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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天之苍,地之樱
    人类真的能够战胜怪物吗?人类究竟是如何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生存下来的?

    这是一个历代学者都在争论不休的话题。

    猎人的地位为什么那么崇高?王立骑士团为什么成为了国家最重要的机构?一切的原因都在于怪物。

    一个优秀的猎人就能够单独狩猎一只火龙,但是换成军队呢?并不是没有想要剔除猎人的国家尝试过,结果就是一个百人的军队,在伏击的情况下还是被一只雌火龙给全灭了!

    不了解怪物的特点,不懂得怪物的行动方式,没有长期对付怪物的经验,是不可能战胜的了怪物的。

    但是回到开始的话题,人类真的能够战胜怪物吗?

    普通的猎人最多也不过就是对付对付野猪王,跳龙(各品种的速龙统称或者河狸兽青熊兽这种怪物,最多也不过就是打一打怪鸟之类。

    真正能够对付的了火龙这种强大的怪物的猎人,数量大概有多少呢?几万?十几万?听起来很多?那么将这些人分部到全世界呢?

    就算是火龙有这‘王者’的称谓,但是从生态上来讲,火龙的繁衍量极大,数量远远超过能狩猎它们的猎人!

    而且,火龙真的很强大么?

    说道力量的顶峰,被称为天灾的古龙,无疑最具有代表性。仅仅一只古龙,就具有能够毁灭一个城市的力量,古龙在吟游诗人的故事中也往往被描绘成毁灭世界的怪物,最后被强大的勇士单枪匹马的歼灭了。

    但是古龙距离人们真的很远么?已知的古龙品种就有数十种,每种古龙可能至少还要存在两到三只(除非真的都像某龙单性生殖,一边战斗一边冲。从这里来看,人类世界似乎随时都会毁灭!

    甚至,古龙并不是无敌的存在,就算是其他的怪物,也有超过古龙的恐怖程度。例如金狮子,就有猎人看到过它将麒麟的角折断!

    无论怎么看,怪物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毁灭人类的文明!

    然而实际上,却是人类占领了整个世界的统治权,怪物则不得不躲避着人类生存。

    这是无数人类用生命和智慧创造出的奇迹!

    力与技的奇迹!

    这里的力与技,指的是力量和技术。

    猎人们掌握了一种激发人体潜能的力量,如果没有一个称呼的话,可能不太好解释,所以我们暂且称之为气力吧!

    气力并不能赋予人类足以和怪物匹敌的力量,它带来的效果可能微乎其微,却在猎人们的手中发挥到了极致!

    如何站在原地积蓄力量,斩出强力的一击。

    如果化作鬼人,获得鬼魅般的速度和攻击力。

    如何赋予刀刃闪烁着光芒的剑气。

    而技术,其实有太多更好的例子,但这里要特意说一下太刀。

    猎人们使用的太刀巨大而笨重,看起来连挥舞都费劲,却是对付怪物们的趁手武器。

    怪物的身体上普遍长着坚固且坚韧的鳞片或者毛皮,普通的武器很难造成伤害。

    更长的刀刃挥舞起来会产生离心力,力量有限的人类可以砍出更强的斩击。

    更厚的刀身则是为了防止武器断裂。

    最重要的是,只有这个大小的才能够伤及怪物。普通对人的太刀,就算是运气好,从怪物鳞片毛皮的缝隙中刺了进去,也只能伤到一点皮肉。

    如果不像是片手刀或者双刀那样快速连续的攻击,是根本无法造成伤害的。

    现在武器的形态基本已经发展完善,这都是无数先人用生命换来的。

    所以当晨风看到瑞雅尔拿着一把对人的小太刀冲出来,并且击退了一只苍火龙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

    天之苍,地之樱。这种组合,恐怕连幼小的古龙都能对付了吧?

    虽然晨风并没有真的见过古龙,但是这对亚种夫妇确实能够给一些弱小的国家带来严重的灾难。这和传言中古龙的恐怖似乎没有差太多,所以他才有了这种想法。

    也就是说,其实我现在是在和古龙打架?晨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除了自己以外,恐怕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用这种低级的冷笑话给自己增加压力了吧。

    就在晨风胡思乱想的时候,火龙夫妇也在紧盯着他。

    卡罗的装备并不好,而晨风的武器则是用同族的尸骨制作的。以火龙的智慧,完全能够理解这一点。

    单打独斗有可能会失败!所以火龙夫妇同时将晨风锁定为攻击目标。

    在这种情况下胡思乱想,是极其致命的!

    在野兽的感官中,即使是再微弱,肌肉的松弛,眼神的不集中,都能轻而易举的察觉。

    这就是狩猎者的本能!

    晨风思维不集中的一瞬间,樱火龙便迈出了它强有力的双腿!

    龙车!最简单的冲撞攻击,但也是最致命的。

    如果没有第一时间做出躲避,下场可能就是……

    “快躲啊!前辈!”一旁的卡罗发现晨风竟然没有立刻躲避,惊慌的大喊着,想要提醒晨风。

    但让他真正感到心寒的是,自己因为太过恐惧,连上前帮忙的想法都没有。

    晨风似乎陷入了死局!

    但他不是猎物,他是猎人,狩猎怪物之人!

    在龙车开始冲锋的瞬间,他的身体恢复了紧绷的状态!

    利用怪物的优势,示敌以弱,引诱对方攻击。

    晨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他的身体变得更强壮、更灵活,但终究没有那么多的狩猎经验。

    他甚至没办法很好的掌握气力,他必须掌握其他的战斗方式。

    怪物的习性、战斗方式、浑身的肉质。对比人类的优势和劣势、各种武器的战斗方式。

    只要是需要的知识,他全部都会充分的吸收。

    于是晨风拥有了自己的战斗风格,就是依靠各种各样的小技巧。

    对于正统的猎人来说可能是投机取巧,但真正在战斗中,却总能够大放异彩。

    例如这种快速转换状态的方法。

    在龙车即将撞到他的时候,晨风才做出行动。他快速的侧向旋转身体,借着离心力,左手的盾牌猛的砸向樱火龙的头部。

    片手刀的盾牌太过轻薄,无法像重型武器那样击晕火龙,但仍然可以减轻一些威力,同时使龙车稍微改变点方向。

    此时樱火龙的头部侧面暴露在了晨风面前,他毫不停顿的抬起左手的武器砸向樱火龙的眼睛。

    先用盾牌反击,一方面是为了减轻自己的伤害和调整至有利的位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遮挡樱火龙的视线。

    当樱火龙注意到晨风的攻击时,他的武器已经贴近了樱火龙的眼球。

    ……

    龙类怪物的眼睛,一般都带有瞬膜。瞬膜可以遮住角膜,借以湿润眼球,却又不影响视线,有保护整个眼球的作用。

    火龙体型庞大,瞬膜除了在飞行的时候遮挡沙石,还用来防止小型怪物攻击自己的眼睛。

    对于樱火龙来说,闭上眼皮的时间大概需要2到3秒,但是快速弹出瞬膜只需要不到1秒。

    火龙的瞬膜非常坚韧,片手刀刺一下,虽然会有点疼,但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晨风用的是刀柄,而不是刀刃!

    疼痛原原本本的穿过了樱火龙的瞬膜,从眼球传递到了大脑。

    樱火龙发出来一声悲鸣,龙车也控制不住,轰然倒在了地上。

    虽然倒地前,尾部尖端的毒刺扫向了晨风,但这也在意料之中,被轻松的躲了过去。

    晨风并没有乘胜追击,他本来的目的就是短暂的剥夺樱火龙的行动能力。

    他知道,一但自己和樱火龙分开,另一只就会立刻发起攻击!

    天空上,苍火龙不断的在太阳和晨风中间飞来飞去。不断闪烁的阳光会严重影响视线,当苍火龙觉得敌人无法集中注意力的时候,他就会俯冲下来一击毙命!

    晨风并没有退却,他确信自己能够对这两条飞龙造成足够的伤害。如果这两条龙认为狩猎自己代价太大,也许就会主动放弃。

    火龙俯冲的同时,一定会喷射火焰。晨风在心里推测着苍火龙的攻击方式,但是并没有奔跑躲避,而是将盾牌架在了头顶,挡住了大部分的身体。

    火龙的火焰确实可怕,但也会遮挡它们自己的视线。如果自己不躲避的话,就能在它反应过来之前,把手里的片手刀狠狠地插进它的嘴里。

    只要把盾牌卡进火龙的牙齿中间,就能保证在几秒内不失去这只手臂。

    实际上自己应该只有一秒多的时间,这是火龙的再次喷火的间隔。

    “来吧,大家伙!”就算是晨风,也为自己选择的豪赌而颤抖,却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兴奋。

    但是,他并不需要去赌这次攻击。

    瑞雅尔的身影从一旁的峭壁上冲了出来,从天而降的她飞快的接近了飞行中的苍火龙。

    龙有逆鳞,在火龙脖子下方的鳞片,因为逆向生长而空隙偏大,这里勉强也算是苍火龙的一个弱点。

    攻击的机会只有一瞬间,一但苍火龙反应过来,改变了飞行轨迹,瑞雅尔是不可能在天空上跟过去的。

    ‘红刃的瑞雅尔’、红色三叶猎人,放眼整个大陆她都是最顶尖的猎人。在她的狩猎生涯中,就算是稀少的苍火龙也体积稍微大一点的蜥蜴罢了!

    瑞雅尔瞬间拔出腰上短小但很厚实的太刀,锋利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穿透了苍火龙的血肉。

    苍火龙悲鸣着,它想想让这个卑鄙的偷袭者尝尝自己的火焰,但是它刚刚把头转向瑞雅尔,一颗闪光弹就在苍火龙的眼前炸开。

    瑞雅尔如同一直猫一样,轻盈而优雅的落在了地上。

    在她的身后,一条失去平衡的苍火龙轰然落地。

    晨风一脸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瑞雅尔,但很快又变成了恼怒。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你带着一把小太刀就敢在天上朝着苍火龙冲过去?”晨风走到瑞雅尔的面前,质问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过问,但是你的武器呢?你的防具呢?你这是在送死你知道吗?”

    瑞雅尔确实强大,但人类终究是人类。如果不佩戴防具和武器,就算是一只大野猪都可能杀死一名熟练的老猎人,更不要提苍火龙这种怪物了。

    瑞雅尔本来很担心晨风的安慰,所以看到苍火龙俯冲的时候,才不顾一切的直接从山崖边上跳了下来。却没想到简单晨风之后先被骂了一顿,这下她的火气也上来了。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想法?就凭借你这身破铜烂铁,真的以为靠一个雌火龙鳞的盾牌就能挡住火焰?”瑞雅尔反问道:“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觉得你现在能被烤成几分熟了?”

    “有你这么顶嘴的吗?我可是你哥!”晨风气愤的说道。

    “第一,我们俩并没有血缘关系。第二,老凯头只给我办了收养的手续,你勉强只能算寄宿。第三,我们俩只在一起待了三年,还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瑞雅尔也不落下风:“最后……现在你好意思自称我哥了?五年前我说要离开村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走,让我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而且还跑去老凯头那里偷偷举报我!”

    “五年前,五年前你才十五啊!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出去。”晨风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为什么这丫头在这种事情上耿耿于怀,还记得那么清楚:“再说我要是知道你那么鬼,老凯头都抓不到你,我肯定就跟你一起出去了啊!”

    卡罗无辜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吵架。如果不是现在还很危险,他肯定不愿意就在这里,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在一旁听着也很不礼貌。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两只火龙还活的好好的啊!你们俩竟然能在这里安心的吵架。

    就像是为了响应卡罗的担忧,两只火龙摇晃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两个人的争辩也随之戛然而止,虽然瑞雅尔加入了战局,但情况并没有多少好转。

    “你要知道,你那把小太刀并不能造成太多的伤害。”晨风和瑞雅尔立刻改变了占位,背靠着背面向了两只火龙。

    而卡罗则很自觉的找到了一个土沟躲了进去。

    “支援你足够了。”瑞雅尔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接下来的战斗不需要描写,因为太过冗长,又太过短暂。

    冗长自然是因为晨风的战斗风格,通过细节不断地累加优势来取得胜利。

    而瑞雅尔的战斗风格也像极了晨风,考虑到她小时候和晨风生活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是那时候受到的影响。

    短暂则指的战斗实际的用时,不过十几分钟,两只火龙就已经遍体鳞伤!

    卡罗作为一名旁观者,受到的冲击最大。

    他很确信,这短短十多分钟的战斗,将让自己受益终生。

    虽然这是两个人的团队战斗,但是他们的动作和配合却普通来自一个思维。

    晨风如何防御、如何反击;瑞雅尔又如何骚扰、如何补刀,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很希望这场战斗更加持久一些,如此安全的学习机会可不是常有的。

    但今天,这几个人都希望这场战斗快点结束。

    不是因为别的,恰恰是因为这两只火龙不愿意褪去,明明已经遍体鳞伤了,也要和晨风两个人以命相搏!

    “这不符合常理……”晨风接着战斗的空挡说道:“若非血海深仇,怪物是绝对不会拼命的!”

    “天之苍,地之樱出现在这里,也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瑞雅尔却想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们村子周围的环境并不适合火龙生存,就算是有猎人要挑战雌火龙,也必须穿越山丘到达远处的温带森林。

    就算是外出狩猎,火龙夫妇也不可能同时飞出这么远的距离,还如此的靠近猎村去袭击猎人。

    更何况像现在这样,打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樱火龙早已经遍体鳞伤,苍火龙因为更擅长飞行,所以受到的伤害较少。但此时它也落到了地面,没有再飞起来,是为了让它的配偶可以依靠自己。

    一对夫妇互相依靠,在耳边低语,听起来似乎很温馨。但是它们低述的,却是如何再次发起一次致命的攻击。

    ……

    卡罗一直很奇怪,在火龙夫妇出现的时候,自己的心脏就跳动的很快。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恐惧,但是就算是现在已经基本上安全了,自己依旧难以平复。

    每一次火龙的吼叫都会让他感到心悸……

    那种感觉不是恐惧……

    是悲凉!

    异样的感觉让卡罗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他终于从后方钻了出来。

    “你干什么!危险还没有解除,躲回去!”晨风看到卡罗的举动,皱着眉头朝他吼道。虽然晨风平时很不着调,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严肃的。

    卡罗并没有理会晨风的阻拦,哪怕是火龙夫妇朝着自己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也没有停下脚步。

    “这孩子怎么着魔了?”晨风有些担心,想要去拦住卡罗。

    但是瑞雅尔却拦住了晨风!

    她离开村子已经五年了,见过了很多不一样的风景,也见过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对于卡罗的异样,她心里有了自己的猜测。

    卡罗走到了晨风和瑞雅尔的身前,面对的火龙夫妇,终究是没敢靠近。

    但他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它们……好像很伤心……”

    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卡罗觉得自己的内心越来越通透。

    火龙夫妇也停止了低吼。

    因为他们彼此感受到了,对方心灵上,一样的痛处。

    卡罗回过身,看着晨风和瑞雅尔确信的说道:“它们失去了孩子!”

    晨风明白了。

    “混账东西!”晨风怒骂道:“是昨天那个急匆匆离开的商队!”

    现在正是筑巢孵蛋的季节,火龙也需要繁育自己的下一代。

    虽然不清楚那个商队哪里来的那么大本事,但可以肯定,他们肯定偷走了火龙全部的蛋,不然不可能火龙夫妇同时离开巢穴,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袭击人类。

    “但是火龙的嗅觉应该很灵敏,为什么会停留在这里,而没有追上商队呢?”还有一件事情晨风并不理解。

    “他们至少在这附近打碎了一半以上的蛋,这会扰乱火龙的嗅觉。”见多识广的瑞雅尔很清楚那些商人们的手段:“这种事情……很常见。”

    “好……好啊!很好,非常好!”此时的晨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很想笑,非常的想笑。

    越是愤怒,他就越是控制不住的想笑,也许是本能的想要用笑容压制怒火吧。

    “这一手祸水东引玩的好啊?”晨风说道:“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正好有了外出的打算,看来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我出去了啊!”

    听到晨风想要离开村子,瑞雅尔的神色发生了一些变化。

    且不说这两个人,知道了事情缘由的卡罗感到更加的伤心。

    他早已经忘却了危险,慢慢的走到了火龙夫妇的身前,伸出一直手勉强的摸到了樱火龙下巴上的鳞片。

    “请……回去休息吧!我们会替你们找到孩子,再原原本本的送回来的!”

    在卡罗的指尖,有光芒乍现!

    那是和怪物签订契约的证明,是乘骑者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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