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十四还在追着墨影。
墨影回头一看,心下嘟囔。
奇怪了啊,他们怎么还没跟丢?
另边的阳十四也在想着。
忽快忽慢的,和我们的距离基本稳定,真是一个合格的诱骗者。
嗯……两人这同时的感慨,只能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甩不掉的话,只好去寒绝之地了。
墨影如是叹惋。
也不知道那所谓的寒脉老祖到底管不管。
罢了,反正只是借助下寒绝之地的特性,管不管也无妨碍。
而且,也快到了……
墨影目光一汇,看着前方远处冰地——寒绝之地,皆冰山冰土,入其界者,同化为冰。
至于它的来历,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将至寒绝之时,墨影嗖地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瞬间遁入地上黑暗,一部分仍冲向寒绝。
再说阳统领们,阳十四见那远方黑色仍向前去,也是直皱眉头——来北寒前他们自是了解过基础信息的,对这鼎鼎有名的寒绝更是明白。
感觉了下,那黑色还是混元,但阳十四是不认为对劲的。
那阴物刚刚突地把我们拉开一段距离,用着阳力都差点看不见了,定有异样。
阳十四如是想到,眯着眼,慢下速度,看着那黑色,只是那黑色到了寒绝边缘也未停丝毫,径直入了寒绝——竟没有被冰封!
阳十四见此也是错愕,寒绝的大名别是北寒了,在之外也是响亮,结果这样?
余下的三位统领却是忍不住了,见此一幕,都开始进言。
“十四,我们跟上吧!那伪混元都行,我们没理由不得撑一会儿。”
“就是,说不准寒绝的威名只是以讹传讹。”
“大不了我们受不了了就出来,试试即可。”
阳十四带着三人立于寒绝之前,滞目沉思。
一咬牙,他终究抵不了混元的诱惑——要须知,当代阳神都未曾谋面混元,“伪混元”也只理论而已。
当然,寒绝的威名他还是信的,于是言语。
“我进去探探,你们莫要乱动。”——混元到底不过阴阳相合,再强上层次也难会太大吧!
他是这样想的,便冲了进去。
其余人正要争,见十四已过去,心中自觉无甚危险,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接下来的情况令他们目瞪口呆,心似刀割,颤抖不止——十四刚一入界,几乎瞬步为冰!
十四!
他们话是说不定了,嘴唇抖得厉害,也不敢上前一下。
寒绝当真如此狠辣!
他们正还抖着,忽然之间背后一股击力,惊恐万状的他们也进了去,化了冰。
远处,墨影无声无息地自暗中浮现,不满着思绪。
真是麻烦,还要再用我三块残魂。
想了想,感到不对。
嗯!我这是以绝后患,嗯!对,以绝后患!
到此,墨影意识稳步至分出去的四个残魂中,观到前方似有若无的什么,心思一动,四块残魂轰然炸开,荡起澎湃音波,一波一字,响彻此方天地!
“寒!”
“脉!!”
“有!”
“难!!”
之后,墨影就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了。
反正那残魂也无法用了,我这是废物利用。嗯,废物利用!
找完理由,墨影左手拿出一黑石,看着、看着,万年不变的冷漠生了一丝温柔、一点笑意。
理了理衣裳,准备一下,才开口并注入阴力。
“幽——”
突然,墨影脸色剧变,一眼苍白,磅礴的阴力疯狂的灌向黑石,誓要把虚空通道搅碎。
不能……
墨影碰地跌倒在地,目眦尽裂。
这是他联系那人的唯一方法!
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他拼了全力去控制失控的阴力——他本是九块残魂强合的,平日里九魂内部互制,对外至少还余了点战力,他现在甚至还能分化为三人,实力均不下未分。
他真的很努力了!但刚才一下子耗了四块残魂,再一动阴力,彻底失控!
他真的忘了!他真的后悔了!
他泪连如线,趴在雪上,死咬着牙,凶目如噬。
不能,绝对不能……
……
一麻衣纤纤女子正于雪地上同众人一齐祷告,忽闻那朝思暮想之音,惊喜不禁地慌慌拿出一黑石,若旁之无人般期待地看着。
然而,它再也没的一丁半点的声响。
……
“白……阿白,你走!你现在给我走!我只会害死我身边的一切!”
啪——
白狼泪眼朦胧,尚未放下的爪子还在微微颤抖。
你——你再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们!
男孩手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似乎疼些。
目色呆滞、失神,良久,手垂下,魂魄皆散地看向地面,却坚决又绝望。
“我们,去东沃。”
于是,他们折了路线,前去——东北横断山!跨过去,他们才能前往目的。
……
在旁观者补充下的回忆终于——结束了。
白狼回过神,猛然一惊。
我怎么又失神了!
白狼有点抓狂,更多的是懊悔。
它急急忙地向山下一观,又潜意识地看到了那城一角。
他们可真幸福呢!
白狼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缕缕不绝的羡慕。
有闲心看夜景的人可真多——今晚连星星也没有,只余了一轮圆月。
白狼想着,忍不住瞟了一眼夜空——真的只有一轮圆月,到底也没别的。
白狼同时观月计时,发现自己大概是失神了半刻,心中又多一丝懊意,一丝安慰。
不过,话说回了……
白狼看着盘月,心中念叨。
幸好今日月圆,阿赐能借用的月华多些,不像昨日,让那东西斩了一臂!
白狼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昨日的月好像白线似的,不然,哪至于!
白狼咒起了那些阳军。
等等……
白狼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昨日的月不是只有一条白线?
白狼呆住了。
嘭!
数棵古木连根倒地,白狼血色涨红,撞出林地,爪子刮在山路,抬头再看,还是圆月!
疯狂地向山顶奔去。
今天的月亮是圆的!今天的月亮怎么可能是圆的!
泪漫长空,白狼咬紧牙关。
赐——你又骗我!
不够,不够!还不够!
旧伤正欲复,新伤将牵生。
白狼不顾一切,速度仍在上升。
有伤,那就边修边冲,反正绝不减速!
长长的白尾开始消失,化为不计其数的光点飘向伤口处,勉强压制了伤口的复发时,速度也就达到了极限。
不行,不行!白狼还不满足,但现在的情况下,已经不太允许它再加速了。
“嗷呜——嗷——呜,嗷———呜——”
一声声的嗷叫,似是欲遏止男孩的可疑,白狼的泪还在落。
但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东北横断山!
哪怕这里只是极低的一座山头!一块巨石自山上滚落也少要数个时辰!声音又怎么可能到那边!
泪还在落。
盖半个时辰以后,白狼总是到了山顶。
粗气不断来回体内,白狼并没心思去调过呼吸,急急忙忙地看向山洞。
极目一展,男孩果真不在了!
去哪了?去哪了啊!?
白狼焦急万分,也没个思路,反而越想越乱。
突然,东南侧一柱月华冲天,白狼滞了一瞬,僵硬难言。
狂奔,狂奔!绝望而不甘的狂奔。
极目!开!
它看见了什么?它看见了什么!
它看见一金甲在男孩前站着!手还碰上剑!就欲痛下杀手!
“嗷——”
正在奔跑的白狼瞬息整个化为灰烬,风又一吹,飘散空中。
而白狼的魂魄,早已燃起黑焰,到了地方。
锵——
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