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 快些将东西安置好, 你看看人家多么懂事,还比你小。”
张兰都离开好大一会功夫了,宋文虎还在把玩香炉, 揭开、盖上, 或是拿着香炉满屋子转, 这里熏熏,那里熏熏, 玩得好不快活。
宋承运看儿子又做小儿模样, 吹胡子瞪眼, 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胸口那股戾气吐到嘴边,语气又软和了下来,怎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就没了脾气。
“知晓了,知晓了。”对于宋承运的话宋文虎一向都是当耳边风的,除非是三令五申的禁令,不然像这种不平不淡的语气是压不住他的。
“别胡闹了, 快些整理好。”宋承运一个人在整理东西, 见儿子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有些恼火, 语气忍不住加重了几分。
宋文虎今年十五, 已经不小了, 再过几年就该为他考虑成亲的事, 等成了家, 再顺自己的心意考个功名回来,最好再发愤图强做个官,他这辈子就圆满了。
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却是宋文虎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总想着玩,比他小的有些都是童生了,他还恬不知耻的不在意。
明明自己跟亡妻都是本本分分之人,不知为何就生出这样一个调皮顽劣的儿子来,要不是父子两长像极其相似,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抱错了呢。
宋文虎自然是不知他爹心里差点都不认他了,念念不舍的放下香炉,乖乖的把自己的小包袱摊开,拿出里面仅有的几件衣服,几双鞋,一一放好。
宋家父子安顿的这点时间,周青也不闲着,指挥着周山周河重新收拾了一间屋子。
“呸呸呸。”屋里的灰太多,让周山周河两兄弟忍不住咳了起来,一个劲吐着嘴巴里的灰。
周青则是拿手绢捂着口鼻,站得远远的,等灰尘都过去后,才不悦的说道:“平时不是让你们仔细打扫吗,怎么还有这样多的灰。”
周山周河对视一眼,这段时间要做的事情太多,打扫屋子都是漫不经心,马马虎虎的,想到以后有空,再打扫也不尺,以后的以后,渐渐这片就被他们主动遗忘过去了。镇上的宅子屋子又多,难免会漏一两个,谁也不会主动去挨间查看。
谁能想到周青哪儿都不挑,就挑离正厅最偏的厢房,偏偏这行厢房都没有打扫,抓个正着。
“这里以后就是你们读书的地方,所有房间就这片最清静,你们说我为什么选这里。”周青看两个弟弟不说话,心里多多少少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朱唇轻启向他们解释道。
“读书?”周山周河愣了愣神,更加不解的看着周青。
“嗯,你们快些打扫完,再搬些桌椅来,要布置得跟学堂一样,你们哥夫请了位先生来教习你们读书,以后早晚都要来上课。”
周青简单的说明情况,还是不忘让他两快些干活,要不是他身子重,肚子里的孩子也骄的不行,这点活,也不至于叫他俩过来。
唐庆从工地忙完回来,看到周青他们在这边忙活,也跟着过来搭把手,帮着布置屋子。
学堂就要有个学堂的样子,每张桌椅都是分开隔的远远的,不让他们凑在一起,中间空出地来方便先生来回走动。晚饭前,唐庆还出去买回来些戒尺一类的教书工具。
“以后你们谁要是不听话,不认真听学,先生就会拿戒尺打你们。”
唐庆拿着戒尺在手心敲打着,坏笑的对孩子们吓唬道,只是没人理他,乡下孩子皮粗肉厚,一根戒尺恐怕打断了都不会让他们掉下来泪。
周山周河更甚,小时候被周大福拿着手腕粗的柴禾在屁股后面追着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根小小的戒尺根本吓不到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吃晚饭的时候,唐庆向大家介绍起宋家父子:“这是宋承运,以后就由宋先生来教习你们读书写字,这位是宋先的儿子,宋文虎,称呼你们看着弄。”
本来唐庆想让他们叫宋文虎哥哥,可是一想到张兰他们几个年纪也相防,这称呼就有些乱,还是让他们自己随意叫吧。
周山周河他们几个心态再好,得知宋承运是他们未来的先生后,心里不免还是很紧张,尤其是还要同桌吃饭,夹菜的手都有些紧张,一顿饭吃下来就尽挑自己面前的菜。
以至于吃完饭后,其他盘子都空空的,只有宋承运的菜盘子面前还剩了许多。
宋承运个人是比较满意的,做先生还是得需要点威严,这样才能管住学生。
只有宋文虎一个人埋头猛吃,他已经好久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了,唐庆家的伙食开的又非常好,做饭的时候他就闻到香味,肚里的五脏庙早就饿得呱呱叫,一上桌他就完全控制不住,一个劲的往嘴里塞。
到最后,看到大家都放下碗筷,就他爹面前还剩几碟菜,把锅里剩下的饭打包就着菜进行光盘运动。
“嗝,这是从出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吃完后宋文虎打个饱嗝,拍拍肚子,特别满意。
终日奔波,朝不保夕,饿了也只能多喝两口水,今日总算是能够吃个饱饭,宋文虎心里对宋承运的那点疙瘩总算是消除了,他爹这次可算是做了回正经事。
之前拦着他不让打猎,干活父子俩天天挨饿,宋文虎心里能不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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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就要多多麻烦先生了。”吃过晚饭后,宋承运陪着唐庆聊了几句,也好了解一下这些孩子之前都学到什么水平,他才好因材施教。
唐庆把他之前教的内容简单说了一遍后,又跟宋承运说明清楚,这些孩子如今也算是半个成人,肯定是不能像之前的学堂那样,一整天都要学习。
他们只有早晨跟晚间有时间学习,其余的时候得
去忙其他的事情,而且他们又不考科举,没有必要太过于严苛,当然该教还是要教。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唐庆这样说,宋承运自然是无二话的,最重要的是教学的时间短,这样他就能空出时间来准备三年后的科举。
第二天一早,宋家父子早早起床洗漱好,吃过早饭后,就带着一群孩子们去学堂学习去。
宋文虎昨晚早就跟他们混得特别熟了,这会也不认生,还主动帮忙拿书端东西一类。
“我跟你们说,我爹一点都不凶,他就爱唠叨,像个妇人,不用怕他。”得知大家都怕自己爹,宋文虎很大方的转背就把宋承运给卖得一干二净。
“可是你爹他都不笑,看起来就很吓人,我听其他学堂的人说过,先生都是特别严厉的。”张兰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宋承运自从来了唐家,这群孩子们就没见他笑过,任何时候都是板着一张脸,笔直的站在一旁,或者端庄的坐着,有时候跟他说话,都是一本正经的看着你,一个眼神都让人有些害怕,所以孩子们看到他,就想躲远点,成功的变成生人勿近。
宋文虎翻了个白眼,毫不在乎的说:“他那都是装的,看起来板着脸,其实特别心软,不信待会你们试试,看看他凶不凶你。”
“怎么试?”男孩子一听有乐子可以玩,都纷纷凑在一起,出谋划策起来。
张兰跟周素虽然不赞同但是并不是太过分的事,她们也想去凑个热闹。
“哥哥,我们也可以去读书吗?”李君拉着李文的衣角,怯生生的问。
以前大家都一样,吃过饭就开始干活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饭厅里就剩他两一下子就觉得空落落起来,大家都去上课,他也想跟着去。
李文咬了咬唇,把弟弟的手从衣角处拽开,蹲下身来,小声哄着他:“小君乖,我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读书的,乖乖吃完饭就去帮哥哥干活好不好。”
李文也想跟大家待在一起,但是他只是唐庆雇佣的一个帮工,不像周素她们是人家正儿八经的亲戚,他们有什么资格去听先生讲课,还是等之后钱攒多了跟唐庆说说看看能不能让李君跟着识几个字。
李君听李文说完,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失落,撅了撅小嘴,不开心的“噢”了一声。
李文见弟弟不闹,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正要带着他去另外一边挑山货去。
“你们在这儿啊。找半天了都。”周素之前再学堂就没看到李文跟李君,心里有些纳闷,等到要上课了还没看见他俩,就只好亲自出来找。
听见周素的声音,李文拉着李君的步子停了下来,不解的转过身来,问道:“怎么?”
这会都要开课了,她怎么还在这里,莫非是逃课不成,一时间李文在脑海里想了许多劝慰的话,但是又觉得不合适,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学堂都要开课了,你们两个不上学,莫非是要逃学不成,走,我这就把你们逮回去。”周素上前几步,走到李文身前,张开双臂做出一副赶人的姿势。
李文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了一遍:“我·我们也能学?”他又些不敢相信,他们只是帮工,有什么资格跟着一起学。
“当然了,我舅君付过束脩了,教一个也是教,教十个也是教,不差你们俩,快点待会就赶不上听课了。”张兰说话间拉起他俩就往学堂跑。
李文还在愣神,只能被周素拉着走,李君就显得特别开心,他跟这些哥哥姐姐早就混熟了,做什么都要跟他们黏在一起,迈着小短腿,使劲跟上哥哥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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