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林地依旧在清风的吹拂下摇曳,其内远处能看到朦胧的雾色。
一切还是那样的熟悉,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里就是秘宿。
但越是宁静,在维克托的感受下就越是恐惧。
上一次,他上一次被人给强行拖入秘宿,面对的可是深红之王,那位就连神秘的道观都要躲避的可怕存在。
而这一次,难道又是他?
维克托警惕地打量周围的一切,心跳疯狂加速,不断寻找着那压抑的黑色城堡。
可他没有找到,深红之王的领域不在这里,那么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就在维克托百思不得其解的关头,忽然一个声音从林地里出现,就是从他左手边不远的地方传来的。
“您……您好?”
维克托浑身一震,扭头看过去,非常警觉地盯着对方。
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留着蘑孤头般发型的女人,非常年轻,穿着一种学院风格很浓的黑色套装。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发型太少见了,西大陆那些传统的国家几乎没有女人会选择做这种发型,也就只有较多元化的赛克瑞德可能存在。
所以维克托下意识地认为,这位女性应该是赛克瑞德某高等学府的一名学生。
如果是在城市里,维克托不会觉得奇怪,可这里是秘宿,是先见者才能进来的地方,其大小无法用“空间面积”来形容,也无法用尺度来丈量。
两名先见者可以巧遇的几率太低了,维克托好久都没有在秘宿中碰见过其他先见者了。
甚至他都怀疑,之前能跟阿道夫他们三人“巧遇”,实际上是因为道观在刻意引导。
但现在没有道观,那么眼前的女性到底是……
“这里是什么地方?”蘑孤头的女性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这令维克托更加惊讶了,那表明对方是第一次进入秘宿。
“你不知道这里吗?”
“我……我什么都不清楚,一睡着就突然来到了这里。”
“你没有使用冥想法?”
“什么是冥想法?”
“你不是先见者?”
“什么又是先见者?”
“……”
维克托顿时沉默了。
据他所知,先见者不使用冥想法就能进入秘宿的,也就只有自己和艾比盖尔那种情况。
哦对了,还有可能是吃了魔药。
这个女学生不知道什么是冥想法,那她说不定也是跟艾比盖尔一样,莫名其妙研习了一份密传,然后通过某种遗物进入的秘宿?
就在维克托思考的关头,女学生突然提问:“请问……您经常到这里来吗?能告诉我该怎么回去吗?”
维克托回过神来,然后简单解释:“时间到了自然就能回去了。”
“时间?”对方不解。
维克托继续解释:“如果你没有使用冥想法而是借助了外物或者魔药,那就等时间到了就行。”
当然,这种情况排除掉青铜钥匙,毕竟青铜钥匙跟一般的遗物有着很大的不同。
那女学生明显不是很理解,她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景色,然后朝着那浓雾走去。
出于好心,维克托提醒她道:“如果不想死,就别靠近那边。”
这个女学生的身上带着那种很纯粹的探知欲望,拥有学者该有的素质。
她不由得对这片空间感到额外好奇,不断询问维克托关于秘宿的事情。
第一个问题就是——这里到底是哪?
维克托其实也在思索自己该怎么离开,他既没有使用冥想,手上也没有青铜钥匙,所以以上的离开方法对他都没有效果。
听见女学生提问,他简单的将秘宿外围的林地跟浓雾里的危险情况,讲给了女学生听。
在弄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前,维克托选择跟这位萍水相逢的女学生聊天解闷。
哇哦~!
女学生越发兴奋起来,她的蘑孤头都快飞上天了。
“太棒了!我听说过这样的地方,那可是传说中的先见者用以窥探奥秘的精神世界,想不到我居然可以进来!”
她跳着、小跑着在林地周围穿梭,逛了一圈回来后发现这外围空空荡荡的,其实除了林木外什么都没有。
后来她意识到,其实浓雾里才藏着真正的奥秘,可眼前的陌生男人警示过她不要靠近。
但没关系,还有很多可以深挖的知识,比如女学生提问维克托道:“您说说,我进入了秘宿,那我原本的身体还在之前的地方吗?”
维克托微微一愣,他自己倒是没观察过入梦进秘宿后,自己的物质肉体情况。但他观察过别人,比如威廉,其实就和睡觉一样没什么区别。
得到这个回答,女学生显得有些失望。
她喃喃了一句,思维放飞得很远,忽然又提问维克托道:“这种地方,会不会被邪恶的坏人利用呢?”
听到这话,维克托不免皱起了眉,他诧异地问:“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蘑孤头女学生吞了吞口水,胸口起伏了一下,“有人会尝试利用这里进行交流、密谋,甚至是邪教聚会,就算相隔天涯海角也能彼此交换情报,然后干一些很坏的事情出来。”
维克托呵呵一笑,回答她:“不可能,先见者进来后的位置都是随机的,你没办法保证能遇见你想要遇见的人。”
那女学生故作恍然的哦了声,拉出一个长音。
话题原本就该在这里被终止了,但不知为何,这女人突然把脸拉了下来,凝视维克托继续追问:“您对这里如此熟悉,难道就不知道如何将人们给联系起来吗?”
“这我可真不知道……”维克托眼眸动了动,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古怪。
“那真是太可惜了,您说,我已经成为了先见者,但我却什么都还不懂,我希望在下次进来时,还能再跟先生您见面。”女学生的表情又变得很期待,像是迷妹那样凝望着维克托。
维克托自然地摆了摆手:“不可能,如果哪天你知道了这种方法,不妨教一教我吧。”
好的……
女学生眼神里露出失望,随后她的身体忽然变得透明起来。
她看向维克托,惊讶地叫喊着:“就是这样吗?我的时间到了?”
维克托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这个陌生的女性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
他本来还带着澹笑的面容,一瞬间就拉了下来,变得冷漠无比。
没隔多久,他自己的身体也变得透明,这是即将离开秘宿的征兆。
维克托放松身体,终于在天亮前就睁开了眼,看到了周围的院子与奥利佛的简陋房屋。
篝火还在烧,阿曼达侧着身子呼吸平缓,没有醒。
维克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种没睡饱的疲惫感。
但即便如此,他的心里却是异常清明,知道自己一定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