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宝剑收回鞘中,示意何姣姣起身,“带我去那户农家,要是找不到的话。何小姐,你知道后果。”
顺着男人的话,何姣姣忙不迭点头,像是怕极了一般,只是在听到男人叫出她名字时,略有凝滞。
她试探着问道:“这位壮士,你如何得知我的姓氏?莫非,我们之前便见过?”
见黑衣人不答,她将手搭上黑衣人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道:“那您可得好好照顾我啊,这荒山野岭的,遇到个熟人不容易,我可真是怕极了.....”
元问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以前只知道这女子身世奇诡,现在却发现她胆小怕事又粗俗无礼。
见她粘着泥巴的手即将碰上自己,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自丞相府一别,他也没想到会再次遇到这位何小姐。
见何姣姣还要再碰他,元问只得后退几步,尽职尽责地安慰道:“何小姐不必害怕,等找到刺客,在下的差使办完,我自会派人将您送回城中,绝不会让您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真不知道他家主子怎么想的,怎么会让这种粗俗至极的女人抚养小主子,真是抬举她了。
何姣姣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变化,面露喜色,像是极为高兴一般,连忙接茬,“那便有劳壮士了,对了,壮士,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称呼您呢?”
元问却不再搭理她,只比出一个请的手势,要她头前带路。
何姣姣也不恼,乖乖走在前头,脸上的笑容却一瞬间垮了下来
她原先只想封住对方的穴位逃跑,并不想伤他性命。
但这人很明显见过她,那便麻烦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若要脱身,只能下狠手杀了他,然后嫁祸给陆之岚一行人,让他们自行摆平。
但后者可行性并不高,先不说他是摄政王的人,还是奉旨搜查刺客。
的手下知道他在哪,发现首领久久不归,一定会来寻他,要是发现他死了,定会加派人手巡查。
到时候,她很可能被当成同伙,同样也跑不掉。
只说她刚刚的两次试探,以对方的身手敏捷程度,高出木青阳至少三倍不止,绝对不是她一个走山路都呼哧带喘的人,能一击毙命的。
更可能的是,只要她出手,就会被对方反杀,成为像那名暗哨一般,曝尸荒野的无名尸骨。
决不能贸然行动。
为今之计,只能伺机而动,准备逃跑了。
打定主意,何姣姣的心神定了一定,沿着她留下的记号向前走去。
她一向警惕,距离城隍庙越近的记号,越难以被外人发现,有的是形状独特的石子,有的是做了记号的枯叶,只有雾气浓的地方,她才用了树枝做记号。
这一举措倒是救了陆之岚等人的性命,以他们中毒后的功夫,别说这一群黑衣人了,就连眼前这一个,他们都搞不定。
“这里的风景真是不错啊?壮士,您说是不是啊?”
“你经常来这吗?附近可有好玩的地方。”
何姣姣拈着她做过记号的树叶,当作普通树叶,在手中把玩,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元问聊天,消磨他的耐心。
元问本就对她印象不好,看到她还有空闲聊,采摘树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想给眼前女人一个教训。
但又碍于萧彻的面子,不能对她怎么样,只得装聋作哑,别过头去,不搭理她。
何姣姣不动声色地将黑衣人越带越远,直到走到一处高坡,听到
元问满脸疑惑的看着她,只听到对方期期艾艾地说道:“壮士,我好像找不到路了,做的记号全没了。我猜测,很可能是被你杀的那个人,为了不暴露行踪,全给拔了。”
元问被她畏畏缩缩的样子气到,对她吼道:“为什么不早些说!你是不是在耍我?”
“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啊!救命!”
何姣姣装作被他吓到的样子,向后一退,脚下正好踩空,整个人从坡顶直挺挺地滚了下去。
借着生长坡上的矮树与密密麻麻的杂草,她悄悄潜入河水之中,半点水花都没有溅起。
“何小姐?”元问被吓了一跳,飞身下来,在杂草丛中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何姣姣此时正在用力下潜,半浑浊的河水将她掩住,任凭元问如何叫喊,她都置若罔闻。
她大学时,便是系里出了名的游泳健将,肺活量极高。下潜水中憋气个十来分钟,对她来说,根本不难。
不过这次,她却并非是为了逃走才在河中潜水,而是要营造一个溺水的假象,让黑衣人将她送回城中。
此地并不是长留之地,找不到她,眼前这个黑衣人,一定会叫帮手来一同搜寻,到时候发现她还清醒着,便危险了。
而向前游又不现实,她并不知道河流的出口在哪,万一遇到危险,她根本应付不过来。
不过,她要先确认一下陆之岚他们是否还安全,若是被这群人找到,她也好帮忙营救一番。
找不到何姣姣,元问气得一脚踢飞一棵矮松。
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蠢笨,自己真是倒了血霉,蠢出生天,才会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她要是没死还好,若是死了,那两位小主子可是要扒了他的皮。
想到这,他一咬牙,从腰间解下一个信号弹,对着空中一放,一朵不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缓缓凝成一个萧字。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这位何小姐,
不一会儿,四面八方涌来了七八个蒙面人,一见到他,便纷纷跪下,“属下办事不利,并未找到刺客,请长官责罚。”
他们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由得让元问想起刚刚失踪的何姣姣,气得他又发了好一顿脾气,“没用的废物,王府养你们,便是吃干饭的吗?”
他将其中一人踹倒在地,那人一时不防,整个人跌进河里。
好死不死,正巧落在何姣姣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