卫走过来,打开他们的牢门,客气道:“各位,知府大人请你们移步正堂。”
慕浅被侍卫带到正堂,看到荣王妃和楚琬琰在厅内喝茶谈笑,知府大人见到慕浅,立刻迎上来,弯腰赔罪:“下官一时疏忽,不知道姑娘的身份,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罢了。”楚琬瑶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道,“知府大人平时诸事繁多,难免有疏忽之处,希望下次办案的时候能调查清楚,不要只相信片面之词。”
知府大人点头回话:“是!下官记住了。”
慕浅移开目光,与楚琬琰对视了一眼,浅浅一笑。
回到客栈,已是傍晚时分,大家围在桌边吃饭,墨竹迟迟没有来,江篱慌忙从客栈楼上跑下来,禀报道:“少宗主!墨竹不见了!”
“不见了?”慕浅惊诧不已,想了想道,“这么说来,好像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了。”
江篱回忆了一下说:“我们从官府回来就没有看到他了。”
“会不会被罗刹门的人抓走了?”青黛猜测道。
连翘也认为罗刹门的嫌疑最大:“是啊!他们一直盯着我们!”
“通知楚公子!”慕浅说完便动身前去营救。
楚琬琰收到消息,与他们一行人来到罗刹门在幽州的分舵,刚走到门口便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楚琬琰推门而入,发现院子里横尸遍野,所有罗刹门弟子皆被灭门,而且每个人的脖颈处都出现一个暗红色的花朵的图案,是混元剑法独有的印记。
“混元剑法!”慕浅惊恐道,“怎么会这样?难道都是同一人所为?”
“这些人刚死没多久。”楚琬琰检查了一番道,“进去看看!”
楚琬琰刚一推开正厅的门,就触动了机关,楚琬琰躲开向他射来的一只箭,系在门边的绳子突然断了,连在绳子另一端的秘籍正好掉在了烛台上。
墨竹被绳子绑在里面,叫着:“慕浅姐姐!”
“墨竹!”慕浅连忙跑过去,帮他解开绳子,问道,“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墨竹回想了一下,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她:“就在我吃完饭回房间的时候,我看见一个黑衣人在姐姐房门口鬼鬼祟祟的,然后我就跟了上去,就被抓来这里了。”说到这里,墨竹很自责,“对不起姐姐,我没看到他的脸,不然我一定能画出来。”
“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慕浅总算松了一口气。
江篱这才注意到烛台上燃烧着的秘籍,惊慌道:“少宗主!秘籍被烧了。”
慕浅伸手将秘籍从烛台上拿开,才发现,已经烧毁了大半。楚琬琰感觉不对劲,拉起慕浅的胳膊:“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刚走出门口,他们已经被各大门派包围了,温明指控道:“妖女!杀了人还想走?”
“我没有杀人!”慕浅矢口否认,“你不要血口喷人!”
“遭了!你居然把秘籍烧了!”慈茵师太注意到慕浅手里已经被烧了一半的混元剑法秘籍,再一看,楚琬琰站在慕浅身侧,感到诧异,“楚琬琰?你为何在这里?”
楚琬琰神情自若,反问道:“慈茵师太又为何在这里?”
慈茵师太撇过脸,冷声道:“听我一句劝,不要掺和赤魂宗的事。”
“妖女!”温明怒斥慕浅,“你偷了混元剑法,已经在修炼了,是不是被王彦韬发现了,你就把他们都杀了?”
“绝无此事!”慕浅否认,“你不要冤枉人!”
慈茵师太也指认道:“没有平白无故的冤枉,修炼混元剑法需要赤魂宗的独门真经辅佐,除了你,还有谁能练的那么快?”
温明愤恨道:“妖女!今天就让你为你爹血债血偿!”
平白无故被人设局陷害,慕浅忍无可忍,她拔出剑,挑衅道:“既然你们都说我练成了混元剑法!那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温明侧首望着慈茵师太,给她使了个眼色:“师太,出招啊!”
“别慌。”慈茵师太说话时底气不足,却心存侥幸,“就凭她才练到第三层,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
楚琬琰打开折扇,冷眼望着众人,各门派掌门都惊慌不已,不敢轻举妄动。楚琬琰冷声挑衅道:“动手啊!怎么不动手?我也很想见识一下混元剑法的威力!”话音落下许久,各大门派都没有任何反应,楚琬琰冷笑了两声,“既然你们都不动手,秘籍也已经被毁,你们还争什么呢?”
温明义正辞严道:“我们是为了江湖道义!”
连翘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就你们还谈江湖道义!你们也配!”
众人陷入了僵局,楚琬琰并不想与他们引起争端,好言相劝道:“凶手并非在此,若我们动起手来,必定两败俱伤,到时候自有人坐收渔翁之利。”众人仍不作声,楚琬琰问道,“还打吗?不打,我们走人了。”说完,拉着慕浅离开。
眼看他们走出了罗刹门,慈茵师太不甘心,小声问温明:“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温明压着一股气,抱怨她道:“师太,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招啊?”
慈茵师太带着门中弟子跟上楚琬琰和慕浅,温明和其他小门派也跟了上去,远远地看见荣王的马车停在门外空地上,承安和楚琬瑶走下马车,楚琬琰迎上去行礼:“见过荣王,王妃娘娘!”
慈茵师太远远地站在后面看,小声问一旁的温明:“那不是荣王吗?那妖女这么快就攀上荣王了?”
“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温明瞥了她一眼,笑她孤陋寡闻,“楚琬琰是荣王妃的亲弟弟。”慈茵师太顿时惊诧不已。
慕浅上前行礼道:“见过荣王,王妃娘娘。”
“两位不必多礼。”承安说出来意,“此次前来,本王是有事相求。”
楚琬瑶替他开口相求:“这几日连绵暴雨,大量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甚是可怜。更严重的是,黄河大坝决堤,现在事态紧急,来不及向朝廷支援了。王爷本想靠自己的力量解决,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可否请二位助王爷度过难关,救幽州百姓于水火?”
还未等他们二人回话,承安实在为难道:“本王知道小煜和少宗主此次来幽州是有要事在身,如果不方便,本王也不勉强。实在是本王这身子不济,百姓又处于水火之中,本王才不得不为难二位。”
“既然王爷开口,我们必当竭尽全力。”慕浅不好意思拒绝,一口就答应了,“原本我想拜托楚公子为我调查秘籍丢失的事,可眼下和受灾的百姓想必,慕浅的困境都算不上什么大事。楚公子也不必为难,我是真心想放下秘籍之事,先帮助王爷和王妃娘娘平安度过此难。”
承安欣慰不已,也慷慨相助道:“少宗主所说秘籍之事想必十分重要,待幽州百姓平安度过此劫,赤魂宗有什么需要用得到本王的地方,本王也自当义不容辞。”
楚琬琰问道:“不知我们应该如何入手解决眼下的困难呢?”
“请随本王来。”承安为他们二人引路。
慕浅叮嘱几位护法:“青黛,你们先带墨竹回去,飞鸽传信告诉长老,秘籍已毁。”
“是!”青黛听命令带他们先行离开。
望着慕浅上了荣王的马车,慈茵师太叹息了一声,忧心道:“看来在幽州想对慕浅动手是不可能了。”
“怎么?怕了?”温明冷哼一声,一副嘲讽之态。
慈茵师太没有作声,只瞥了他一眼,便带着门下弟子离开了。
楚琬琰和慕浅二人随承安前往受灾百姓暂避的栖身之所,房租破旧不堪,随时都会坍塌的样子。承安扶着楚琬瑶,柔声提醒道:“瑶儿,这房屋已经不像原来那么稳固了,一切当心!
“我想看看还有没有修缮的可能。”楚琬瑶正要往破旧的房屋走去,这时,听到里面传来百姓的呼救声,承安没有丝毫犹豫就冲进了屋内,将里面受困的百姓扶着往外走,正走到门口的时候,房子突然坍塌,一根房梁从上掉下来,正对着承安的肩膀处。距离他最近的慕浅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躲开了,抬手间被房梁上掉下的木棍砸到了手臂。
“殿下!”楚琬瑶惊慌,立刻跑过去,担心不已,“你没事吧?承安摇了摇头。”
楚琬琰急得将慕浅拉到一边,紧张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慕浅摇了摇头。
承安受到了惊吓,缓过神来,向她道谢:“多谢相救。”
“应该的。“慕浅轻轻一笑,并不在意。
回到荣王府,承安早已命人备好了宴席,并亲自道谢:“少宗主,此等大恩,不得不谢啊!”
“王爷言重了”。慕浅客气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慕姑娘请留步!”楚琬瑶在身后叫住她,随后向侍女使了个眼色,试图留住他,自然是要谢的,“这些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也是稀少,原本是想送给将来小煜喜欢的姑娘的见面礼,可我看着慕姑娘甚是喜欢,也不知道小煜将来有没有这个福气,这是我做姐姐的一点心意。慕姑娘就收下吧”
“不不不!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慕浅推开
装有一大堆金银珠宝的托盘,楚琬瑶却客气的推回去:“慕姑娘就别推辞了!”这么一来一回,一不小心碰到了慕浅的手臂,突然疼了一下。
“你受伤了?”楚琬琰发现她的神情很不对劲,拉开她的衣袖道,“我看看!”她的手臂明显被重物砸到,红肿了一块,楚琬琰担心道,“受伤了为何不说?”
“我们去拿点药!”楚琬瑶借故离开,拉着承安出去,“我们走!”
房间里只剩下楚琬琰和慕浅二人,楚琬琰扶慕浅到桌边坐下,他仔仔细细地用纱布将她受伤的手臂包扎得很厚,结尾处还打了一个形状怪异的结。
“好了!”楚琬琰对自己的包扎技术很是满意。
“楚子煜!”慕浅看了忍无可忍,脱口叫出楚琬琰的小字迹,怒骂道,“你故意的吧!包的这么丑!”
“我就是故意的!”楚琬琰有些生气,低声吼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受伤了也不吭声,自己一个人撑着?伤不重还算好,你知不知道万一流血了,感染了,你这条胳膊就废了!”
慕浅不以为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自幼习武,早就习惯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了,这点小伤对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呢?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慕浅是个经不起任何风浪的小姑娘!都会瞧不起我的!这样我还怎么行走江湖啊?怎么振兴赤魂宗啊?让别人知道还不都来欺负我啊?”
“为了振兴赤魂宗,行走江湖不被人瞧不起,所以不管再苦再累都一个人撑着?这让别人就瞧得起你了?”楚琬琰气仍没有消,情绪激动道,“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委屈的?觉得自己是需要人保护的?就算你不心疼自己,你知不知有人会心疼你?”
从未见过他这般情绪的慕浅忽然一下子愣住了,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想在这忍一下,回去之后素问会给我包扎的,你又何必这么大惊小怪的呢?再说我刚才明明用眼神暗示过你啊?”
楚琬琰诧异道:“你什么时候用眼神暗示过我?”
“就刚刚啊!”说完,慕浅给他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刚才真的有过这个眼神。
“我可没有看见!”楚琬琰扭过脸,故意气她,“既然你都知道用眼神来暗示别人自己撑不下去了,有本事下次你就别……”说着,他故意学了下慕浅刚才的眼神,俏皮极了。
“楚子煜!你!”慕浅气得说不出话来,表情都皱在了一起,楚琬琰顿时也被她气笑了,屋内一阵欢笑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