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德海文,拜德盖酒吧。
彩灯忽明忽暗,仿佛看不见的手在把玩着开关。变幻的灯光时而如蔚蓝的大海,在舞池上投下各式各样的影子。时而又是大海里血染波涛般的红芒,妖异而透着阴森。
舞池里的人们忘我般地舞动着身体,疯狂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奇特的图案在酒吧墙壁上变幻,诡异的声音不时闪动。
吧台后的酒保挺拔优雅,面容轮廓端正,梳理整齐的一头黑发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他清晰的五官。他穿着一套无暇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衫,修长的手臂娴熟地调配着酒液,微笑温和而带有一股诱惑力。
“需要点什么?”他脸上带着职业式的标准微笑。
这会儿的沈游刚在吧台前坐下,只不过用拟态能力换了张脸。
“咖啡就好。”沈游说道。
“好的。”
片刻后,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就被放上了吧台。
但在杯子被递上来时,沈游注意到酒保的背后探出了一条黑乎乎的触手,长满了吸盘似的结构。那条软耷耷的触手上裹挟了一颗小小的眼珠,噗通一下就扔进了黑褐色的咖啡里。
做完这些的酒保若无其事地将触手缩了回去,微笑着将咖啡顺着吧台推了过来。
“请慢用。”
沈游看着那刚刚被扔进去的大眼珠子,又看了看那满脸微笑的酒保,一时竟不知该说点什么。
不是,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加这种让人掉san的东西真的好么?不起码做个假动作掩盖一下?
还是说.莫非常人看不见?
沈游心念动间,很快想到了这样的一种可能性。或许刚刚这在他看来无比离谱的画面,事实上存在某种精神或视觉上的屏蔽手段,普通人是看不见的。
大多数类似的手段对他来说并不管用。不过显然眼前这古怪的酒保并不知道这一点。
沈游姑且不动声色,准备继续暗中观察一番。这时有人坐到了他旁边。
“两杯威士忌,加橄榄。”
是个红发女人,她向酒保说道。
“一杯请这位先生。”
说着她向沈游挤了下眼睛,有意无意地展示了北半球那深邃的海沟和无限的风光。
“谢谢。”沈游礼貌地说。
女人坐近了一点,微笑道:“先生看起来像个新手。第一次?”
“有几次了。”沈游说,“但上一次距今有点久远了。”
他是实话实说,上次去酒吧还是穿越之前,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了。
女人咯咯直笑:“居然还是个老司机,看不出来啊。”
“还行。”沈游淡淡道。
受某些不愿透露姓名的前辈师傅影响,他尤其擅长开吉普车。
“对枪法有自信吗?”红发女人持续凑近,带来一阵扑鼻的香气。
“百发百中。”沈游平静地说。
这可不是吹嘘。射击可是基础课程,什么叫应届第一的含金量啊?
“好大的口气,但是我喜欢”
女人笑盈盈地试图缠上来,活像一条草地里蜿蜒前行的水蛇。
但沈游二话不说,倏地一声右拳陡出。
仿佛空气在密闭的空间里炸开,酒杯在吧台前被炸成粉碎。红发女人脑袋一仰便被轰得横飞而出,哐啷一声将一张桌子和满桌的碗碟酒瓶摔成了粉碎。
女人脖子一歪,不省人事地倒在了那遍地碎片之间,整张漂亮脸蛋上一阵画面失真般的损坏数据滚过,转眼便变成了一副黑乎乎的六眼怪物。
不算什么稀奇玩意儿,只是某种类似全息投影的伪装技术罢了。对沈游来说是一眼看穿。
其他人也一样。
就在他出拳的瞬间,整个酒吧都瞬间炸开了锅。
酒保大喝一声,身后探出了几条扭曲的触手。舞池里的人们停止舞动跳了出来,也一个个现出了怪物似的狰狞嘴脸。一个红袍女子像某种没有骨头的动物般四肢攀附在天花板上,像一只大型蜘蛛顺着屋顶爬行,长发垂落而下,画面怪诞而惊悚。
吧台邻座的壮汉怒吼着挥出了右臂,那条胳膊竟整个幻化成了某种骨刃般的形态,向着沈游的脖颈锋锐地斩切而来。
统统都是外星人。
原来这间酒吧里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个是人类。
当然,其中也包括沈游。
谁还不是个外星人了咋地?
沈游淡然地坐在位置里,平静地看着身旁那骨刃向着自己挥舞,带着空气被切开般的破空声,飞速地逼近。
直到距离鼻尖几乎只有毫厘之差。
它停住了。
不,不仅仅是那壮汉而已。那正向着他射出触手的酒保,屋顶上爬行的女人,一整屋包抄而来的外星人,还有那炸上半空的碎片,被摔碎酒瓶里的酒液,在这一刹统统都悬停在了半空中。
仿佛有人放下了时间之河的闸门,原本滔滔不绝的洪流瞬间被阻断成了涓涓细流,时间的流逝慢得就像被扛在了一只大龟的背上,一寸一寸地向前挪。
这是因为沈游太快了。
他动作快,大脑转得同样快,视野中表现出的自然便是“子弹时间”式的效果。
他慢悠悠地从座椅里起身,不紧不慢地避开了骨刃的锋芒。路过那壮汉身旁,漫不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张被定格在咆哮表情的脸颊上轻轻一点。
这宛如静止般的时空里,哪怕最随意的这么一戳,在超高速的加持下都将被赋予惊人的巨力。冲击波从他手指的落点沿着壮汉的面颊缓慢地泛开,那张丑脸的皮肤登时有如道道速度被放缓百倍的波浪,显得滑稽可笑。
另外俩分别像是来自不同种族的外星人并着肩向吧台的方向冲来。沈游晃悠到这俩面前,瞥了一眼,将他们的爪子提起,分别摆好出招姿势瞄准了彼此的脑袋,跟着在它们手臂上轻飘飘地施加了一个反向的力。
一路在酒吧里转悠大半圈,这里给一拳那里给一巴掌,给某个准备冲锋的大汉调转个方向,或者将某个外星人拖到队友丢技能的路线上。
转了一大圈回到吧台,打量了下那个慢镜头下表情扭曲向着自己发射触手的酒保,想了一想,右手一扬便将几条触手全数抓在了手里。
他拽着触手,蹬墙起跳,一个空翻路过天花板,顺手将那几条触手在风扇上打了个死结。
落回地面,他拍了拍手,走回吧台边,翘着腿坐回了原位。
下一刻,吧台边的壮汉脖子一歪整个脑袋砸在了地上。一队外星好基友突然对着彼此的面颊就是一爪,互相发出了惨叫。几个外星人一头栽倒,又有几个原地打转。还有一大块头气势汹汹轰地一下冲进了厕所,收势不及脑袋一头撞进马桶喝了一大口
酒保惨叫着从吧台后面离地飞出,他打结的触手被绞进了电风扇。风扇悲鸣着被从天花板上拽了下来,哗啦地和那酒保一同落地,砸碎了一张桌子。
只瞬息之间,一整屋凶悍无匹的外星人已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有躺着的有卧着的有挂墙上的。整屋只剩沈游一个气定神闲地翘着腿坐在吧台边,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
“现在,”
沈游坐在椅子里,扫了眼满屋呻吟的外星人。
“还有谁想出去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