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烁刀枪直入,进玉府后坐正厅上,一面让玉管家上茶一面问:“你们大人呢?不在府上?”玉裁奉茶说:“公子不久前出去了,不过临走嘱咐待好景王爷。”
景王喝口茶后打量了正厅摆设,留意大门口的动静。不到半盏茶时间,他已经看了数十次门口,手在膝上不住地摸索,面色渐渐焦虑。
“听说皇兄情况危急,本王连夜赶回来,衣裳都没换来找他,他倒好关键时刻不见人影。”凰烁心急说道。
终于玉无祁姗姗来吃出现在门口,景王上前急忙问:“国师,你去哪了,本王都要急死了。”玉裁上去接过玉无祁递的披风。
他不紧不慢说:“王爷放心,无祁自有安排。”
凰烁激动信誓旦旦说:“太好了,本王早先已去信与州府大营,燕州的冀翼军,青州的风骑,华州的兵马届时皆可响应本王。国师掌控御卫军和京州大营,到时整个帝京都在我们手中,谁敢乱动。”
京州周围的州府大营都被景王控制,玉无祁笑说:“大熙九州,京燕青华四州已在景王囊中,无祁恭贺王爷大业将成。”突然话锋一转说:“不过这三州兵马总共不逾十万,单是长公主麾下三千天枢军便是以一敌十的存在,何况甘州还有十万边防大军盘踞燕州西北,恐会南下挟制冀翼军。”
景王信心满满道:“本王已打探过,所谓的以一敌十的天枢军不过民间传闻,无论是御卫军还是京州大营甚至各州大营,都没天枢军一个影子。”
“至于那十万边防大军,既是戍边,他们绝不会离开边疆,北疆入侵无人能担此责。”凰烁解释说。
“原州大营唯玉氏马首是瞻,有师兄在,京州南边安然无恙,王爷大可安心。”玉心莲倩影出现在正厅。
凰烁谄笑说:“有玉小姐,有国师,本王自然高枕无忧。”说完忙坐正,端起杯喝起茶来,眼神不时向玉心莲看去。
见他们二人回来,对景王正色道:“王爷刚回京就到府上,只怕长公主起疑,无祁便不留王爷。”
景王留着心眼说:“对对,那如此,国师莫忘了你我所谋大事。”由玉裁送出门去。
玉无祁揉了揉眉心,打断玉心莲要说的话:“事关大熙,未来几日局势错综复杂,师妹切不可介入其中。”
心莲蹙眉忧心说:“可我想为师兄分担,哪怕一二。”
护莲使者佟应说:“师姐,师兄的意思是过几天免不了一场阴谋厮杀,师兄是不想让你沾染这些;我们玉氏第一才女自当无暇,师兄我说得可对?”
他不做过多解释,无奈叹息道:“你们早点歇下,我回房练功。”
佟应不禁咋舌惊异:“上次师兄的璇玑诀已至七层,这般看来师兄会是门中第一个将璇玑诀真正练成。师姐,我记得师兄十三岁才入门,十年练至七层,前掌门方练至十层,师兄到十二层不过是时间问题,这真是万中无一的绝世之才。”
翌日
玉心莲与佟应刚用完早饭,玉管家来禀:“府里来了贵客,这会在前厅。”
她不在意说:“想是来找师兄的,但师兄刚离府。”玉裁躬身说:“是颖城公主,来找小姐您的。”
佟应瞪大眼睛呆呆看向师姐:“公主为什么要找师姐?”期待地看向玉心莲说:“师姐,我可以跟你去前厅吗?听闻颖城公主与师姐你并称大熙双姝,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公主。”神色向往。
玉心莲无表情道:“你荒废了几日,今日还不去练功?我告诉师兄你色令智昏,就让你待在山门好好练功。”
佟应忙低头闭嘴。
她缓步盛妆出现正厅时,见凰址一袭藕荷色蝶纹织金锦,神态自若,韶颜雅容。织金锦是上等官锦,见过不少世家官宦小姐穿过,但只觉得华而不妍。这织金锦在颖城公主身上竟显得几分素雅,举手间温柔绰约。
“心莲见过公主。”欠身行礼。
颖城公主终于见得与她齐名的玉氏第一才女,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轻柔扶起赞赏道:“玉姑娘好标致,容似清莲,质如幽兰,闻芳名许久,颖城只恨今日才得见。”
玉裁端上茶来,玉心莲热心道:“公主想必极少来府上,心莲带你四处见见。”
凰址温婉一笑:“那有劳玉姑娘了,颖城每次来玉府都跟着母亲,还不曾好好观赏玉府。”
领人去往后院。
“咦?”凰址轻声发出疑惑。玉心莲笑问:“公主有何不解?”
她摇头笑说:“记得这曾种一棵桃树,没想竟挪走了。”玉心莲刚想要反问何时有桃树,被玉裁打断,只听见:“公主好记性,这里的确种了桃树,还是建造这府邸时一同栽种的。后来郡主爬上去摘桃子摔了,公子才命人挪走了。”
玉裁语气有些惋惜道:“现如今郡主再也不会摔,可府里再也没有桃树了。”
凰址作懊恼状:“三妹一向顽皮,想来当初国师授课也很苦恼吧。”眼风扫过身旁,见玉心莲面露愠色,心情大好。
两人同行一段后,玉心莲有意无意道:“师兄整日忙于政务,日夜操劳,不像在山门时悠闲自在。往日我还小,师兄总是耐心教我练功习字;可如今总不见人影。”
颖城心知她何意,依旧娴静端庄道:“玉国师,有安国辅世之能;前国师悉心教导数十年,是为这千万百姓,而非一时儿女长情。”
玉心莲谈笑自若说:“是啊,师兄才情绝世,自当是站在顶尖的人物。奈何被困于牢笼,他日腾飞,必定扶摇万里,人中龙凤!”
看穿玉心莲的心思,不急于点破,凰址只是吟吟一笑说:“玉姑娘这般为国师说话,让我想起一人。”
她警惕道:“谁?”也像她这样处处为师兄着想,心中生出危机之感。
凰址想起某人,嫣然含笑说:“就是三妹,她应该是整个帝京,大熙最不喜国师的人吧。”
玉心莲心间的愤闷瞬间被打乱,诧异道:“啊?最不喜?为什么?”
“说来好笑,我曾听她说过,一个是因为着白衣,另一个嘛,国师授课期间,三妹挨了不少罚。”掩面笑道。
心生异样,奇怪地问:“师兄待人温和,从不打人。”
颖城继续说:“倒不是真打,也不过被留堂,抄学规,大熙史传,抄不完不让回家。三妹因此练得一手好字。她哪里是坐得住的性子,国师每每提前将学堂被围得死死的,不让进食,不让睡觉。”又近身同玉心莲悄声说:“直到现在三妹见着国师都绕道走。”
末了凰址言笑:“不经意竟说了这么多,国师作为授课师傅,三妹孩子习性怕他情有可原,玉姑娘莫往心里去。”
玉心莲此刻露不出半分笑意来,师兄待谦和有礼,某种程度来讲越是有礼越疏离。
“时辰不早,我也该进宫请安,玉姑娘告辞,改日再叙。”
玉裁恭敬地领凰址离去。
直到佟应寻来,好奇说:“师姐,公主走好久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失神问道:“你知道长陵郡主是怎样的人吗?”
“长陵郡主?貌似不咋样,听说郡主面似夜叉能吓哭婴孩,性情不定。”佟应摸着下颌回想道。
玉心莲刚放下心,佟应话音斗转说:“话说半月前,帝京传出:‘飞陵踏花’一景;说是与大熙三美比肩,长陵郡主—凰域,大熙第四美。”
衣袖下看不见的双拳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