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车的这个速度来走的话,回到家至少要晚上九点钟。
清染啃完了那个小面包后,感觉有点昏昏欲睡,阮软和郑春茗早就躺在椅背上睡了起来,就连平日里精力旺盛的宋时泽也垂着脑袋在打瞌睡。
这几天天气突然热了起来,此刻车里开着的空调冻得人手臂凉凉的,清染从书包里拿出外套和薄被盖在阮软和郑春茗身上。
清染正想闭上眼睛也睡一会,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谢映安用了些力道把清染拉到了他旁边的空位上。
少年黑黝黝的眸里有着笑意,他往蹙眉看他的清染手里塞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看着手里的热包子,清染简直震惊到失语。
半天她才问出来:“你,你在哪弄的包子?”
关键是上车那么久了,包子居然还是热乎的。
“上车之前买的。”
谢映安神色间难得有一丝局促,他长睫垂下,在车内明明暗暗的灯光照射的,五官棱角分明,眼睑处的泪痣也随着灯光忽隐忽现,有那么一瞬间,清染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美到梦幻。
“哦。”
清染别开眼垂眸去看手里的包子,方才一个面包本就填补不了胃里的空虚,这会热乎乎的包子就在眼前,她跟谢映安向来不客气,打开塑料包装袋就咬了一口。
荠菜馅的包子,并没有什么味道飘散。
吃了一口清染才想起来问谢映安,“你吃了吗?”
谢映安一愣,而后点了点头:“我早就吃过了。”
旁边的李清墨鼻子比狗还灵,清染刚咬了两口包子,他就闻到了味。
李清墨蔫了吧唧的凑过来,视线直勾勾的盯着清染手里咬了两口的包子,他还知道压低声音:“李清染,我白疼你了,有好吃的居然不想着你哥点?”
清染不管他:“哥,这个包子我已经吃过了,等明天我赔你两个。”
李清墨耍无赖的伸出手:“没事,我不介意你吃过了,从小到大我吃过多少你吃过的东西?早就不在意这些细节了。”
“啪”谢映安面无表情的打落李清墨伸过来的手。
李清墨怒了:“我操,谢映安你几个意思?”
谢映安神色淡漠的看着他,眉宇间有强压下去的戾气:“卖李清染的时候,你几个意思?”
“卖?”李清墨早就忘记了跟宋时泽约定的那回事,他瞪眼:“我什么时候卖过李清染?”
清染也疑惑的看着谢映安,又眯眼看向她不靠谱的亲哥。
李清墨这货有一点也好也不好,就是别人欺负他妹,他可以跟别人玩命,但是他自己欺负他妹的话,那就无所谓了。
谢映安跟清染交换了一个眼神,他走出来,跟清染交换了位置,堵在外面闭着眼睛,给李清墨留下了一句:“自己好好想一想!”
李清墨真的坐回座位上好好想了起来,他实在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卖过李清染的事了。
除了刚坐车那会儿因为孙老师真的不搭理他了,他心神有点不宁,好像也就在赶宋时泽离开他旁边座位的时候,宋时泽说了几句什么,他胡乱应了两声,也不知道应了什么。
难道这事跟宋世泽有关系?
一个热腾腾的包子下肚,在汽车的颠簸下清染觉得自己更困了,现在坐在这里都有点凉,等会如果睡着的话可能会更冷。
她很有先见之明的拿出了另外一条薄毯,闭上眼睛之前还看了谢映安一眼。
彼时谢映安也闭着眼睛半躺在座椅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薄毯有些大,清染摊开薄毯将另外一边动作轻微的搭在谢映安身上。
半边薄毯盖上去的动作也没惊醒谢映安,清染更加确定谢映安应该也睡着了。
这几天比赛虽然说不累,但他们的神经一直在绷紧着,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只是那种紧张让人神经一旦松懈下来,觉得特别的乏累。
清染小心翼翼的将另外一边薄毯盖在自己身上,找了一个相比较而言舒服点的姿势闭上了眼睛睡了起来。
她没看到少年雅黑的长睫微不可见的颤了颤,等旁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时,谢映安才睁开眼。
他侧首去看清染,少女蜷缩着身体睡得香甜,薄毯遮住了她小半张脸,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随着呼吸轻微颤动的睫毛。
谢映安握紧了两侧的手指,少年眸子映着窗外的灯光,明明暗暗的。
离高中结束还有一年零一个月的时间,他总觉得未来的一年零一个月,处处都是变数。
稍有不慎,李清染可能今生跟他都无缘。
这种感觉也是这两天才有,准确的来说是踏入f大才有,每每想起,总觉心脏好似都被人揪住,根本无法呼吸。
他根本没办法想象,此后漫长人生中没有李清染的日子,他要怎么过?
都说少年情感真挚,一腔热血洒出去,总希望能得到几分回报,一生那么短暂,有时候命运这种东西,总得不要命的搏一搏。
谢映安在薄毯的掩盖下,轻而易举的抓住清染的手,他错开她的指尖,两人十指紧扣。
也就这样,他心里才有一丝踏实感。
李清墨这货没有眼力劲极了,他伸长腿踢了谢映安的脚尖一脚。
谢映安转头看过去,只定定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李清墨知道谢映安还介意着刚才的事,他讪讪的笑几声,向后看了一眼,确定宋时泽睡着了。
才解释:“我怎么可能把我妹卖了?答应宋时泽的事又没定时间,再说了,也没规定说就带我妹一个啊,大不了到时候我连你一起带上。”
谢映安冷哼一声,“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李清墨点头如捣蒜,又有点纳闷:“我怎么觉得最近李清染你俩的关系……”
说到这李清墨话头一顿,表情有那么几分不好看。
谢映安神色一丝变化都没有,还能老神在在的反问李清墨:“我俩关系怎么了?”
李清墨话语有些酸:“我怎么觉得李清染最近好像拿你当亲哥了?反而把我这个亲哥抛到一边去了。”
“亲哥?”谢映安神色变幻莫测,总归没有一丝是高兴的,他压低声音问李清墨:“为什么觉得李清染拿我当亲哥了?”
李清墨指了指盖在他俩身上的薄毯,指控:“以前坐车,李清染都是跟我坐在同一排座位上,还有以前我睡觉的时候,她也会给我盖毯子。”
哦,谢映安恍然大悟,亏他还没出息的心悸了那么久,原来在清染这里这些都属正常行为。
李清墨还语气酸溜溜的在一旁继续补刀:“可能是最近你帮助她的多了些,比我更像她亲哥呗。”
谢映安不再说话,神色里又有了一丝压也压不住的烦躁。
闭上你的嘴吧,鬼他妈更像她亲哥!
我看也就你想当她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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