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数百名黑甲军上前,不顾李怀等人的反对和挣扎,将他们全部拉走。
王府门前的护卫依然一动不动,状如泥塑。
远处围观的的凉州百姓,大多小声议论着,似乎在想唐王为什么要抓走那些官员。
李永宁看了一眼众人被抓走的方向,回过头淡淡道。
“本公主这次来只有两件事,一,破解当年的汴梁大案,还你个公道。”
“二来,把你父皇接回汴京去,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廷里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李湛笑了笑,指着院子说道。
“远来是客,先进去休息休息不差这一天了。”
“也好。”
李永宁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的迈进门槛走入王府。
对于李湛,任何手段都没用,顺其自然好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厅里只剩下李湛和李永宁两个人。
李永宁一双清冷的眸子看不出悲喜。
“姑姑远道而来,一会住主卧房吧,我去厢房睡。”
李湛淡笑道。
他虽然尊重这个姑姑,但绝不会被其左右。
从被发配到凉州的那一刻,他就发誓一定要把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
别人谁也不行!
他当然知道姑姑来凉州的意图,只是有些事已经太晚了。
想要解决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尤其是他和李天赐之间的恩怨,已经超越了父子间的恩怨,上升到了争国战争的地步。
所以,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李天赐不会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李天赐!
李永宁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安静的点点头。
西京。
时间的流逝让李天赐心里越来越焦虑。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李永宁已经按照他的意思,率领一众大臣来到了凉州。
他现在绝望的以为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了。
难道他堂堂大齐皇帝,九五至尊,要一辈子被软禁在这里不成?”
“老九的心还狠,朕真后悔当年没能杀了他呀。”
闻言,梁思成长叹了一声。
看着坐在门槛上,长满胡须,难掩焦虑的天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突然!
梁思成看见皇帝的眼角流淌下一滴泪水,不由得哽咽道。
“陛下,您没事吧?”
李天赐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些,闻言胡须抖动的摇摇头。
什么话也没说。
梁思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意,跪在身
边哭了起来。
他的主子,堂堂的大齐皇帝,如今却被自己的儿子软禁在西京。
试问,天底下还有比这还屈辱的事吗?
李天赐紧闭着眼,因为已经好几天没修缮过了,样子极为邋遢。
见梁思成哭的伤心,泪水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
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老九会这么狠……
王府,后院。
李湛给自己姑姑腾出了主卧室,自己搬到了隔壁的厢房。
当天色彻底黑下来时,两人来到院子里散步。
“你父亲他现在还好吧。”
李永宁轻声问道。
“在西京别院里。”
“打算什么时候放了他。”
李湛沉默。
李永宁蹙眉,“他是你父亲,无论何种理由,你都不能杀他。”
“否则,你将受到天下人的唾骂。”
李湛继续沉默。
李永宁仰起头,望着夜色中的苍穹中道。
“你如果杀了他,姑姑不会放过你。”
李湛双眸微皱,叹息道。
“你们一个个除了告诉我这不能做,那不能做。”
“谁考虑过我的感受呢。”
“你们都把他当成我父亲,请问他这个父亲什么时候拿我当
过儿子?”
李湛转过头,看着自己姑姑。
“杀不杀李天赐我没想好,不过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让别人来决定我的命运了。”
看着他的侧脸,李永宁暗叹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父子间的关系走到这一步,实在是太遗憾了。
寒光寺,禅院。
“放孤出去,放孤出去!”
一间偏僻的僧舍里,李怀撞着门不断大叫。
“老九,孤好后悔当年没能杀了你!”
“好后悔!”
不管李怀如何大喊大叫,整个僧舍里都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渐渐的,李怀喊累了,躺在床上大口喘息着。
他的眼睛里不断的涌动着光芒,心烦意乱的思索起来。
老九这次把众人找来,肯定是要报当年受辱之仇。
而他作为汴京大案的幕后主使,如果被查出来。
以老九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他。
所以!
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松口。
只要李湛找不到证据是他做的,就不能对他怎么样。
“该死的老九,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李怀躺在床上,心里极为的不是滋味和想不通
。
在他眼里,这个同父异母的九弟,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结果来了凉州后,反而成了气候,这太难以接受了。
还有李永宁这个贱人,处处跟自己作对,不但把自己代入险境不说。
还跟老九那个该死的家伙眉来眼去的。
一对奸夫淫妇,都要死!
“哼,这个贱人,孤还以为她多清高,原来是和自己的侄子有染。”
“早知如此,孤当时说什么也要斩草除根!”
李怀恶狠狠的想道。
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一个全副盔甲的卫兵走进僧舍。
将纸笔放下,沉声道。
“王爷有令,命尔等把上次婚宴的情形写下来!”
“写个屁,孤就不写!”
李怀从床上蹦下来,脸色铁青的大喊道。
但当他迎上卫兵那双冰冷的目光时整个人如堕冰窟。
浑身打了个冷颤。
“切,不就是写几个字吗,写就写谁怕谁。”
李怀坐在桌前拿起毛笔在心中盘算着,怎么写才没有漏洞。
这时黑甲卫兵开口道。
“王爷还吩咐过,在你们写之前必须想好了再写。”
“不然,与其它人的对不上,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