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青州风云
乾正殿。
季照光醒来时，已是午后时光，饮了一夜的酒，他脑袋还疼得厉害。
“陛下，你醒来了？”
进意上前搀扶着，“陛下，可要传太医来？”
季照光罢了罢手，他抚着额头，脸色显得有些疲惫，声音干砸着，道:“青州，如何情况了？”
进意半跪着给他着好靴子，又从旁边的木衣架子上取来了衣物，一边服侍更衣，一边说了个大概。
季九曦:“他倒是去得及时。”
“后面还有何情况？”
进意:“元老夫人数次哭晕了，三公子元俊，也是受着影响，目前都停在青州知府官邸。”
“静王一直守着王妃，王妃安置在他的下榻的房间，并非放置在灵堂，灵堂的棺木里放置的是衣物。”
季照光:“他是这样的性子，料想他会这样做的。”
“进意，安排下，朕要去青州，今日便出发，还有，元家府里的四公子等人，随朕一起去。”
进意顿了下，压低声音，道:“陛下，太后已经来请了数次了。”
“皇后……皇后娘娘，昨日淋雨，又悲痛过度，子嗣……子嗣未能留住。”
说完，进意便跪在地上，“臣有罪，是臣的疏忽。”
皇后的孩子未能留住……
季照光神情恍惚了下，握在木椅子上的手，抬了抬，又放下。
他缓了缓，道:“皇后可知？”
进意:“皇后午膳前醒过一次，想陛下，因体力不支，晕倒在皇后殿内，目前还未醒来。”
“陛下……”
“皇后……皇后身子受损了，郭太医来了禀告，说皇后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了。”
“什么？”
进意磕了磕头，解释道:“皇后受了惊吓，此胎体已是不稳，又淋了雨，悲痛交加，损伤了身体。”
“陛下，可要过去看看皇后娘娘……”
季照光蹙了蹙内，抬步走向窗台处，屋外，是阳光明媚，日光很大，屋外，已是瞧不出下雨的痕迹了。
“陛下!”
进意跪着作揖:“臣恳请陛下去看看皇后!皇后仁善，那些事情，她恐怕不知情，如今失了孩儿，是需要陛下的时候。”
“罢了!”
季照光一甩袖子，“进意，去安排出宫的事情，皇后自有朱氏一族照顾。”
“陛下!”
“够了!”，季照光脸色威严起来，苛责道:“进意，不要僭越，替后宫之人求情，是大忌!”
进意:“……是，陛下!”
进意作揖退下后，季照光喊了进守进来，问起大理寺的事情。
进守一五一十的回道:“陛下，大理寺派了几个人前往青州，昨夜您吩咐后，他们便出发了，估摸着现在快到青州知府官邸了。”
季照光:“很好，此事，必须彻查，谋害皇族王妃，不管是任何人，都不放过!”
进守知道季照光的决心，他为了十一娘，已是不惜和太后反目了。
只是，此事，不是那般简单，绊倒太后，也不容易。
“陛下，此事，不是那般容易。”
季照光:“朕会亲自前往，朕偏不信，她们能金蝉脱壳，毫不留下痕迹!”
季照光紧握着拳头，一双眼睛，猩红如血，那眼睛猩红的模样，一时分不清是熬夜，还是心中悲愤引起。
三月初六，这日，阳光明媚，可不管着是新锦城，还是青州城，众人的脸色都是沉郁的，心情也是十分沉重。
这一日，也格外的难熬。
季九曦望着屋内的沙斗滴钟，十分怀疑这府邸的沙斗滴钟是出了什么问题，煎熬了许久，时间还过了几个时辰。
这几个时辰，仿佛是过去了好多年了。
“笙一，你不在，每一刻都很漫长，都很难熬……”
季九曦握着海棠花玉佩，自言自语着。
“笙一，你消失得太快了，许多事情，还未讲清楚呢，你何时，才会回来，可不能再让我等半年。”
元老夫人前来看望自己的女儿，至门口时，见他还在看着玉佩发愣，便看了身边的竹嬷嬷一眼，“殿下，一直在房内？”
竹嬷嬷点点头，眼睛通红通红的，“老夫人，殿下午膳，只吃了个红薯，喝了几口水，便没吃其他的东西了。”
“知府来拜见，殿下也是推辞的。”
元老夫人:“难为他了!”
竹嬷嬷:“可要去见见小姐？”
元老夫人摇摇头，“回去吧，他既是在陪着，我们便不打扰了。静王殿下，也不容易。”
竹嬷嬷擦拭着眼睛的泪珠，扶着老夫人往回走着。
竹嬷嬷回头看了一眼那房门口，道:“老夫人，我们明日，再过来看看。”
元老夫人嗯了声，两人步伐缓慢的在廊道上行走着。
听到小院处传来扶华的声音，老夫人叹了口气，“老竹，你去送着吃的给扶华，还有，叮嘱着照顾他的人，不可胡言乱语，神情也不可表露出问题。”
竹嬷嬷:“老夫人放心呢，奴早早的吩咐了，如今是李妈妈、小竹、小青在照顾着，姨娘也常过去看。”
元老夫人:“既是如此，便是好的，去请知府大人来一趟，已是过去一日了，倒是要听听，他们是如何查的。”
……
亥时。
皇后殿。
朱由妍醒来，见着烛内灯火，便知时辰不早了。
“娘娘，可要起来吃些东西？”
喜嬷嬷见她醒来，立马上前顾着。
朱由妍:“陛下呢？陛下可开门了？可过来了？”
朱由妍声音干嘶哑得厉害，听着就是揪心的，听着仿佛便能感知到那是利剑在割着喉咙一样的疼痛。
出声不易，可她，一出声，便是关于陛下，这引着殿内的人听了，无一不潸然泪下。
喜嬷嬷抹着泪珠，哽咽道:“娘娘，你该吃些东西，多少吃些，便是粥点，进食一些也是好的。”
朱由妍拢了拢衣服，制止道:“不必忙活!”
“既是陛下未来，我便去乾正殿求见，是我愧对陛下，辜负了陛下的期许……”
“娘娘……”
进恩扑通跪下，“娘娘可千万顾及玉体，陛下，陛下已是去青州了。”
不愿主子一片真心错付，他便说了实话，不过，他立马受到了喜嬷嬷的责备，指责他胡乱说话。
朱由妍眼角泛泪，“喜嬷嬷，你老实说，陛下，真去了青州？”
喜嬷嬷无法再隐瞒，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朱由妍笑了声，两行热泪直流。
她哽哽咽咽道:“他是会去的，他也是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