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找到陈官人没?”李仲永问道。
“没有!”
“这边也没有!”
“营帐里都搜遍了,没有!”
李仲永掐着一名水寇的脖子,质问道:“我知道你叫花蛇,也知道你是他们的头儿,竹青锋都给我说了,所以,你最好老实交代,他在哪里?”
花蛇咳出一口血痰,脸色煞白,答道:“水虫去追的,其他的不知道……”
话音未落,李仲永将刀尖捅进了水寇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李仲永冷冷地说道,对满身的血迹毫不介意,又命人拖来一个水寇。
就在陈庆文落水后不久,竹青锋等人也是匆匆赶来,两方人马汇集令这些水寇仓皇而逃。
李仲永从来就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这伙水寇胆敢来偷袭,只要有机会把他们一锅端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在竹青锋的指引下,很快便找到了这群水寇的大本营。
他继续用刀尖抵在一个水寇的脖子上,质问道:“花蛇,你不说,我就杀光你的兄弟,我刚才扫了一圈,加上你也就剩下九个。”
“我真不知道……”
噗!
“剩下八个。”
花蛇脸色扭曲起来,白天还在一起吃酒的兄弟,夜里几乎都被李仲永这伙人屠杀干净了。
“水虫在哪里?那个吟诗的书生又在哪里?回答我,不然你们都要死……我知道你们经常杀人,现在轮到被我们杀,你说,这是什么心情?”
昏暗的、摇曳的灯火映在李仲永脸上。
“够……够狠!”
此时此刻,花蛇真的怕了,兄弟没了他还可以再结交,但不能在这里丢了性命。
“够狠?”李仲永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面色狰狞地说道,“你们这些水寇才是真正的凶狠之人,真该死!大宋就是出了你们这些蛀虫,耽误大事!”
花蛇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咬牙说道:“生……生辰纲,我奉上生辰纲,那些东西很值钱了,能不能抵命?”
李仲永皱起眉头,实际上生辰纲被劫一事他早有耳闻,不过听闻是皇城司那边在管,自己作为殿前司公事自是不会插手,却是没想到此时在这个小小的水寇头子嘴里说出,问道:“什么意思?”
“听说是秦相送给扬州巡抚的生辰纲,我们正好遇到了……就劫了。”花蛇眼神飘忽不定,说道。
思忖片刻,李仲永说道:“你们几个守着等竹青锋回来,你们几个过来,跟着我……”
道路百转千回,幸好李仲永命人沿途做下记号,否则人生地不熟的很可能迷失在这片灌木丛中。
“这是凤头林,穿过这片林子就是……”花蛇一边引路,一边寻找逃跑的机会。
又是过了半晌,在一处隐蔽的小山洞前,花蛇停了下来,将铺在洞口的藤蔓扯开,举着火把上前照了一下。
两个檀木箱子,一大一小。
东西不多。
“官人莫要看就两个箱子,我给你们打开……”
花蛇打开大的箱子,一颗猫眼大的夜明珠陡然在黑暗中绽放。
一时间,包括李仲永在内的众人皆是恍然。
花蛇趁着众人呆愣之际,迅速消失在树林之中。
“他跑了,快追!”
“不必追了。”
李仲永叫住手下,说道:“这里地形复杂,胡乱追去容易迷失方向。”
他走上前去查看,在夜明珠之下铺垫着金银细软,而在他打开另外一个小箱子之后,脸色陡然沉寂下来。
“秦桧竟然通敌……”
……
秦府。
“黄廷佑,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秦熺拖着肥胖的身子,抡起胳膊“啪”地一声打在了黄廷佑的脸上。
“秦官人,对不起……我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黄廷佑脸色阴沉,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还手。
烟雨楼那个意气风发的黄廷佑,现在只能像个丧家之犬,站在秦熺面前大气不敢喘一下。
“此番生辰纲对父亲而言格外重要,决不能落入外人手中,必须送到陆巡抚手中!”
秦熺左右踱步,显得十分着急。
这时,敲门声响起。
外面之人贴在门上,说道:
“秦相有令,追查生辰纲,如有阻拦者,杀!如有泄密者,杀!如有接触者,杀!”
秦熺的脸色陡然变得凝重。
“皇城司公事已出临安府追查此案。秦相吩咐,如有线索尽快配合!”
言毕,门外之人的身影迅速消失。
秦熺好似松了一口气,说道:“黄廷佑,你也听到了,现在命你去配合皇城司查案。”
“是,可是官人……”
黄廷佑眼底闪过一道不悦之色,接着说道:“那书生呢?”
秦熺轻捻胡须,说道:“此事早就交给你办,接着办就是,不过是个酸儒,还不配我亲自动手……”
“是。”
黄廷佑答道。
他走出秦府,握紧了拳头,对着夜空恶狠狠地说道:
“陈庆文……我让你不得好死!”
……
“阿嚏!”
陈庆文仿佛听到悠扬的琴声,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视线中出现了一堆篝火。
他猛然强行打起精神来,紧接着肩膀上传来剧烈地刺痛,低头一看,竟是被纱布缠绕,还能隐隐闻到草药的味道。
这是?
陈庆文心中疑惑,只记得他把那追来的水虫抹了脖子,之后就没撑住昏了过去。
“你醒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陈庆文没有回答。
琴声停歇,那人踱步走来。
陈庆文抬头与那双美眸对上,心神竟是颤了一颤。
“伤口还未痊愈,最好别乱动。”
“你是谁?”
“竹雨柔。”
二人的气氛似乎变得诡异起来。
竹雨柔见到陈庆文肩上的伤口又渗出血迹,蹙着眉走了过来。
待到竹雨柔靠近了些,陈庆文突然发难,捡起身边碎石将竹雨柔禁锢住,用碎石的尖锐之处抵在竹雨柔白皙的脖子上。
“你到底是谁?”
“救你的人。”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
竹雨柔指了指不远处水虫的尸体,就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澜地说道:
“他要杀你,被我杀了……”
“不可能,明明是我杀的。”
“你昏倒了,他没死透,被我就这样一刀……嗯,你的匕首用着还算顺手……”
竹雨柔拔出腰间匕首,从上而下的做着杀人时的动作,对陈庆文的“威胁”浑然不觉。
做完这些动作,她又说道:
“满天都是小星星……很好听,能不能教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