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火焰之中,不仅有身体各处传来的刺痛,急促的呼吸间,依然得不到足够氧气的路平,还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停加快,心悸与眩晕接连而至。
他如今只有一个念头,之前的行动草率了,不是对于贴身自爆,而是对于没有提前在地面上设置陷阱,再烧一次真菌母巢。
贴身自爆他不会后悔,作为一个任务的团队,那彼此就该相互合作,尽管拳击手因为害怕而多次避战,但也是他两次救下自己。
一次在自己对战巨蟒后力竭,将自己从发狂的巨蟒身边带离,一次是在刚刚自己被真菌母巢缠住即将被吞噬时,发动攻击吸引仇恨。
所以路平也选择一搏,搏的不是自己怎么活,而是搏真菌母巢会死在这次爆炸之中,他这个人不求长生,只求心安。
逃出巨首工厂是因为被操纵着一切心中不忿,有朝一日要予以回击,和真菌母巢拼死一搏是因为救自己的人被杀害,心中有怒。
只求心安是路平的信条。
若是有机会回到裂首同盟,他也是会去想办法去报答蓝衣女孩的,虽然由于实力差距太大,可能很难有所帮助。
不过现在他快要死了。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好像是干涸的土地落下的骤雨,给路平带来一丝希望。
真菌母巢死亡,本次新人试炼结束,成功晋升为一阶正式契约者。
“契约者路平身体严重受损,将预支永恒点数进行强制治疗,治疗消耗的点数将在任务结算后扣取,点数不足将以新人试炼评价为抵扣。”
身体的不适一种种消散,不一会时间,路平终于可以睁开眼睛,自己正泡在一个满溢着青铜溶液的液体的池子之中。
伤势恢复中的身体只是轻微动弹,便有青铜液体溅出池子边缘,接着在那纯白色的石板地上,爆出一团火星而后消失不见。
“治疗结束,任务结算开始。”
当路平感觉所有伤势都恢复完毕之后,陡然间身子一空,坐到了地板上,池子消失不见,自己身上也多了一套纯白色的病号服。
而面前的半空中,一道屏幕浮现,上面有着五个人的黑白全身像,正是在任务之中出现的几人,但这些人里面没有最开始那个拒绝契约的人。
接着其中三个人的全身像颜色依次变化为彩色,分别是路平,眼镜男,实习生,然后看着顶上的字样不断变化。
每亮起一个人像,就变化一次,从无到劣质,到普通,到优秀。
“五人新人试练任务,存活三人,评价:优秀。”
然后屏幕的画面变化,闪过自己在任务之中的表现,猎杀巨蟒,真菌人中杀出,最后定格在自己冲向真菌母巢的爆炸中。
“确认契约者在当前任务中的贡献中,评价提升为极品。”
接着随着几个任务的名称出现,在之后打上一个勾,后面都跳出一个数字,主线任务后面是1,支线任务是2。
“完成主线任务,极品评价奖励为25%,永恒点数结算为25点。”
“完成四个支线任务,极品评价奖励为25%,永恒点数结算为2点。”
“扣除零阶契约者治疗费用5永恒点数,永恒点数结余4点。”
随着顶上的极品两字落下,数字跳动,最后全部相加定格在一起,接下来从中射出一道流光到路平的左肩处。
“新人试炼确认为极品评价,将发放极品品质物品,检查契约者肢体缺失,该物品将补足该肢体。”
“物品确认为——傲慢之臂。”
流光进入身体后,路平觉得自己的左肩长出了什么东西,左手一握一挥,没有任何的不适,就好像最开始就是这只手。
他真正的恢复了自己的全盛状态,毕竟肢体的缺失,无论是道具绷带还是永恒空间的修复都没有补足。
因为在它们的判定中,一进入就是独臂的自己,独臂就是自己的健康状态。
重新得到手臂的路平现在是开心的,但接下来的提示音就让他没有那么高兴了。
“任务结算完毕,即将传送回归巨首工厂改变原有命运。”
一道白色光柱落下来,罩在自己的身上,但牵引感刚出现,一道黄色的能量冲击从手背上的眼睛里扩散开来。
永恒空间感觉到这股能量,提示音骤然转变为加重版,这是只在特殊提示和主线任务完成才会出现的,如今用在了警告上。
警告!发现异常高阶能量,契约者路平,若多次以高阶干涉低阶,将被视为违规者!
警告过后,白色光柱再次压了回来,黄色能量只能勉强包裹住路平的身体,在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一层光晕。
“发现异常能量与契约者存在联系,契约者可选择接受永恒空间传送,回到巨首工厂改变原有命运,或者接受异常能量接引。”
“接受异常能量接引。”
听到这两个选择,路平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与犹豫。
别人的命运是比如在车祸中幸存,他原本的命运可是面对以整个世界作为工厂的超级势力。
永恒空间只会简单地完成契约之中的交易,即签订契约,获得打破原有命运和获得超越世界力量的机会。
现在新人试炼通过之后,成为正式契约者,自然将被送回到原来的世界,打破原有命运。
但路平只是完成了一个新人试炼,回去改变不了命运,只能送命。
哪怕是现在的他也想不到,自己能怎么杀死巨首工厂的守卫机械人。
一道激光直接就削了自己一条手臂,当时可是全十点属性的状态,现在多了几件装备,结果也不会发生太大变化。
所以路平虽然看上去有两个传送选项,但实际上只要认真思考一下,就会明白自己其实只有一个选择。
“接引外来能量,违背永恒空间部分规则,契约者身份更改为违规者。”
耳边伴随着永恒空间的最终判定,黄色能量收缩,路平只觉得身子一空。
自己像一根羽毛在空中飘荡,最后落入一团巨大的柔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