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朦胧胧还笼罩在夜色中，一家人就醒了，柳明珏听到动静也起了。
“五娃，醒啦，赶紧洗脸吃饭。”陶氏看到从西屋里出来的柳明珏。
“好的，娘。”柳明珏看着每日早晨院坝里忙忙碌碌的家人，心里想着等下去金水河看看，能不能砸冰捉鱼。
柳明珏边穿棉袄边往灶房去洗漱。
吃完早餐，柳明珏喊道：“三哥，等下。”
“干嘛？“柳明耀问道。
“陪我出去玩。”
“去哪里？”
柳明珏悄悄和柳明耀讲，“上河边去挖蚯蚓，我发现鸡爱吃虫子，那里的土湿湿的，肯定很多蚯蚓。”
柳明耀狐疑的看着他，“如今的水是冰凉的，娘不是不让下水？”
柳明珏回道，“谁说我要下水了，你不要瞎说！我就挖个蚯蚓，再看看有没有鱼……”
“大冬天的去挖蚯蚓？”柳明耀翻翻白眼，不耐烦地道。
“三哥，走嘛，就当陪我呗。”柳明珏扯着柳明耀往堂屋外面走。
柳明耀无法，不敢得罪柳明珏，只能憋屈地拿着网和家里的瓢和瓦罐，拉着背着小背篓的柳明珏往城郊结冰的金水河河边走去。
“五娃，这河面都冻上了哪里有鱼，你小子就是不听话，大冷天出来挨冻……”柳明耀不停地念叨道。
“三哥，你就今儿陪我去一次。”柳明珏看了眼他三哥。
“行，明儿我要去你三嫂家送礼，今儿陪你玩。”柳明耀应答。
★金水河
来到河边，柳明珏看了一眼柳明耀说，“就在这挖吧！我们多挖点回去喂鸡，冬日，鸡都不爱下蛋了。”
柳明耀四处看了看，指着河边一处空地，“我就在这挖蚯蚓，你不要走的太远。”
“好！”柳明珏点点头，答了一声。
柳明珏挖了半个时辰后，抬头四处张望着。
见自家三哥蹲在他不远处，正认真的低头挖着蚯蚓。
忽的，柳明珏视线里有个小点点再移动，仔细一瞧，正慢慢地向河里爬去。
来不及细想，就喊道，“三哥，快看，那是啥？”说着还用手指了指。
柳明耀回头一看，冲过来拿了背篓就跑。
“三哥，等等我！”
柳明珏刚喊完，便见他三哥已像兔子一样窜出老远，忙追了上去。
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到面前，柳明耀已经把背篓反扣在地上了。
柳明珏朝里面打量着，可背篓编的缝很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便着急的问，“三哥，到底是啥？”
柳明耀露出得意的笑容，“王八”
柳明珏呆了，王八？那不就是甲鱼，大冬天它怎么在岸上跑呢？
在柳明珏有限的知识里，这东西不应该生活在水里吗？
“五娃，你快回去喊阿爹来，我一人不好把它弄出来，王八可会咬人的。”
柳明珏完全是无意识的答了声，转头就往家跑。
“阿爹！”
柳明珏扶着院门，上气不接下气。
柳老爹正在菜地里拔草，看他这样忙过去急着问，“咋了？你三哥呢？”
说完往柳明珏身后望了望，没看到人。
柳明珏深吸口气回道，“三哥在河边呢，抓了个王八，让你快去帮忙。”
“等着！”说完跑进了杂物间，不知去找什么东西？
几息，柳老爹就抱着几块木板出来，接着说，“五娃，快走！”
柳明珏带着柳老爹又跑了回去。
离的老远柳明耀就叫了起来，“阿爹，五娃”。
“你们咋才来啊！我就怕它跑了，听说这王八老值钱了。阿爹，你快看，就差这一点它就钻冰面去了，等它钻冰面上就别想再抓住它……”
柳明耀可能有点兴奋，嘴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柳老爹也不搭理他，只自己在那忙活着。
柳明耀看他阿爹蹭蹭几下，就用木板把背篓给围了起来，阿爹拍拍手上的尘土说，“好了，二三娃，你把背篓拿开。”
柳明珏好奇的凑过去，就看见甲鱼安静的趴在临时围的框框里。
柳老爹小心的伸出手，轻轻拿起这大家伙，把它放在背篓里。看着确实不小，大约有三四斤重的样子。
柳明珏的背篓是上面开口大一点，越往下越小。这大甲鱼放里面都被卡住了，可没办法，刚刚忘记带东西装它了。
甲鱼被卡在里面，头朝下屁股向上，这下不用担心它爬走了。
柳明耀提起背篓就准备回家，脸上那得意洋洋的笑容，很像凯旋归来的将军。
柳明珏不得不浇了他三哥哥一瓢冷水，“三哥，还有你挖的蚯蚓呢？”
柳明耀被柳明珏一瓢水浇焉了，焉巴巴的把背篓递给柳老爹，说话都有气无力了，“我去找找。”
转回去找到瓦罐，抱着就往家走，柳明珏也尾着柳老爹屁股后回家。
柳明耀的心情让人捉摸不透，才走一会儿，就又高兴了起来，“阿爹，你说这王八能卖多少钱？以前听人讲过，说摘星楼就收这个，一只卖了三两多呢！也不知咱这只能卖多少？卖的多了爹会不会买点羊肉回来？我都没吃几次。”
得，还想着吃肉呢！
刚走进北柳巷，前面拐角转过来两位中年女人。
“赵伯母好，莲花婶子好。”
柳明耀大声的打招呼，柳明珏跟着后面也叫了一声。
“赵伯母好，莲花婶子好。”
“呦！长青带着两个孩子从哪回来？这是干啥去了？”赵伯母好奇的问道。
回过神来就听她三哥在那显摆，“去挖虫子喂鸡的，谁知……”
话没说完，柳明珏就接话道：“婶子，我们要回家吃饭了，我娘等着我们呢，下次聊。”说完就拖着柳明耀走了。
两人一头雾水，莲花婶子不甘心的说道，“这有啥不能说的吗？”
赵伯母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望了望柳明珏的背影，又对莲花婶子说，“行了，有啥好说的，你要想唠找你陶嫂子慢慢唠去。”
说完抬脚就走，边走还边说着，“莲花，你走不走？这会都啥时候了，还不回家烧饭，迟了你家婆婆又要骂人了!”
“这就来，她骂她的，我听我的，她哪天不骂几句心里能舒服……”说着就小跑起来，追着赵伯母走远了。
柳明耀踉跄几步道，“五娃，慢点，咋生气了？”
又摸摸头，问柳长青，“阿爹，是我惹的吧？”
柳长青在柳明耀小心翼翼的眼神下，点了点头，“是的。”
“我又那里惹到他了？”
柳明耀怀着莫名其妙的心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