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将计就计
“王妃！今晚奴来伺候您。”
婢子的手刚要触上王妃脸颊时，冷冰冰的匕首便抵上了他的脖颈儿。
来不及出声，元笙一已起身把早准备好的棉布塞他嘴里。
婢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元笙一拍了拍手，李嬷嬷立马从侧门进来，点亮了床头的烛火。
婢子被捆住了手脚，行为受限，只能低着头，等待处罚。
元笙一接过侍女手中的匕首，晃了晃，“你现在，死是肯定的，但有两种死法。”
“一是交给王爷，立马便死透了，你家人来会被处罚。”
“二，把你主子教你对本妃做的，还到你主子身上，如此，本妃会把这箱金子送到你家人手里。”
侍女打开小箱子，烛光下金子散发的光芒差点把人眼睛闪瞎。
婢子对此不屑一顾，冷哼一声，显然不信这等事情。
李妈妈看着他，说：“王公贵族有不少喜养伶人者。”
“伶人对貌、形、音皆有要求，嬷嬷多从贫苦的人家低价买来幼孩，教导数年，高价卖给贵族们。”
“你本是男儿身，却扮成女娇娥。家里，有弟弟还是兄长呢？”
听话这话，婢子终于抬头。
李妈妈拿开他嘴里的棉布，“我们王妃会顾及你家人的。”
“我怎知你们会不会言行一致？”
“你可以赌一把，信我，或者，你选择一会儿被王爷砍死，王爷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吧。”
婢子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朝着王妃磕了个头，“婢子阿信，求王妃守信。”
阿信离开没多久，季九曦便赶来了，身后跟着大半个王府的人，浩浩荡荡，火烛通明。
在亭子里瞌睡的小竹被闹哄哄的声音吵醒，立马起身，跪着上前，假装错愕害怕，“见过王爷，王妃已经入睡了。”
“滚开！”
季九曦一脚踹开，“这个贱妇，根本不配当王妃。”
侍卫们立刻把东园围住了，颇有一副一只飞蛾都不容许飞出去的做派。
季九曦直冲入寝殿，举剑直接砍向床幔。
床榻上的侍女立马爬下床，扑通一声跪下，“王爷!”
“贱人!”
季九曦正要砍了这个大胆的侍女时，元笙一搂着里衣缓缓坐起，“王爷深夜到访，就是为了杀我的侍女吗？”
“元笙一，你放心，下一个就是你。”
“季九曦!”
元笙一拿起枕头砸了出去，“你是不是疯了？”
“我看疯的是你。”
季九曦愤怒扯下破碎的床幔，倾身拽起元笙一，“元笙一，你可以去死了。”
“自裁吧，杀你，怕脏了本王的剑。”
“季九曦，不知我何罪之有？”
“是我晚上喝酒了？还是我深夜渴了喝了梅子汤？”
“还是我头昏沉了，侍女帮我按摩了穴位？”
“姐姐!”
蔡如意作揖盈行礼，“可认错人，此婢子可是你侍女？”
“郡主妹妹此话何意？本妃会连自己园子的侍女都认错吗？”
蔡如意并不回答，而是看向跪着的衣衫欠整齐的侍女，喝道:“抬起头来。”
季九曦脸色阴沉，目光锁在侍女身上，眼神中的恶狠恨不得把人给凌迟了。
侍女缓缓抬头，“婢子阿晴，见过王爷，郡主娘娘。”
看清侍女的脸时，蔡如意震了下，脸上的得意之色僵硬而苦涩。
竟然不是阿信!
蔡如意余光瞟向元笙一，见对方挂着一副看好戏的笑意看着自己，顿时脸色苍白，惶恐不安。
被算计了。
被人将计就计了。
戏唱到一半，自然是不能停下来的。
元笙一拢了拢衣服，含笑说:“王爷，你莫不是看上我这侍女？”
“阿晴，今年才十八岁，又是个娇俏的人，王爷若喜欢……”
“住口!”
季九曦冷了她一眼，随口看向阿晴，道:“看起来像个女人，果真是个女人吗？”
侍女来报时，说的是王妃养了伶人，扮做美娇娘的男伶人。
季九曦扫了房间一眼，对李妈妈说:“把她的衣服扒开，是男是女自有辩论。”
李妈妈和侍女阿晴忙跪下求饶。
“季九曦，你这未免在过分了。”
“王妃不用着急，下一个就是你，既然行了这肮脏之事，就不要怕被人知晓。”
“你!”
元笙一一把扯开里衣，“王爷不防亲自验身。”
王妃此举太狂，侍卫们忙纷纷转身，侍女们皆扑通一声跪下，把头压得低低的。
蔡如意咬着嘴皮子，合上充满恨意的眼睛，偏头看向其他地方。
“不要脸!”
季九曦面色通红的瞪着王妃。
“王爷，还要继续看？”
元笙一触上脖颈上的丝带，作势要解开最后一层衣物。
李妈妈立马哭啼起来，“殿下，都是老奴错，都是老奴的错。”
“老奴怕王妃喝酒了后头疼，所以让阿晴来服侍的。”
“阿晴原来是在院里子干粗活的，原本是没资格近侍王妃的，是老奴见她按摩穴位后，的确会清爽不少，所以擅自做主安排了。”
“但是殿下，阿晴是个良家子，是江太医的外侄女，曾跟着江太医学了些按摩穴位的本领。”
“她身世是清白，奴才以名担保。”
江太医的侄女？
季九曦眉头紧蹙，“把这侍女的帖子拿来。”
小竹把早准备好的帖子递给沈二，沈二奉上帖子。
帖子中记载清楚。
这是普通的侍女，根本不是什么伶人。
但戒备心极强疑心极重的的季九曦，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便是他殿里的侍女在屏风内查验阿晴的身份。
侍女回禀:王爷，阿晴的确是女儿身。
季九曦:“……”
狠绝又愤怒的目光扫视了身后一干人等。
元笙一轻呵了声，“王爷，你大费周章的折腾，可寻到臣妾什么错处了？”
“你想立如意妹妹为王妃，直接呈请陛下便是，何苦深更半夜来为难臣妾。”
“王妃姐姐，陛下!”
蔡如意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姐姐误会了，如意绝无此意。大概，是什么地方出差错了。”
李三从门外进来，附在季九曦身边说:殿下，东园清查完毕，无男侍伶。
季九曦脸色更差了，咣当一声，丢下手中的剑，道:“今日谣传于本王者，杖毙!”
季九曦是不甘落于风的，对元笙一，还是没什么好脸色，冷言冷语的说:“王妃还些守着礼节好!”
“王爷深夜而来，想要臣妾守什么礼节？”
元笙一笑着上前一步，挑衅的摸上他的衣领，“王爷，更深露重，留在东园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