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冬天人们都没有心思开门做生意, 汶水镇的街道上除了吹得狂风乱舞的大雪, 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的还要大,唐庆怕周大福跟王喜儿二人在老家没人照料,冒着积雪前去把他们二位给接进镇来。
在镇上人多也热闹, 要是留两位老人在村里, 像今年这么大的风雪, 都压弯了好几颗大树, 万一出点什么事,他跟周青两人都会后悔莫及。
接来镇上,老人家偶尔还会帮着看看孩子,做做家务什么的,可让唐庆省事不少,至少他跟周青终于不用再带唐沅这个混球。
一天从早到晚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气, 上串下跳就没见他累过,饭也挺能吃, 一顿能吃好一大碗, 关键是他还不胖,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现在都快没了。
周青做的衣服都快赶不上他穿, 一天长一截,感觉没过多久就得换身衣服换身鞋。原本想的就是做大点, 等他长身体也不用太赶着做衣服。
谁知这小子居然还嫌弃起来, 不合身的衣服不穿, 颜色不靓丽的衣服也不穿, 料子粗糙的衣服也不穿,可把周青跟唐庆恨得牙根痒痒,忍不住想把他给抓起来,喂他吃一顿竹笋炒肉。
偏偏这小子鬼精灵,知道你要教训他,撒开腿就跑,还跑得贼快,唐庆抓了好几回愣是没给抓到。
这不,唐庆又追着唐沅在回廊里打,唐沅跑得非常快,三溜烟的就跑到客厅里面,躲到王喜儿的后背去。
“娘,你今天可别拦着我,我非打他一顿不可。”唐庆跑得气喘吁吁,撸起袖子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与王喜儿说道。
王喜儿在客厅里做着衣服,唐庆这里布多,撑她现在眼睛还看得见,先跟唐沅多做两身衣服,见唐沅一溜烟的蹲在她身后,唐庆又气凶凶的模样,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孩子还小,有什么做错的地上,教训两句就成,你这样打恐怕会把他给打坏。” 王喜儿看着自己身后撅着半个屁股,瑟瑟发抖的唐沅。
唐庆咬咬牙恨恨道:“小什么小,都三岁的人了,也该学着懂事了吧。”
“我还是个宝宝!昨天爹爹还叫我宝宝来着,哼。”唐沅在蹲在王喜儿身后,连头都不敢漏,听见唐庆的话,立马跟他反驳。
唐庆一听唐沅居然还敢顶嘴,心里就更加恼怒,恨不得现在就去把的小耳朵给揪出来,但是碍于王喜儿在,他也不好做的太过分,总得给长辈一些面子。
“娘,你听听才三岁就敢还嘴,以后到三十岁还不得翻天,现在可得把他这性子强制性给改掉。”唐庆这是在压制着怒火,一旦王喜儿让开,他就会让唐沅这个兔崽子知道什么叫做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王喜儿看着唐庆那张阴沉着的脸,也不好再劝他,心想小外孙这次肯定是翻了什么大错才惹得唐庆生气,但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唐沅被打,于是转过身去劝起唐沅。
“小汤圆,快给你父亲认个错,认错了你爹就不会打你了。”王喜儿看着躲在自己身后埋着头的唐沅,放下手里扎人的针钱,想去把他头给拉起来,哪只唐沅死死埋着头,就是不肯起来。
王喜儿看看唐庆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只好耐着性子劝说:“小汤圆,听话,相信外婆,外婆那次说的有错,只要你跟你父亲道歉,外婆保证你这次不会挨打。”
王喜儿看着埋着头的孩子,软硬兼施之后他都不听,而唐庆的眼睛里的怒火又再次加燃三分,王喜儿这次是真的有些害怕,害怕唐庆一打起孩子来就没个轻重。
“小汤圆,别害怕,外公给你保证,来,到外公这儿来,你父亲绝对不会打你。”最后还是周大福出动才把唐沅给说动。
不过就在唐沅抬起头的那一刹那,屋里的三人瞬间石化。
唐沅的脸上全是墨汁,还有嘴巴上,刚才他埋着头不肯起来还蹭得衣服上都是,怪不得他刚才死活都不肯抬起头来,原来是有这个原因。
唐庆的眼神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怪不得刚才在书房里这小子看到他就使劲跑,要不是他看到书房里乱成一团,书本账本什么的都在地上乱摆放着,他何故会这样生气的跑出来追这小子,还不是因为他干的好事,至于唐沅的脸上他还真没有仔细看。
看到唐沅拿乌漆麻黑的脸唐庆才想起来书房里最近用的都是上好的御墨,这种墨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儿。
“啊,我的墨。”唐庆此刻都要抓狂了,他只有那么一小节,想着最近过年家里清闲点,用这种墨想抄两本医书,结果现在白费。
看到唐沅那芜湖至极的脸,唐庆就一脸的心痛,这个败家子,一下就败了多少两银子进去。
王喜儿看见唐沅满脸的墨汁,倒是不恼,从怀里掏出手绢来替他擦拭着,嘴里还直唠叨着:“看看你这个小泥候干的好事,脸上脖子上还有衣服上全都是墨汁,都快成一个墨人了。”
“还是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婆子看到我们外孙这样,让我又想起我们青子小时候。”周大福抱着正在害怕的唐沅,嘴里笑哈哈地说,倒是一点也不惧怕唐庆会真的上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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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也是自己生的孩子,在气头上想打人是正常的,不过真让唐庆打,唐庆自己还舍不得呢,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唐沅罢了,也只有才几岁的小孩子才这么容易哄骗,再大点怕是骗不到他了。
王喜儿,一边擦拭着唐沅的脸上,一边咧嘴笑道:“可不是,想当初你做工匠的时候,青子也干过这吃墨的事。说起来两父子还真是相像。”
周青方面偷吃了墨,再怎么还是知道把手洗一下,而且唐沅则不然,他这是学会起狐假虎威来,知道唐庆不敢惹王喜儿跟周大福,一犯错就往他们这边来。
这样一说,唐庆也想起来周青当初干的蠢事,只洗手不洗脸,还把自己拿洗得发白的手拿出来对峙当证据,殊不知自己的脸上已经明明白白的被出卖了。
现如今唐沅也来这套,唐庆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得了两父子一个样子。经这样一打岔,唐庆心中的怒火是彻底没了。
王喜儿这时已经端来一盆热水,替唐沅洗漱起来,身上的衣服多半是不能再穿了,这种墨汁还有个坏处就是滴在衣服上极其不容易清洗干净,像唐沅那么注意自身形象的小屁孩,是绝对不可能穿有墨汁的衣服出去的。
“换洗好以后,自己去把书房打扫干净,什么时候弄好,什么时候吃晚饭。”唐庆心中没了怒火,那空中的扬起的水又自然而然的陲了下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自己闯的祸,就该自己承担责任,不过是打扫打扫书房,虽然还小,但是唐庆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惩罚他,而是让他认清楚自己的错误。
要是这次轻松饶过,下次他没准胆子更大,想着反正也没人惩罚他。但是一旦让他自己打扫弄乱的房间,知道辛苦知道累之后,想必以后再去书房玩,潜意识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个不可以的身影。
周大福帮着王喜儿在跟唐沅穿衣服,听到唐庆这样一说,乐呵呵对着唐沅道:“听到没,你父亲不准备打你了,外公说的话没有骗你吧。”
唐沅认认真真的点点头,果然往外公外婆这边跑是正确的,等他回学校,他也要告诉其他的同窗去。
一屋子人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三岁的孩子给套路了。原来昨天下午的时候他们一群小孩子在争论,说范错误的时候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父母不那么严厉的对待自己。
唐沅当仁不让的说是自己外公和外婆特别好,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袒护自己的,等等,到最后几个孩子就起了争执,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相互争论起来,场面一度失控。
终于有个人提议,大家都按自己的提议回家照做一遍,看谁最后挨得打越少,谁的提议就是最好的。
唐庆再怎么想也想象不出三岁的小孩带,居然有这样聪明的大脑,把他都给骗进去了。
宋承运已经从唐家宅子里搬出去和他新收的老伯回府去做,后面自然也没有人再招人教学,唐庆看大家都学得差不多,大手一挥,表示大家都不用再学了,大家高兴的都快要解脱了。
原来唐庆还是想招一个来,但是看看家里几个孩子该学的就学的差不多了,最基本的字都是能够认识这就足够他们现在用的了,以后要是还想学,就得看个人的够不够天赋了。
现在只有唐沅一人上学,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辈来教学,恐怕有些不妥,最后唐庆跟周青商量商量合计合计还是觉得送唐沅去学馆里读书比较好。
学馆里人多,上学也好有个伴,这样不至于让他长大后太过于孤僻,还可以培养他的独立,早上要早早起来穿衣服去学堂,下午回来还得在家学习学习琴棋书画。
唐庆的确是没有再请教学的夫子,但是请了一位艺术高手,每当唐沅放学回家就是先学习一会琴棋书画再写作业,不过他才三岁作业也少得可怜,做与不做都成。
这位先生也是暂时居住在汶水镇,他只是游玩到此,身上正好又没了钱,才想起来找份活,挣点银子支付开销,并不会在汶水镇多待。
唐庆后来也是犹豫很久,到底要不要请这位先生,最后咬咬牙还是请了,因为汶水镇实在是找不出比他更好的杂艺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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