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话来, 成子钰忍不住潸然泪下。其实娘说的不错, 自己配不上临风哥的,一切都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可是那怕有一丝希望他都想试试, 但是这一刻成子钰有些犹豫了,自己待在临风哥身边真的好吗,就算最后临风哥娶了自己。
自己每天这样胡闹的, 侯府的人怎么想自己, 外人如何看待临风哥,成子钰的心慌了,因为爱他所以不忍, 要是临风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 两人琴瑟和鸣也是一对佳话, 不像自己只能成为笑话。
“都怪我,都怪我, 都怪我。”想着自己这些年干的事, 成子钰总算是忍不住爆发了,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不怪你, 子钰,我不怪你的。”应临风见成子钰这样还以为是他在自责刚刚泼水的事呢, 抱着他轻轻拍着。
“不是的,不是的。”不止今天这件事,还有以前好多好多的事, 我总算是这么胡闹, 但是你从来抱怨。这世间最最美好的事就是我在闹, 你在笑。可是随着我们越长越大,就越来越多的无奈。
渐渐的我开始发现自己竟然配不上了你,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都怪我,为什么不早点懂事。成子钰哽咽着,已经说不不来话了,心如死灰。
应临风手脚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只得抱着他,不停的给他搽眼泪,把自己的衣袖弄脏了他也不管。他不知道成子钰为什么哭得这般厉害,从小被他捧在心交上的人,哭的这样心力交瘁让他的心给跟着抽泣起来。
他喜欢成子钰没心没肺的笑着,喜欢看他活的自由自在的,即使他总是捣乱,有时候还有些蛮横无理取闹。但是这些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从小生活在侯府,家里长辈都教他要如何威严稳重,说话,走路都要规规矩矩,他知道这是他身为下一代侯爷的责任,可是他的心底里不是这样想的。
他喜欢这大街上无忧无虑的乱跑,也想跟府里的小孩子们嬉戏。想跟自己的玩伴畅所欲言。但是这些都是他统统不能做的,直到遇见了子钰。
他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可以不用遵守那些规规矩矩,他就这样看着他,他心里也是极其愉悦的,不知不觉的跟着他,慢慢的发现他离不开自己视线了。
可以说子钰已经融入到了他生命里的一部分,他就是他内心那些不敢表达的一面,可是他不敢表白,他怕拒绝,他怕再也看不见子钰了。
自从那天成子钰大哭了一场后,看见唐庆再也不尖酸刻薄的说话。有时候唐庆估计挑衅他,他也只是笑笑走过并不接茬。唐庆摸了摸下巴,这有点不对劲呀,不过孩子长大了懂了事,他改欣慰才是。
“你怎么了。”周青近来嗓子恢复得不错,现在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还有些沙哑,不敢用力,他看成子钰这几天都郁郁寡欢的,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有,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成子钰摇头否认了,只是脸色的脸色并不是太好。
“嗯,有事别憋在心里。”周青并不知情都发生了一些事,但是成子钰全身都笼罩着一股乌云,像随时都要下雨似的。
“我可真羡慕你呀。”成子钰双手撑在桌上,手掌交叉着托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羡慕的看着周青。
“我?”周青有些疑惑自己有什么可以羡慕的。从小吃的这些苦头还能让人羡慕不成。他从书上看到好多读书人想做什么采菊东篱下美梦。他就好想笑,只是碍于唐庆在他都忍着。
过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居然想来尝试农家生活。没有钱,可别提农家生活有多苦,每天吃不饱,穿不暖,无论刮风下雨都得在田地里干着活,田就是天,田就是地。
几锄头挖下去掌心全是水疱,腰要佝偻一天,太阳晒得汗水直流,有时候那汗水把眼睛都快要遮住了。回到家就一碗稀粥,半夜饿到睡不着,这样的生活还羡慕呀。
他以前倒是挺羡慕成子钰这样的,生下来就不用为生计发愁。饿了有吃的送上来,醒来伸伸手就有人伺候,每天大鱼大肉吃的不好吗?
“羡慕你能跟相爱的人在一起。”成子钰无奈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噗呲。”周青笑了,如果没有唐庆,他现在指不定在哪儿受着苦呢,农家就能自己选择婚姻吗,并不是得,连相处的机会都没有。大家每天为生而活,谁能想到谈这些情情爱爱的。
两人在一起多半也是看对眼而已,婚后大家都是你包容我包容你搭伙过日子罢了,日子久了自然产生感情,也就习惯了。
但是要论又多深的感情那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发家致富之后抛弃妻子的,因为感情并不深厚。不过也有很多成婚后一直相濡以沫到老的,所以有什么好羡慕的呢。
成子钰见周青笑了,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道:“你笑什么呀,我是真的很羡慕你的。”
“唔,我跟夫君婚前并不认识,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呢。”周青沙哑着嗓子回道,成子钰能跟应临风认识这么久,两人天天有时间打打闹闹的,居然还羡慕起他来,这不好笑吗?
他跟唐庆成亲后,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因为两人并不是算太熟悉,是唐庆用信任,无私以及对他家人的好敲开了他心里的那道锁,也让他敞开心扉去接受这样一个人,跟随他,融入他,甚至爱他超过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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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日常中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爱,不是一见钟情,也并不刻骨铭心,就像细水长流一般划过心田,让两人将心连在一起。
成子钰听了这话却很震惊,目瞪口呆的看着周青说道:“那你怎么舍得用你自己的命去救他。”
“因为他对我好。”
周青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因为这世间除了他之外就没有人会对我如此好了,他要的就是也仅仅只有这一点而已。
唐庆愿意拿真心换真情,那么他也愿意回应他,这世间的感情不都是如此嘛,将心比心。他不太懂太多大道理,也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的话来,但是唯独这四个字他最是明白了。
成子钰听后心里酸酸的,应临风也对他很好,但是他却拿不出什么可以回报的,或者他一辈子也做不到周青这样用自己的命去赌,两只眼睛红红的看着周青,鼻子一酸,差点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周青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给成子钰。让他好好搽搽眼泪,哪怕是大哭一场也,。一个正在学着懂事的孩子,的确有时候让人觉得挺无助的,不管做什么都感觉自己是错的。
这几天成子钰一有事就找周青聊聊天,谈天说地的,偶尔周青也会开导他两句,成子钰也会教周青读书写字,现在周青都能独自一人看完一本话本了。唐庆酸得只磨牙,恨不得将应临风拉出来鞭尸,管不住自己媳妇的软蛋。
天天让成子钰霸占着周青,也不知道出来把成子钰拿走,成天找自己喝茶,我又不是他媳妇找我喝茶做甚。
所以现在唐庆连同应临风一起开始不待见起来,总觉得这小两口就是一对别扭的活宝,让人又爱又恨的。
那天自成子钰大哭了一场后,应临风也不走了。害的收拾了一天的小厮们又把东西放了回去,真是够折腾人的。幸好应临风考虑到大家的情绪,每人给发了一钱银子作为打赏,这才平息了一场众怒。
唐庆端了几碗豆腐脑给周青送过来,白嫩的豆腐配着清香的小葱,光是看着就令人胃口大开。这豆腐又滑又嫩,吃着嗓子不拉嗓子,营养好吃。
“喔,好吃。”唐庆知道周青喜欢吃甜食,特意放了一点蜜蜂。周青素手用瓷勺子挖了一勺送入口中,滑嫩中又透着丝丝甜意,让人停不下来。
唐庆见周青吃的开心,自己就像是得到鼓舞一般,也跟着开心起来。两人两眼相对,相似一笑,亲密无间。
看的成子钰心塞,秀恩爱,死得快。不服气的说:“我也尝尝,这乡间小食,哪里比得过我们京上的美食。”说完就不顾唐庆的反对,自顾自的拿起一碗,自己吃了起来。
“也就一般般。”其实味道还不错,但他能说好吃吗?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嘛,他才不会那么傻。
“不好吃就别勉强自己了。”唐庆见他那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天天霸占着自己媳妇,害的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急剧缩短。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房外守着冷冰冰的门,他俩在屋里聊得火热。
“不就是一碗豆腐脑嘛,待会我赔给你,正好我也饿了,这下连午饭钱也省了。”成子钰为唐庆的小气翻了一个眼,就没见过心眼这么小的男人,一天天的跟自己这个哥儿扯皮。
“你会缺那点饭钱嘛。”唐庆也是无语得很,见周青扯着他得衣袖,笑着。用眼神告诉他,不要跟成子钰计较,不然他才不会这么好说话呢。对于这种欠揍的娇公子哥,打一顿就好了。
“哼。”成子钰三下五除二的吃完那碗豆腐脑,就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就提着一包东西进来,趾高气扬的说:“这是从海外运进来的果干,没见过吧,只有各大府城才有的卖,这一包赔你的豆腐脑够格吧。”
唐庆打开一看,哟呵,不就是他前几天拿出来的那些果干嘛,真当他没见识一样。不过也值那碗豆腐脑了,当下眉开眼笑的说:“嘿,今天这碗豆腐脑可是赚大发了哈。”
“少得意,我今天可是有事来找你的!”成子钰才不去看唐庆那得意的模样。小人得志罢了,要不是自己有事找他,才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呢。
“什么事呀,三少爷。”唐庆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他能有什么事找自己无非又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不就是找自己要钱找茬呗。
根据这些天下来,他对成子钰的了解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也得找事干贵公子。
“夫君,你好好听听子钰怎么说。”周青看唐庆跟成子钰在一起就斗嘴,互相看不顺眼,平时夫君多正经的一个人呀,怎么遇上子钰就变样了。周青哪里知道一个男人吃起醋来,那管对方是人是鬼,先怼一顿再说,最后怼到对方消失为止。
成子钰搬出一大摞的账本放在桌上拍了拍手,弹了弹灰尘说道:“诺。”
唐庆惊讶了:“你不会让我给你算账吧,我可是没时间。”周青也有些惊讶,看着厚厚的一摞账本有些头疼,他还有好多都没学会,这也太赶鸭子上架了吧。
“啊,不是不是。”成子钰见两位误会了,开口否认了。话音一转又说道:“我呢想跟你俩谈笔生意。”
“什么生意呀。”周青比较好奇,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会的呀。唐庆倒是猜到一点,不过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摸着下巴,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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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天呢,翻阅账本,发现炮制药材这一块开支非常大,而且耗损特别多,好多都是参差不齐的。有时候一种药材老是跟不上用,这就导致顾客流失很多。这样常年下去收益自然上不去。”成子钰一脸胸有成足的拿食指有节奏的翘着账本。
“所以呢,我想呢把这块划出来单独弄,弄成专门制作药材的一个区域,这样缺那一块的药材就可以都补得齐,不像现在都是各家药铺自己加工,人手时间上都不充足。”
周青算是听明白了,点了点头道:“所以你要跟我们做的生意就是这个?”
“没错,我看过你们加工的药材,非常好,比我们药铺那种敷衍了事做出来的好多了。这也是吴掌柜给我的一个启示,我来这里正是为了这件事,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兴趣试试。”成子钰对周青微微一笑,打了一个响指。
周青有些拿不准,看了看唐庆,等待他给拿个注意。
唐庆微微思索了一番说道:“你们药铺一共有多少,药材怎么提供,还有这加工费怎么算。”
“我们家药铺各大府城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多家,具体的用量我都标注好了你可以看看。”成子钰说着从账本里抽出一沓纸来,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好了各大药铺一年所需的用量,总和。
唐庆接过一看,上面标注着每种药材的用量已经年总和,就连往年的也细细算好,一目了然。在心里微微点了点头,这商贾家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做生意可谓是一把好手,就是情商堪忧。
“下面那些普通的药材我按照每斤十文钱的工钱支付给你,中等的二十文,上等三十文,极品五十文。你看看这个价格你还满意吗。”成子钰指着纸上一些药材对唐庆说道。
“其他价格还行,这极品我要求加到一百文,你也是知道越贵的药材就越难弄,就连天气都要算好,我觉得我要的这个价位并不算太高。”唐庆皱了皱眉,极品药材,有时候还得分季节,天气等因素,并不算那么好做的,五十文太低了。
成子钰沉默了,心里飞快的打起算盘来,算算唐庆这个价位合适不,其实不算也知道这个价位也是合适的,一只极品药材要卖到好几十两,刨去成本挣个几两不是问题,只需要付一百文罢了,只是再商言商,不能唐庆说多少就是多少。
“八十文。”想了想还是给唐庆加了一点,这价格也不能涨的太狠,也不能低了,八十正好卡在中间。
“八十文不行,其他的都没给你讲价,你这还给我讨价还价,做生意怎么这么不实成呢。”唐庆知道这是成子钰再给他打太极呢,反正坐地起价谁怕谁。
“行,一百文就一百文,不过我要求的刚需的药材你必须第一时间给我加工出来,不能耽误我药铺的生意,做不到我可是要扣加工费的。”成子钰想了想,又加了些条件。
“这些都没问题,不过你这边药材也要供上,要是供不上呢,我自己的药材,你还得按市价给我算,这不过分吧。”唐庆答应的爽快,常年干药材生意的,这些他再熟悉不过了。
成子钰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了便点头答应道:“没问题了。我写了契约,你在上面按个手印吧。”说着从怀里取出契约纸来。
上面条条框框的写了不少,一式好几份。堪比现代的合同,唐庆仔细的看了一遍,检查检查有没有什么陷阱的地方。不过古人做生意还真是实诚,一个坑也没有,不像现代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规则,没什么问题了,这才用红泥在契纸上按上一个手印。
成子钰见唐庆按上手印,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他之前害怕唐庆不肯干呢,要是唐庆知道他的想法准怼他,送上门来的钱为什么不干。
“既然没事了,我们也该告辞了,在你这里耽搁这么久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们还得回去准备准备了。”唐庆说这话的时候握着周青的手,这事昨晚两人就商量过了,已经在这里待着够久了,再不回家都赶不上过年了,幸好之前有托人回去带过话了,家里那些事还有老丈人帮着打理。
成子钰有些呆滞,他跟周青玩得好,见他这就要走了,心里好些不舍,但是也不能拦着不让人家回家吧。一时间竟然有些失落,就连临风哥也要回去过年了,他也得去各地的药铺看看,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倒是周青看出了成子钰的不舍,拉着他的手安慰他道:“书里不都是说了人生何处不相逢,有机会总是会见到的,我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再不回家家里该担心了,这不还得回家忙着给你做药材的事嘛,这人手什么的都要开始筹备起来,这样才抵得上你这里的用量呀。”
成子钰听了这些话心里好受多了,笑着说了几句,走出了房门。敲定这药材的事,他这心里松了一口。
没想到这唐庆平时看着挺不正经的,做起生意来一点也逊色,要是他来做生意的话,比自己厉害多了,假以时日又是富甲一方的大户。
成子钰走后唐庆上下打量着周青,看得周青怪不好意思的,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唐庆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看你好看呀,你看你这读了几天书,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令我都很震惊呀,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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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周青笑笑,真是觉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唐庆出去跟人谈生意他在一旁总是插不上话,现在也能偶尔说两句了,别人跟自己说两句话总是要在心里打好久的腹稿,不像现在张口就能来。
相信自己有一天也可以跟唐庆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做他身后的小透明。
唐庆一把抱起周青,说道:“好不好自然是我说了算的。”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这才收拾东西回家去了。成子钰怕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派了一辆马车,人手把他们送回家。
“你有事,你先去忙,我不碍事的。”唐庆扶着周青下了马车,周青拒绝了,只是下个车没有那么娇气。刚才在车上,唐庆说过了,要去给刘叔赔牛车钱,后来那牛官府给他们送回来了,只是马车当初被周青给劈了。
“倒是你,要多加小心才是,你的伤口虽然好得快,也可别太剧烈的活动,要是伤口再裂开来……”周青说道这里停住了嘴,用一脸满是担心的神色看着唐庆。
“哎,知道了,我还是把你先送回家再去找刘叔吧。”唐庆还是放心不下他,执意要先送周青回家。
马车进不去村里,只得在村口就下了,打发了走了马车,原地就留下他们两人。
“这样吧,我们一起去刘叔家,再回家吧。”周青见唐庆这样为难,想到这样一个折中的法子。
唐庆有些不同意:“你的身体……”话音还未落就被周青打断了。
“已经不碍事了,放心吧,多走动走动这身体才热的快,血液才流通的好,你平常不都是这样教我的吗?”
“走吧。”周青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见唐庆还愣在原地,叫了唐庆一声,唐庆这才看见周青已经走到他前面去了。
村口的积雪村里人都给清理到了道路两旁,面上只留下一层薄薄刚下的白雪。
周青一身青衣,披着白色的披风,长发未束,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垂着,微风轻轻一吹,荡起万千情绪,双眸似剪,欲语还说。
一张素白的脸蛋下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优美的锁骨,因病而显得步伐愈加柔美,不知为何唐庆脑海里就想到一句: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这句话虽然是用在女子身上的,但是此时此刻用在周青身上却一点也不突兀。
他不经意间觉得喉咙一紧,吞了吞口水,手心微微发热,似有些痒。脚步微移,上前握住了周青的柔荑。轻轻的把他的身子带到自己怀中,他的身体因这段时间的生病,原本就瘦弱的身体里这会更加轻得不像话。轻飘飘的,像羽毛似的,没有一点重量。
他的手颤抖着扶起周青的脸,触摸到脸颊的那一刻,原本那躁动不安的内心,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帮周青紧紧了披风,开口说道:“脖子都露出来了,小心着凉了。”
给周青系了系披风,两人握着手,相互搀扶着走进了村。冰冷的微风扑面而来,两人也觉得不冷,只觉得心都是连在一块儿的,只要有彼此在,哪怕风雪再大十倍那也不足为俱。
刘叔也是周大娘的丈夫,离村口不远,转个弯,再穿过几户村民的家,就映入一间干净利落的泥巴房,上面还盖着青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有钱人家,能买的起牛的人家,家里也差不到哪里去。
刘根平时没事靠着这牛车拉拉人载载货,日积月累下来这钱自然也是不少,再加上周大娘平时给人做媒,光谢媒礼都是不少呢。老两口都有副业,家里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刘叔。”唐庆跟周青来到屋前,喊了两声。屋里立马就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正是刘根。刘根见来的是唐庆二人,满脸笑容的将两人接进了屋内。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子吶,老婆子给端些糖水来吧。”刘根将唐庆周青带进屋,笑呵呵的对着他们说道,又向周大娘吩咐了一句。
“哎呀,知道了,这还用你吩咐。”周大娘早就去厨房里端了热水出来,正要去拿糖呢。刘根虽然是倒插门过来的,但是日常周大娘也是大半都听他的。所以这吩咐起来很是自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大娘是嫁进来呢。
所以这倒插门有什么丢人的,日子都是过给自己的,自己舒服就好,总看别人的眼光,你这辈子也是过不了舒心日子的,因为一山还有一山高。
“这可使不得,我们来坐会儿就走,婶娘就不用忙活了。”周青见周大娘要去拿糖,赶紧拉住她。眼神真挚眼神看着周大娘,摇了摇头。
周大娘的身影被周青一拉,顿时稳住不动了,见周青对着她摇头,周大娘却是笑了道:“不打紧的,你难道来我这里一趟,吃碗糖水不打什么紧的,你拉着我不就是跟我见外嘛。”
“婶娘别的什么没有,一碗糖水还是给你喝的起的,你可不要嫌弃呀。”周大娘拍了拍周青拉着她衣袖的手,周青便满脸通红的松开了。
周大娘知道唐庆家里并不缺吃喝,但是客人上门来了总不能一碗糖水都不给吧,何况这周青还是她做的煤,算起来也算是他干娘了。(这里习俗就是,要认媒人做干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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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满脸羞红的说道:“婶娘说得那里话,婶娘给的自然是最好的。我那里有嫌弃的份,婶娘说这话可是折煞了我。”
周大娘故意板着脸说道:“那你就不要拦着我啦。”周青只好侧开身体,让周大娘走了过去。
“刘叔,前段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把你的牛车弄坏了,牛还是托同村人带回来的,今天特意过来赔礼道歉。”唐庆拿出早就备好的赔礼放在桌上,真挚的给刘根道歉。
刘根见状连连摆手说道:“可使不得,之前你还牛的时候就以及赔过礼了,怎的还要赔一次,我还当你们出什么事了呢,如今见你们两个还好好的,我这心里就放心了。”
“刘叔说得那里话,只从我来到周大村之后,您就对我额外照顾着,就连我跟青儿的婚事也是有劳婶娘帮忙了,一直都没找到机会登门拜访,就算没有没车的事,我也早该来拜访一下了,说起来还是我的不对。”唐庆说着还想起身给刘根行了大礼,却被刘根一把摁住了。
“这谢礼我收了,礼就可别行了,我可当不起你这大礼呀。”周根把唐庆摁回到了凳子上。
唐庆身上有伤,自然是拗不过周根这种常年干粗活的精状老汉。于是只好跟着刘根的劲一把又坐回到了凳子上。
周大娘端了水出来说道:“说了这么久的话,嘴干了吧,快喝些水解解渴吧。”
唐庆跟周青两人推辞不过,只得喝了水。农家人招待人都是用一碗糖水,这就是最高价格的待遇了。要是不熟的人,就一碗热水打发了。
在周大娘家坐了一会儿,周大娘执意要留饭。唐庆想到周青的嗓子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拉着周青逃一般似的走出周大娘家。
“你就是那唐庆?”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被一个青年男人拦住。自傲的语气里带有几分怀疑。
唐庆抬头看着他,一身蓝衣长衫,但是衣服并不是很整洁,好几处都是皱巴巴的。面带几分疲劳,一双通红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唐庆。
“敢问你有何事,我们素不相识的,我想并没有招惹到你吧?”唐庆见他来者不善,下意识的就把周青护在身后。
周青见唐庆又这样护着自己,手一转轻轻一用力就把自己带到唐庆身前。
自从上次的事后,周青担子越发的大起来了。一遇见事不是想着闪躲,而是想着怎么迎难而上,保护唐庆。
“你……”唐庆见周青这样有些微怒,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上自己媳妇挺在自己前面呢。
周青却在唐庆耳边低声道:“要是待会见事不对,你就喊,这村里人都是我们亲戚,不用怕他的。我挡在前面也是我嗓子伤了,喊不出来,好歹也能争取一点时间。”
周青看到这男子的第一反应是,那两山匪的同伙过来报仇来了,心中猛抽,特别紧张,跟上次偷袭的那种感觉全然不一样。
怕唐庆再受到危险,尤其是唐庆还第一时间挡在他面前。要是出什么事,他首当其冲。已经见识过一次唐庆倒下的样子,周青这会怕极了,他宁愿死的是自己。
想到夫君的力气并不如自己的,所以这才对挑位置。这里处于村子里,想跑路很容易。
那男子见唐庆跟周青两人误会了满脸苦涩的说道:“两位误会了,我不是来找茬的。”
周子杰心里也犯着嘀咕,他刚才也没做什么不得体的事吧,怎么就让面前的这两人如此惧怕。甚至做出了防备的状态,他要是真想做些什么,也不会赶在这村子里动手呀。
显然是唐庆周青还没有从劫匪的阴影中走出来,两人都有些紧张过了头,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像受惊的蛇一样,一下子就想跳出来猛咬对方一口。
“不知公子有何事,方才我与夫君孟浪了,还请这位公子见谅一二。”周青心里一松,有些苍白的脸色漏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见他身着长衫,知道他是个有功名在身的人,便向他行了一礼。
周子杰见周青彬彬有礼,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好似暖阳一般照耀着人的心田。声音虽有些沙哑,却也格外的洋洋盈耳,说出来的话也大方得体,甚慰他心。
这段时日以来的劳累奔波,都随着他着声音驱散了一少,压着他喘过不气的胸口也微微一松。心底里产生一种念想,要是有他常伴身旁就好了。
“有礼了,方才也是小生无礼在先,言语间多有冲突,也请二位海涵。”周子杰也向周青回了一礼,只是有些局促。想到这几日都没怎么换件衣裳,也没有好好打理过自己,更是脸色有些微烫,幸好天冷,旁人看不出来。
唐庆见他们这样礼来礼往的,要是任由这样下去,恐怕到了天黑了也干不了正事,便开口打断道:“你到底有何事。快些说了吧,不然这天都快黑下来了。”
“哦哦哦哦,实在是唐突了。”周子杰一听唐庆这话脸上更加烫红了几分,家里老父亲还病着呢,自己因当着急才是,怎么一见到周青自己这心便安定了下来,真乃怪事也。
“家父病危,在府城求医无门,只得回乡养病,哪知途中遇了风寒,在下这会正在犯难之际,镇上大夫看了都说无法医治,却听乡亲们说或许你能医治,在下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还请唐大夫搭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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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杰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掉落了下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己父亲躺在病床上药石无医,终日奄奄一息,叫做儿女的如何不心痛。
“不知你父亲所犯何病,你把病因细细说来。”唐庆并没有盲目答应,人家已经请过无数的大夫都治不好,唐庆并没有十全把握自己的医术就一定比这个时代的人强上不少。
要真是绝症一类的自己也束手无策,万一话说太满打的也是自己的脸,这古代就算是山好水好,没有什么污染,该生病的还是会生病。
周子杰把病情娓娓道来:“家父所得是哮喘,平日里悉心照料倒也还算过得去,至去年开始病情就越发的严重了,家父恐时日不多,这才想着回乡养病,谁知路上风雪交加,一时疏忽,竟让家父感染了风寒,这犹如雪上加霜,使得家父这会气息奄奄。”
“小生实在不忍家父遭受如此折磨,还请唐大夫施以援手。”
【风寒型哮喘?但也有可能是热感型哮喘,这个要见患者后这才能进一步去确认。】唐庆听完他的话后也不敢耽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不能全然治好,能加以控制让患者不遭受病痛的折磨也好。
“你快带我去你家看看,我得见到你父亲才能知道怎么治,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这哮喘本就是不足之症,没法根治,只能调理。”依照惯例,这预防针还是要打的,不然话说太满,容易引起医闹事件。
周子杰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救自己父亲要紧,拉着唐庆急道:“你放心,就算是治不好我也不怨你。别说是调理了,只要能让我家父活的稍微舒服一点我周子杰便对你感恩戴德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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