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被何永乾那魁梧的身躯和张尽旭的身体挡住,当然也被何永乾看在了眼里。
陨儿先前被侍女们更衣时,露出的也是这个笑容。
难道陨儿早就看上了五公主,所以才对五公主这么好的?
没错!肯定是这样子。
正愁没机会向当今陛下表明忠心。
这下子终于找到了!
陨儿,为父等会儿就跟陛下提亲,你等会儿可不要太感谢为父哟!
“世子,五公主已经吃完了,现在可以跟咱家走了吗?”
听到赵公公的话,何寐陨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没有发声,而是看了眼先前追击张尽旭的宫女和太监。
他明白他若是离开了,张尽旭肯定还是会被欺负,甚至是更为凄凉的下场。
遂满腔热血,一脸执着的开口道:
“五公主,你也和我们一起去,我一定要让陛下知道自己女儿过得这么不好。”
这回赵公公出奇的没有反驳,只是径直朝着目的地走去。
在他看来,带五公主一起正好,免得接下来还要花费时间去找五公主。
张尽旭明白大哥哥是想保护她,想到对方先前对她的好,便同意的点了下头。
接下来一路无话,很顺畅的进入到满是禁军看守的古亭外。
一眼望去,一位身着皇袍的中年男子正倚靠在柔软的垫子处,看上去好生惬意。
再看一眼后,就发现男子肥头大耳,大腹便便,是完全的过度肥胖。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其气色不好,面部偏白,看上去病恹恹的,似乎不久就会死去。
记忆中,这货倒不是病死,而是在两年半之后,叛军联军攻入太安时羞愤的自缢而亡。
“你们先在此停留,咱家现在去请示陛下。”
说完,赵公公快步走向前方距离上百米的古亭内,进入古亭后拱手道:
“陛下,何将军和世子寐陨,已经被咱家带来了!”
原本闭着眼的大丰皇帝张戏水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眺望远处的何永乾父子。
而在何寐陨的眼中还像是没有睁开的样子。
一方面可能是眼睛太小,另一方面则是太胖了,脸上的肥肉把眼睛都给挤没了。
但确实是有一点帝王威严,只是当其其一开口后就气质全无。
“他们来了?”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一下朕?”
听到张戏水的抱怨声,赵公公浑身打颤,他太想参何永乾一本,以至于忘了这件事。
此刻,张戏水正襟危坐起来,全身上下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正经皇帝的姿态。
同时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也变得肃穆起来,道:
“小赵子,让何家父子来这古亭内觐见。”
“是!”
赵公公扯着嗓子回复道。
紧接着转身走出古亭,继续扯着嗓子,细声细气的嘹亮声音冒出。
“宣恒坤大将与恒坤大将之子进亭中面圣。”
何寐陨看了眼身旁体型娇小的张尽旭,嘱咐道:
“五公主,我和我父亲去觐见陛下,你就在此耐心等待,不要乱跑。”
张尽旭乖巧的点了下头,小嘴巴微微张开的轻轻‘嗯’了一声。
她很清楚,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
没有哪个人敢当着父皇的面,在此处对她做什么。
这倒不是她有多么重要,而是这会打了父皇的脸,甚至可以说是大丰的脸,因此后果那是相当严重。
“微臣参见皇上!”
何永乾的声音厚实,气势恢宏,充满了精气神。
同时,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微微低着高傲的脑袋,以示对当今皇帝的敬重。
紧接着,何寐陨也进行拱手,不过动作看起来有点歪歪扭扭,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
“世子寐陨参见皇上!”
张戏水并没有生气,相反嘴角微微扬起些许,心中暗暗喜道:
“何永乾有这么一个败家儿子,朕就放心了!”
“免礼!”
回了一声后,他立刻打量着何寐陨。
过去,他只听说过对方的纨绔事迹,并没有亲眼见过对方。
仅仅一眼,张戏水的目光中满是惊异之色。
和何永乾一样,何寐陨除了高大威猛外,还长得挺俊。
既能让人沉醉其丰神俊秀的外貌中,又能给人带来十足的安全感。
简直就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再看几眼后,张戏水认为何寐陨比起何永乾年轻时还要帅。
不由内心生出安慰自己的感慨声:
“幸好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不然朕的大丰就要亡了!”
“何爱卿,你可终于来了,让朕等得花儿都谢了!”
张戏水挤眉弄眼的露出一抹微笑,看着有点渗人。
何永乾心中不解,但还是保持正常模样,解释道:
“路上因为一件事耽搁了!”
“跟朕说说,究竟是什么事,比朕的事还要重要?”
张戏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目光凝视着何永乾,口中发出很是沉重的声音。
何永乾丝毫不惧,一方面是他占理,另一方面,陛下过去就没少刁难他,如今早已习以为常,更是能够做到应对自如。
只是他刚张开口,就听到何寐陨那异常愤慨的声音:
“陛下,这件事和您有关。”
“朕?”
张戏水满脸疑惑,心中感到一头雾水。
何寐陨肯定一声:
“是的!”
紧接着,他的身躯转了半圈,面向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弹的张尽旭。
“五公主,你快过来。”
相比起之前类似低吼的怒气声,何寐陨现在的语气却温柔似春天的朝阳。
“五公主?”
张戏水呢喃一声后,双眼微微眯着的看向远处,便发现了一个正不紧不慢走来,全身衣物破破烂烂,只有双手和脸蛋干净,看着邋遢与可爱并存的小女孩。
这是他的五女儿?
顿时,脑海中浮现出张尽旭的母妃,那是西方大秦的公主,也是想要刺杀他的卧底。
张戏水那肥胖的身躯突然一震,那次要不是他福大命大,真就一命呜呼。
虽说张尽旭母妃刺杀失败后就当场自刎,但他还是迁怒了当时只有三、四岁大的张尽旭,并将其打入冷宫。
细细想来,已经过去了两年半近三年了。
何寐陨看着脸色黑下去,眉头皱紧的张戏水,他没有半点的高兴,相反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在他前世的记忆中,张尽旭好像从来都没有受到这位昏君的宠爱,甚至还被发配到洛城。
正是这样,两年半后的太安陷落才能安然无恙。
另外值得提一嘴的是,张尽旭能够当上大丰女皇,一开始靠的并不是自己的实力,而是没有一个能够继位的兄弟姐妹。
因为那些皇室成员,要么被叛军联军俘虏,要么都死在了敌军的手中了。
“小赵子,五公主怎么在这里?”
面对张戏水那含有愠怒的话语,赵公公意识到机会来了,嘴角轻扬的作揖道:
“禀告陛下,是世子寐陨非要带来,想让您看看五公主。”
张戏水正愁没机会整何永乾,这波借口来了!
只是这个借口还不是那么强而有力,无法让何永乾心甘情愿的认罪。
于是他给赵公公使了个眼色,让其想想办法。
服侍张戏水许久的赵公公一下子瞬间就明白了,便继续道:
“禀告陛下,原本被关禁闭一天的五公主突然外逃,并且还偷了两个大馒头。”
“这种偷盗行为,作为陛下的女儿,本应该是进行更为严重的处罚,毕竟从小就偷,长大后那还得了?”
“但世子寐陨出手,不仅让其免于责罚,还吼咱家,咱家若不是看在何将军的面子上,绝对会就地惩治这纨绔子弟。”
亭外的张尽旭停下了脚步,那娇小的身躯直打哆嗦,但她没有怨恨何寐陨,只觉得是自己害了对方。
而相比起以前,何寐陨和何永乾都意识到大的要来了!
为此,何寐陨率先开启莽夫模式,面色发红,愤怒充斥秀气面容,吼道:
“你个老逼登!”
张戏水隐隐一笑,心中满是得意,认为这波已经可以整治何永乾。
正打算开口发声时,就发现何寐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赵公公面前,沙包大的拳头已然挥了出来。
嘭!
伴随着这一道响亮的声音,赵公公倒飞出去,同时从其袖口处掉下了一枚圆形宝玉。
何寐陨捡起来一看,脸色瞬间大变,怒道:
“你这光捡自己有利来说的老逼登可以啊!竟然偷了我家的传家宝玉。”
赵公公立刻结束咳嗽声,捂着胸口,脸色发白,一双浑浊老眼凹陷,刚张开口,打算说是何永乾贿赂他的。
而在这时,脑海中像是触电一样,他意识到这里可是有陛下在。
如果他把这话说出来,以陛下的性格,同样是难逃一死。
想到此处,赵公公明白圆形宝玉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只要他今天敢对何家不利,他也会跟着陪葬。
甚至只有他会出事,何家依旧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好狠!
难怪朝中那么多大佬都扳不倒何永乾啊!
只是何永乾为什么能够预料到何寐陨会对他出手呢?
是太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算计在内了吗?
这时,何寐陨对着惊魂未定的张戏水作揖道:
“陛下,你看看五公主,用瘦骨嶙峋来形容都不过分。”
“小子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会被关进冷宫,但她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至少要让她健健康康的长大,毕竟虎毒都不食子。”
“还是说,陛下,是您让那些宫女和太监虐待五公主?”
“当然不是!”
张戏水立刻反驳道,脸色暂时恢复平静。
这纨绔子弟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恶啊!
何寐陨明白他的反击成功了,心中大喜的同时继续说道:
“我就知道陛下是一个大善人。”
“世子寐陨,你不用这么夸赞朕。”
张戏水故作谦虚道,但心中颇为开心。
“在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五公主会过得这么惨?那些宫女和太监显然是不敢这么残害陛下的子嗣,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即受人指使。”
此时此刻,张戏水连口水都不敢哽咽,他生怕何寐陨说他是幕后指使者。
虽说周围拥有上百名禁卫,但加起来都不是何永乾的对手。
正因为其是一名正儿八经的气凝修士,目前是大丰王朝的武力天花板的存在。
“这个幕后指使者藏的很深,我这聪明的脑瓜子都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出来,直到刚刚,我才终于明白是谁?”
何寐陨那充满力量和压迫感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骤然变的无比安静。
附近的人都在心中吐槽:
“你聪明个得儿啊!”
好一会儿后,张戏水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发问:
“是谁?”
“就是。。。”
何寐陨抬起右手,竖起的中指所指的方向正是张戏水。
张戏水那肥胖的身躯直打颤,最终壮着胆子道:
“世子寐陨,你指着朕干什么?难道你认为朕是幕后指使者。”
“额。。。抱歉,忘记转身了!”
伴随着声音,何寐陨笑语嫣然的转身,但在张戏水眼中却和恶魔一样。
“就是他!”
何寐陨大喝一声,其右手食指所指的存在便是先前被他打了一拳的赵公公。
趁着赵公公还没来得及反驳,以及何寐陨没再说什么,张戏水声音急促的大喊道:
“来人,把小赵子给拖出去砍了!”
赵公公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刚打开口,就看到一名金甲禁卫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没有说出任何话来,直接给了他一下,牙齿都被打出来数颗,血液四溅,剧烈的疼痛使得他只能惨叫痛呼。
随后面如死灰的赵公公被拖了下去,张戏水深呼吸几口气后才保持镇定。
“世子寐陨,这次你立了大功,替朕除了这奸佞,你想要什么赏赐?”
还没等何寐陨开口,何永乾就拱手道:
“陛下,今日之事,微臣认为是外人以为您与我存在间隙,所以才被奸佞们从中作梗。”
“何爱卿,你说的没错,所以朕在想,有什么方法能够避免互相猜忌?”
张戏水连忙顺着话说,当前的他已经如同瓮中之鳖,想要活命,就只能安抚好何家。
何永乾见水到渠成,喜笑颜开道:
“禀告陛下,微臣有一个方法,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