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嚼牡丹。”琪苏嘀咕了句。
我黑线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没,”琪苏极快的抬头:“我是说这顶尖的桃花酿给妖儿喝,简直是千里马遇见了伯乐。”
我愤恨的睇他一眼,继续向桌上的菜进攻,于是很恰巧的,琪苏筷下食总是成为我盘中餐。无奈的摇摇头,干脆趴起白饭来:“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你占全了。”
一顿饭在琪苏的抱怨中吃完,我们到了苏月楼的后园,这园子是外人来不得的。白砂将我们的房间安排在园中的二层小阁楼里,苍漠与墨凤住在楼下,我与琪苏住在楼两上相临的房间中。
房间中的檀木小桌上放了各种水果,我丢起一个荔枝再接住,这苏月楼果然不简单,在苍国民间,我是从未见过有人吃荔枝的,就算在皇家晚宴上,也只有那老皇帝面前有一小小的金托盘中放着少许。
歪着脑袋看着窗外,月明星稀,花影婆娑。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清透的气息。这已是秋天,我正怔神间,却见窗口人影一闪,遮住了月亮。
我抬眼看,是琪苏,他抱着一个细颈的银色酒壶和两个小酒盅,看他抱着的东西,我就明白他是来干嘛的了。
“妖儿,陪我喝酒。”
说罢坐在这桌的另一侧,顺着我的眼看了看窗外:“月亮有我好看么?”
我无力的望他,却见他正莹莹的笑着,雪白纤细的指尖托在腮上,微微翘。风撩起他鬓上的长发,轻轻的抚在面上,又了无声息的落下来。的确,很美,一种让人窒息的美……
推过他倒的酒:“我不能再喝了,今天喝了不少。”
琪苏将水果推了过来:“那好,我喝酒,你吃些东西。”
我点了点头,拿起一个橘子……
“来,给我”琪苏伸了伸手,我狐疑的看着他,这厮不会小气到要和我抢吃的吧。
琪苏将橘子从我手中拿过,长长莹白的指甲插进了橘子皮中,从那里缓缓剥了开来。片刻后,那玉白的手心中便是一个个小小的橘瓣。
我有丝感动,巧笑着接过,他指尖仍带着橘子汁,拿起桌边的帕子给他擦了擦。
橘瓣入口却是暖的,琪苏刚刚一定用了什么暗术。
“入秋了,不要吃凉的。”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抬头却见他正深深的看着我,眼底有一丝恨意与懊恼。
我震惊于那丝似是淬着毒的恨,不觉叫出:“琪苏。”
琪苏却已恢复往常的样子,那连瞬间都短的情绪,也许是我看错了……我垂首拨自己手中的橘瓣。
等我回神时,琪苏已是微醺,我将他移到床上,将薄被覆于他身上。
坐回桌前继续赏月,却无了赏月的心情,含了颗葡萄在口中,舌尖抵住上颚将葡萄压破,汁水溅于口中……
苍城似是不能呆了,每个人都在讨论神仙的事,何况明天一早,全城的人也许都会知道,苍城的漠王,国师与司空小姐和一不知名男子都是神仙。
我该何去何从,凤、苏、漠他们又怎么办呢?与凤的婚事因着水鬼一事暂停了,但他也许很快又会提起,我想起苍漠苍白的面:“你与他成亲,便是毁了我。”
也许,我可以去漠北投奔姐姐,而且苍漠在那里也生活过……但墨凤和琪苏呢?
想得心烦意乱,却忽闻一声呻吟,极压抑痛苦的,我扭过头,琪苏似是做了噩梦,细密汗汇成大滴的汗珠从他脸上滑落。
起身准备去叫醒他,走到床前,却见他不像别人梦魇时那般恐惧挣扎,反而露出了了笑,诡异的笑,有些狂狷又像是极恨的笑。
“我负天下,也不再让人负我……”他的喃喃让我回了神,却因着私心没有叫醒他,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他们都死了,死了,我不能死,不能转回,因为我要看着他们的生生世世,让他们生生世世都受煎熬,哈哈。”琪苏轻笑,如午夜摇曳的风铃,带着好听的脆音。
我只觉手脚皆寒,是谁让琪苏如此的恨……
“慕容世家……”琪苏最后一句喃喃便沉睡了过去。
慕容世家,我在心中回忆着这四个字,木绵说过的话回到脑中:“慕容世家是前朝富可敌过的世家,却在一夜间被人灭门,成为前朝的悬案之一,而现场只有千秋的父亲夜倾城留下的银镖。”
我看了看床上的琪苏,抿唇,琪苏,和慕容家的灭门案有关么?如果有关,那千秋的父亲,他是不是知道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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