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在何寐陨身后的寒凛感到不可思议，自打她成为何寐陨侍女后，对方就从来没有露出这样的笑容。
难怪陛下会让五公主来啊！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浴堂外，何寐陨把张尽旭放了下来，柔声道：
“五公主，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可以喊我。”
张尽旭微微点了下头，她觉得这点距离，已经足够大哥哥进入浴堂，把她给救下。
“五公主，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寒凛此时已经推开了浴堂的大门，正笑容满面的望着何寐陨和张尽旭。
张尽旭没有迟疑，走进浴堂后，就看到寒凛关上大门。
接下来没有任何话语，她跟着寒凛一路走到正散发出阵阵水雾的浴池处。
寒凛俯下身子，用手试了试水温后，道：
“现在温度适宜，五公主，您可以下去沐浴。”
张尽旭随即脱下她那身破破烂烂的衣物，顿时青一块紫一块，甚至还结着痂的肌肤露了出来。
寒凛只能强装镇定，她没想到五公主在冷宫内的境遇竟是这么差。
这可是大丰公主啊！
那群冷宫的宫女和太监怎么敢这么对待？
虽说她在何家待着也不是很好，但这么一对比后，比冷宫简直好上千百倍。
至少漂亮衣裙穿着，美味佳肴吃着，只要把少爷给伺候好了就行。
哗啦啦！
一会儿后，张尽旭走进了浴池内，不需要任何**，原本清澈的浴池一下子浑浊了许多，可见五公主有多久没有洗浴。
张尽旭一边洗身子的同时，一边通过流水声发话：
“寒凛！你就是父皇派来何家的卧底。”
寒凛眸光一凝，她没想到五公主这么快就把话说出来。
但她没有承认，也没有不承认，就这么保持着沉默。
哗啦啦！
“父皇说了，以后你由本公主来管。”
张尽旭这话一出，寒凛便明白五公主来何家果然是陛下的安排。
遂不再沉默，好奇的问道：
“公主大人，您是以什么身份来何家的呢？”
“何寐陨的未婚妻。”
张尽旭的声音很是洪亮，抬起脑袋，一副骄傲自豪的模样。
似乎是因为水雾，又似乎是体内的一腔热血，寒凛怒不可遏道：
“公主大人，您还这么小，那何寐陨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此刻，张尽旭才意识到一开始何寐陨为什么不想答应娶她。
大哥哥今年十五，而她才五岁，年龄就差了十余岁。
张尽旭冷着个脸，但语气没有改变，询问道：
“寒凛，你这些年，有弄到能够扳倒何家的重要机密吗？”
“没有！何寐陨还接触不到何永乾所掌握的权力核心。”
寒凛一脸无奈的回复道。
张尽旭嘴角一抽，要是真接触不到的话，那些乱臣贼子的把柄怎么可能被大哥哥给掏出来？
这说明大哥哥早就知道寒凛是父皇派来的卧底，所以一直提防着。
再一想，她恐怕也会成为了大哥哥所提防的对象。
可是她不想有这种待遇。
“不过，我已经获得了能够扳倒何家的重要线索，请您过目。”
寒凛已经完全不设防，在她看来，五公主肯定是心向当今皇帝，而不是何家。
张尽旭立刻游了过去，看了一眼翻开的纸张后，发现她只认出来其中的几个字。
但看寒凛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她明白这就是重要的证据，遂喊道：
“寒凛，抱歉了！”
“啥？”
寒凛微微歪着脑袋，脸上满是疑惑的模样。
张尽旭趁此大喊道：
“大哥哥，大哥哥，快进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五公主，您疯了吗？”
寒凛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为了保命，她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抓住张尽旭的头发，把其往水里摁去。
打算让五公主不要说话和清醒一点。
只是这样子，很容易导致张尽旭溺死。
这时，一直偷听的何寐陨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起来，直接飞一般的冲进踹开大门。
嘭！
这一声巨响，让寒凛呆住，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目光望着门外的高大威猛人影。
最终喃喃一声：
“少爷。。。”
嗖！
身影在寒凛的眼中宛如一道光，很快就到达了她的面前。
紧接着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仅能看到何寐陨少爷那异常犀利的眼神和神色凝重的面容。
扑通一声，那道雄伟高大的身躯跳入浴池内。
在水雾弥漫下，一时之间竟只看到漂浮在水上的黑色长发。
寒凛没有认为何寐陨会溺水，同时也没有选择逃离。
其实也不是她不想逃，而是她根本逃不出这偌大的何府。
就算是躲起来，也会很快被找到。
当然她没有坐以待毙，她刚刚给五公主看的纸张是她记录何寐陨少爷昨天干了什么的生活记录，压根不存在什么扳倒何家的重要证据。
会这么做，纯粹是她分析出五公主大概率不识字。
目的嘛！那自然是让五公主认为她是个有用的卧底，不是什么废物。
就在这时，何寐陨从水面上冒了出来，其双手抱着的正是微微睁着双眼，已经呛了好多水的张尽旭。
看上去面色惨白，奄奄一息，瘦骨嶙峋的模样看着更为可怜。
何寐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动用修为晋升到圣境后才能使用的圣气进行治疗。
很快，张尽旭口中喷出了好多水，紧接着是一阵的咳嗽声，最后面露很是舒服的笑容，呢喃道：
“好温暖！好舒服！感觉像是升仙了！”
与此同时，寒凛的视角内，张尽旭身上结的痂在快速脱落，紫一块青一块的肌肤也在变成如羊脂玉般的细腻白皙。
好神奇！何寐陨少爷这是用了什么手段？
怎么会这么快就治愈好了外伤？
疑惑之际，寒凛发现何寐陨少爷的脸色阴沉中带着狠劲，看上去像是即将爆发滔天怒火的猛虎，吓得娇躯微微发颤，不敢发声，也不敢动弹分毫。
何寐陨瞧着逐渐睁开双眼，涣散瞳孔重新凝聚的张尽旭，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先前他一直没有去检查张尽旭的身体，要说原因，那自然是他觉得再怎么样，也不会很差。
但是他错了，经过这波输入圣气后，他发现张尽旭体内各个器官都进入衰竭，经脉紊乱，有的甚至还断了！
何寐陨无法想象张尽旭过去是遭受了怎样的欺凌虐待。
难怪张尽旭在知道他不想和其定亲后，竟然选择卖起了可怜啊！
不过在何寐陨看来，这不算是卖可怜，毕竟张尽旭那是真可怜。
此刻，他的脑海中竟然描绘出一位白衣胜雪的曼妙倩影，尽管风华绝代，尽管举世无双，却仍旧是那么孤寂落寞的模样。
或许，未来大帝很希望在她身旁有着一位能够与她交心畅谈的修士。
张尽旭瞧着脸色发怔，露出无尽柔情的何寐陨，在意识到是自己后，小小的内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稍微温存了一会儿，她想起了先前给她过目的证据，连忙嚷嚷道：
“大哥哥，寒凛是父皇派来的卧底，她现在手上有扳倒你家的证据。”
何寐陨立刻回过神来，转头望向旁边的寒凛，脸上满是狠劲。
“寒凛，交出来！”
寒凛似乎早就知道一样，直接把先前给张尽旭所看的纸张打开。
何寐陨扫视一眼，发现就是记录他昨天干了什么的生活琐事。
再一想，重生前，何家也没被扳倒过。
这说明寒凛压根就给不了那昏君想要的什么重要证据。
所以他意识到这就是骗骗不识几个大字的五公主。
毕竟作为卧底，要是没有点能耐的话，肯定会被上面给撤掉，然后再换一个。
至于撤掉后会发生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过得日子绝对比在何家当个侍女要艰辛得多。
“大哥哥，我不认识上面的很多字，里面写了什么？”
何寐陨微微一笑，道：
“并不是扳倒我家的重要证据，就是一些我生活起居的事情。”
“这样啊！”
张尽旭的脸上瞬间露出失望的表情，她还以为这一次立了大功。
何寐陨轻轻揉了揉张尽旭的小脑袋，柔声道：！
“别气馁，你能够为我着想，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可是除了我口头上说寒凛是父皇派来的卧底外，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张尽旭颇为自责的话把何寐陨给逗乐了！
未来大帝原来也有这么天真的时候。
“哈哈哈。。。”
“小旭儿，你不知道有一种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原本俏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笑容的寒凛神情呆愣住，她就知道何寐陨少爷不好对付，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不好对付。
既然都这样了，还不如鱼死网破。
“何寐陨少爷，我承认我是陛下派来的卧底，但你抱着的五公主同样是。”
寒凛的这番话完全没有让张尽旭脸色煞白，相反看着还很幸福，很明显是早就有和寒凛同归于尽的打算。
“为什么？”
“五公主，你是陛下的亲女儿，不是应该更想何家倒台吗？”
寒凛感到百思不得其解，脸上疑云密布。
张尽旭轻微的摇着头，道：
“我确实是父皇的亲女儿，但我明明什么错都没犯，就把我打入暗无天日，宛如地狱的冷宫。”
“是大哥哥把我救了出来，是他让我沐浴到了真正的阳光。”
“所以当父皇把我拉入养神殿后殿，让我去当何家卧底后，我最终选择了答应，同时也要把你给揪出来，不让你伤害大哥哥。”
寒凛陷入绝望，她看向何寐陨，好奇的询问道：
“何寐陨少爷，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不是我怎么处置你，而是被你差点摁死在水中的五公主怎么处置你。”
何寐陨回了一声。
寒凛感到相当疑惑，道：
“我可是卧底，你为什么不处置我呢？”
“你是卧底，但是你根本没有做对何家不利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后，何寐陨隐隐一笑，道：
“甚至我和父亲还利用你，让那昏君消停了很多年。”
寒凛呆滞在原地，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纨绔子弟，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人吗？
可怕！
实在是太可怕了！
何寐陨看向张尽旭，好奇的问道：
“旭儿，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杀了她，会让父皇那边起疑心。但是不杀的话，迟早会暴露我，以及何家知道寒凛是卧底这件事，旭儿一时之间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张尽旭面露苦恼之色，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让何家遭殃。
想着想着感到头疼欲裂，于是任性的说道：
“如果能让寒凛变成完全听话的奴仆就好了！”
“没问题！不过你真打算这么做，其实杀了寒凛，那昏君就算找何家的麻烦，也无所谓。”
何寐陨表现出一副超然脱世的模样。
似乎大丰皇帝在其眼中就是一个蝼蚁，随时都能捏死。
除此之外，寒凛和张尽旭都很好奇何寐陨怎么能做到把人变成完全听话的奴仆？
张尽旭稍作思考后，神情认真道：
“是的！我想好了，大哥哥，你动手吧！”
何寐陨微微点了下头，发动前世所研发出来的至尊法术：“命奴术”。
（类似于geass。
霎时，周遭一切仿佛静止住，寒凛的前方出现一道血红色的命型术印。
寒凛的直觉告诉她不要和这个术印接触，但她的身躯却被一股无形的恐怖力量束缚住，真正意义上的无法动弹分毫。
噗！
血红色的命型术印进入了寒凛的衣衫内，打在其平坦的小腹上。
寒凛的双眼怔住，紧接着很是虔诚的喊道：
“主人！”
“以后好生服侍旭儿，见她如见我。”
何寐陨的指令刚下达，寒凛轻轻点着头，口中发出洪亮的声音：
“是！主人！”
张尽旭眨了眨她那水灵的眼睛，她没想到大哥哥竟然这么厉害。
出于心中的好奇，她急声问道：
“大哥哥，刚刚那个命型术印是什么？”
紧接着意识到自己有点太急了，遂发出祈求的怯生生询问声：
“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