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氏蹙眉:“这些金条,难道都要送给裴道珠?咱们之前已经送了她一盒鲛珠,那还不够吗?也不过就是个破落户出来的女人,与我同桌吃茶都不配,却还要我舍下脸面去巴结她!她算什么东西!”
司马启笑了起来:“若我今日已经称帝,她自然不算什么。只是偏偏,朝中大权都在萧衡的手上。为了那个位置,我不介意再忍一忍……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此,才能走得更高更远!”
郎君生得玉树临风,说这番话时,眼睛里都是勃勃野心。
小秦氏看了他半晌,忽然转怒为喜,娇气地挽住他的脖颈:“我就爱殿下这般模样……罢了,我替您走一遭就是!”
……
寿宴临近结束时,小秦氏的婢女请裴道珠去竹园那边的草屋说话。
草屋通透,悬挂了灯芯草编织的帘子,四面种着湘妃竹,檐角下缀着几只青铜风铃,随着穿林凤过,铜铃深深竹叶潇潇,很是风雅。
裴道珠落座,含笑注视小秦氏,柔声道:“王妃想打听的消息,我已经全部据实以告,实在说不出其他多余的内幕,怕是帮不上王妃。”
小秦氏笑容满面:“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也不是会为难别人的人,我呀,生性最是柔善,平生很喜爱交朋友,今日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了,我想交你这个朋友。”
她说完,对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会意,立刻抬出那箱金条。
随着箱盖打开,金灿灿的光芒立刻辉映了整座草屋。
裴道珠挑了挑眉,笑容温柔而通透:“在建康,可没有拿金条来交朋友的规矩。”
“你就别装了,”小秦氏骄矜地抬了抬下颌,“来建康之前,我家殿下曾仔细调查过你,你视财如命,好富贵,喜珠宝,把金银之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也是你选择嫁给郡公的主要原因。我要你收了这箱金条,从今往后,为我和殿下效力。只要你在郡公枕边,多吹吹耳旁风,歌颂我家殿下英明神武,将来我家殿下荣登大宝,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裴道珠欣赏着那箱金条。
原来是贿赂她来着……
若是以她从前的性子,她无论如何也要收下这箱金条的。
只是如今,她不愿意再给萧玄策添麻烦。
她推了推那只金丝楠木的箱子:“金条虽好,却与这草屋竹园不相配。王妃的美意我心领了,至于究竟是谁继承帝位,终究由各大世家说了算。夫君人微言轻,辈分又低,插手不了这等大事。”
“你——”
遭到拒绝,小秦氏细白的脸儿立刻扭曲了。
她本欲发怒,想着萧衡在朝堂上的分量,勉强才按捺住怒火:“夫人开个价。”
裴道珠实在懒得与她周旋,淡淡道:“枕星,送客。”
“裴道珠!”小秦氏拍案而起,“我可是好声好气与你说话,你不要不识抬举!我家殿下乃是当朝皇子,我娘家亦十分显赫,你区区一个破落贵族的女儿怎敢屡次三番拒绝我?!不过就是靠着那张脸才嫁到萧家,否则你如今连给我提裙都不配——”
“阿难。”
冷淡内敛的声音,忽然从屋外传来。
裴道珠回眸望去。
竹影萧萧,白衣胜雪的郎君,安静地站在廊外。
他指尖挽着一串翠玉佛珠,只是站在那里,却美好得宛如高山晶莹雪。
裴道珠起身,盈盈走出屋外:“你怎么来了?”
萧衡握住她的小手,毫不顾忌外人在场,亲昵地亲了亲她的手背:“四处找你不到,听侍女说你在这里吃茶,就过来了。这位……就是二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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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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