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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93 初生牛犊
    除了这三条路之外,燕山山脉中还有一些顺着山谷、河谷形成的沟渠也能沟通关内外,但从这里行进只限于轻装,不适合大军通行。

    古代打仗辎重粮草很重要也很麻烦,对道路的要求比较高,所以只要守住了古北口、喜峰口和山海关,基本就能堵死从东北方向来犯之敌。

    “把参谋们留下,其余人等统统离开总兵府,待明日朕再一一召见!”

    与在海军大库时一样,圣驾距离山海关还有十多里,御马监勇士就把圣旨传到了杜松手里。除了他本人和派驻山海关的参谋人员,皇帝任何人都不见,也不要任何欢迎仪式。行营就设在总兵府内,护卫工作由御马监和王承恩接手。

    “谁来讲讲,目前女真人的兵马大致是如何分布的?”进了屋,连口茶也没喝,洪涛就开始提问了。同时几名蹴鞠队员也把桌子拼接到了一起,在上面铺开了地图。

    “回禀陛下,截止到今日,喜峰口和九门水口皆遭到了攻击。建虏的军中确实装备了火炮,幸亏陛下早有预料,目前这两处并无大碍。”杜松对皇帝的工作节奏不太习惯,反应有点慢,然后就被身边的参谋抢了先。

    “你是丁顺对吧?”派驻到山海关协助杜松统兵的参谋全都来自陆军参谋部,由参谋长带队,洪涛不光认识,还亲手打过。

    这孩子是个蒙古后裔,本名顶死驴,汉名丁顺。他祖辈据说跟随成祖皇帝东征西讨立过战功,做到了锦衣卫千户的职位。

    但到了英宗皇帝时期,家族中的三位长辈都战死在土木堡了,剩下的还受到了怀疑贬为庶民,家道从此中落。

    到了他这辈儿更倒霉,四岁时父母先后染疾去世,家产又被族人侵吞,只能流落街头,被几个假和尚看中,成了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帮手。

    当时北安门外皇庄里的欧罗巴神庙刚刚动工,年仅7岁的丁顺愣是跑到工地上碰瓷去了,假和尚非说被拉木料的马车撞断了腿,他则假扮儿子,在一边哭天抹泪赚同情。

    结果嘛,自然是成功了,不过还没等讹到手的银子花出去,半夜就被御马监勇士摸进了破庙全给抓了起来。经过简单的审讯,成年假和尚全给宰了,剩下他个孩子成了欧罗巴神庙里的第一批孤儿。

    那时候的丁顺大字不识一个,满脑子全是坏水儿,还练就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凶狠性格和街头打架的本领,根本不愿意被管束,宁可出去饿肚子也不愿读书认字吃饱饭,三天两头的伺机逃跑,也几乎天天挨揍。

    刚好有一次洪涛去视察,正赶上这小子第N次逃跑失败被御马监勇士吊起来揍,嘴里还不干不净胡骂呢。洪涛大致打听了一下这孩子的来历,然后和他打了个赌。

    自己绑上双手,给他一把短刀,只要能刺中一下,不光放他走还给银子。刺不中就乖乖在这里学习,半年之内还考不及格,阉了进宫当太监。

    这家伙不知道是傻啊还是真混不吝,明明知道对方是个成年人,胜算不大,仍旧提着刀子猛戳。然后就被洪涛一顿鞭腿揍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躺了好几天才能起床。

    可能是被打怕了,也可能是知道是被皇帝打了,心生畏惧,丁顺终于算是安份了下来,为了不当太监开始玩命学习,虽然成绩谈不上前列,好歹也能及格。

    穷人的孩子一般都早熟,经历过苦难的孩子熟的更早。丁顺在十岁左右突然开窍了,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尤其喜欢和军事相关的课程,成了第一批被派往海军陆战卫实习的海户,编号朱十三。

    两年没见,他已经是19岁的大小伙子了,络腮胡子比洪涛的还浓,护心毛黑乎乎的一层,个子更是比洪涛高了半头,走在大街上没人提真认不出了。

    “万岁爷圣明,学生有这个在比腰牌管用的多。”丁顺闻言咧了咧嘴唇,把缺失的门牙完全展露出来。这就是当年被皇帝一脚踢掉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那你说说建虏此次来袭,是要大举进攻还是骚扰?”不管丁顺是否二皮脸,洪涛还是要先听听前线将领的意见。

    “学生认为是大举进攻,原因有三。其一曰自身需求,努尔哈赤建国称帝之后虽彻底打败了海西女真,却始终没有更多建树,需要一场大胜来鼓舞士气。

    其二曰形势所迫,建虏向南、向北、向西皆有劲敌,与贫瘠的朝鲜和蒙古诸部相比,攻击大明才是最划算也最容易的。

    其三曰机不可失,万岁爷昭告天下,倾海军全力讨伐马尼拉港。想必建虏也早有耳闻,他们既然能与宁波商人勾结走私火炮,肯定也与朝鲜、日本甚至广东、福建海商有染,辗转获得南洋战况并不算难。

    世人只道万岁爷的海军强悍,此时海军远在万里之外分身乏术,趁机西进正是好时机。即便万岁爷抽调海军回援,也是远水难解近渴。山海关与马尼拉港一南一北,很容易因为不忍割舍而分兵。”

    虽然叛逆期已经过去了近十年,可丁顺的言行举止当中依旧能看到桀骜不驯的影子,说起自认为拿手的话题,更是旁若无人,语气铿锵,当着皇帝也不知道有所收敛。

    “杜松,自打孙承宗走后你不太好过吧?”

    看着丁顺一脸的络腮胡子,洪涛很想飞起一脚再把他下面的门牙也踹掉一颗。然后就对山海关总兵的境遇有些同情,当着自己的面况且如此嚣张,平日里还不得骑在总兵头上作威作福啊!

    “啊……回禀陛下,孙巡抚与丁参谋长一文一武各有千秋、各有千秋……”被没头没脑的问起,杜松愣了愣才琢磨出话里的深意,笑得有些尴尬,夸得也不是很由衷。

    “哼,朕给伱报仇的机会了,你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朕不给你做主。丁顺刚刚讲的推论有些合理,却不太全面,甚至存在大漏洞。

    做为参谋长,主管敌情与作战规划,又担负守关重任,出现此等失误万万不该。幸亏朕亲自来了,否则有可能会误了大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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