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涟漪荡漾的心境，夜寒君的目光落在花烛的身上。
三头契约眷灵中，好巧不巧，她最先完成飞升。
“锵！”
依然是两柄金黄色的大剑充当手臂。
不过，凹凸有致的身材不再发育，身高停留在1米72的区间，不再增长。
但她的气质愈发玲珑可人，尤其是洁白如雪的巫裙外，披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纱衣，像是下凡的仙子，清涟而绝世。
“大人，您没事吧？”
花烛彻底清醒，金黄色的竖瞳轻轻一转，聚焦在夜寒君这边。
她的面容上残留着牵挂之色，似是还停留在雷劫降世，有心帮忙却又无能为力的情绪当中。
“我已经脱离险境，安然无恙，不用担心我。”
夜寒君轻轻一笑，熟稔地激活「资质鉴定」，判断花烛的飞升成果。
——
【种族名称】：金色风暴
【混沌印章】：「巫」
【主修】：法术道/术式道/魔法道
【位阶】：命轮之胎·小成
【混沌灵纹】：1000纹「沙龙卷」、1500纹「剑舞」、2000纹「招架之剑」、2222纹「金色风压」、2800纹「轻盈之风/沉重之风」、2800纹「召唤：雌雄黄金蟒」、2850纹「缓慢漩涡」、2888纹「黄金剑盾」、2900纹「金色闪光」、2900纹「疾风之刃」、2985纹「究极·巨噬龙卷」、2995纹「风之哀鸣」
【核心个性】：「百折不摧」
【当前状态】：牵挂/健康…
【契约关系】：稳定
——
“很好！沉淀一年有余，一举冲关，晋升命轮小成！”
夜寒君神采奕奕，发自内心祝贺道：
“技能面板，乍一看变化的幅度不大，没有重要的技能遗忘，尽数升华。”
“新增技能「缓慢漩涡」、「风之哀鸣」，尤其是后者，竟然比强化版的「究极·巨噬龙卷」还要多10道混沌灵纹，实际的威能值得期待！”
“是么……”
花烛轻吸一口气，低下头来。
担忧之色从她的脸颊上隐退，转而浮现荣辱不惊的镇定。
成长至今，始终都是一步一个脚印。
她不知猎杀过多少强敌，也不知在生死挑战中，败亡过多少次。
晋升命轮小成——水到渠成！
领悟更强力的技能，当得起一直以来的付出，所以心中纵有喜悦，却也难以达到沸腾的程度。
“混账，卡在命轮小成的巅峰？岂有此理！”
不远处，另一道金光渐渐熄灭。
翼展十二米的鹅大仙，以绝对霸气的姿态，呈现在一人一巫的眼中。
“啊啊啊啊！本大仙卡在玉婴圆满，默默积蓄这么久！”
“一朝晋升，命轮小成就想拿捏我？！”
鹅大仙气得哇哇叫，铁翅怒砸大地，留下数十道壕沟般的刀痕。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呸！本大仙是鹅！未来要建立圣巢的鹅皇！什么天道，什么命运，给本大仙滚一边去！”
骂骂咧咧的声音响彻天空，以至于极远处打扫废墟的学生，频频抬起头来观望。
“嘭！”
某种异物碎裂的声响。
登时，鹅大仙怒极而喜。
明明前一秒还怒容遍布，后一秒高兴地蹦了起来，扁平的大嘴巴犹如风箱一样抽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稍微使了点劲，屏障居然撕裂了！”
“本大仙就说嘛！三连跳是概率很大的结果！怎么可能失算呢！”
鹅大仙扑腾翅膀，就像是鹦鹉展翅，骄傲得一塌糊涂。
夜寒君难得没有反驳。
大仙确实因为他的关系，修为滞后。
连亲手培养的小弟都压到了它的头上，憋屈的程度可想而知。
眼下，熬着熬着，终于熬到头了。
相同位阶下，鹅大仙注定是混世魔鹅，只有它欺负别人的份儿，绝没有它吃亏的可能性。
“锵锵锵！！”
心随意动，铁羽漫天攒射。
鹅大仙扑腾着翅膀，悬停在半空。
周身寒光瞬闪，到处是疾驰的、飞舞的刀刃，凌厉的刀芒无需斩中目标，便能搅得风云变换、日月无光。
“哈哈哈，「飞羽刀」更强了！”
“从今天起，大仙我执掌刀阵，人类眷主，你要享福了！”
——假使鹅大仙是条狗，有个狗尾巴，这会儿一定摇晃来摇晃去，恨不得翘到天上。
雷劫的事儿暂时被它抛到了脑后，这个时间节点，没有人能抑制它激昂的战意，大有神挡杀神、魔挡屠魔的疯狂劲儿，急着发泄。
“资质鉴定！”
【种族名称】：刀锋首领
【混沌印章】：「天」
【主修】：天道/统领道/肉身道
【位阶】：命轮之胎·大成
【混沌灵纹】：2500纹「铁翅横扫」、2500纹「铁翅斩」、2600纹「十字切割」、2620「铁山劈」、2777纹「铁翅盾」、2888纹「剧痛之咬」、2900纹「螺旋绞杀」、2929「无情一刀斩」、2950纹「飞羽·刀阵」、2950纹「魔鬼练兵术」、3000纹「飞鸟部队」
【核心个性】：「凌云壮志」
【当前状态】：意！气！风！发！
【契约关系】：非常稳定
——
“……”
沉默的夜寒君，盯着「飞鸟部队」前面3000纹的字样，看了又看。
花烛最强的技能，不过2995纹。
事实上，除了泥塑之胎，她同时掌握极限技能以及独尊无双技能。
从霞照开始，她再也没有掌握过当前位阶下的满配技能。
她的血脉很弱吗？灰暗闪光、沙暴女巫、金色风暴……
如此特殊的晋升途径，过程中又是反复打磨、反复锤炼，战斗技艺登峰造极，却依然达不到3000纹的强度。
迄今为止，只有瓜瓜的「变形术」，稳定维持在每个位阶的极限。
其次，便是鹅大仙的「飞鸟部队」，稳如磐石，少一道混沌灵纹都不可能。
“怎么？是不是觉得本大仙很帅？”
“不要迷恋我，大仙终有一天成为传说，到时候敌人胆寒惊恐，友人心神振奋，如是而已！”
大概是感受到注视的目光，鹅大仙斜着眼瞄过来，一顿臭屁。
排除坑蒙拐骗，其他时候它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掩饰情绪，向来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宁可让他人无言无语，绝不让自己的话憋在心里。
“痛……一点也不痛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为什么毫发无伤？为什么如此健康？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痛苦在哪里？我的快乐在哪里？”
第三道金光熄灭，身体拔高到五米的厄难之子，用触手缠绕自己的脑袋，仿照人类的抓耳挠腮，喋喋不休的声音满载着疯癫。
这声音……竟然蕴含魔性！
夜寒君略微凛然，假使站在默附近的不是他和花烛、鹅大仙，而是低位阶的生灵。
也许一个技能都不用激活，对方就会冲过来，丧失理智地对着默倾泻伤害。
“哇——哇哇——”
三眼白鸦悠哉悠哉振翅，盘旋在默的头顶后，三颗冰冷的赤红色瞳孔，静悄悄俯瞰千疮百孔的大地。
从旁人的视角，完全感知不到它的情绪变化，究竟是好奇、憎恶还是其他。
“嘭！”
鹅大仙从天而降，三眼白鸦感知到威胁，嗖的一下加速，瞬时间远退百米。
大仙没去管它，脚丫子呼在默的背上，铁翅竖着劈下，五颜六色的污染之血飞溅而出。
“痛苦！痛苦出现了！”
好比是吃到糖果的小孩子，默的低落烟消云散，裸露在外的嘴巴无比兴奋道：
“不够痛！太轻了！”
“大力出奇迹！快快殴打我！”
“嘭！！”
刚刚晋升，翅膀正痒。
免费的沙袋不打白不打，早点躺下，早点下班。
鹅大仙铁翅横扫、铁翅竖斩，目睹越来越多的彩色魔血，浸染白色的绷带。
“嗷嗷嗷！舒服！太舒服啦！”
默开心得像是个五千斤的大胖小子，浑身痉挛颤抖。
一通暴揍，它爽了。
本着“礼尚往来”、“有恩必报”的理念，默尝试抓住鹅大仙，想要叫它也品尝品尝痛苦。
“一边呆着去！”
鹅大仙哼了一声，直接斩断触手，根本不给对方发挥的空间。
旁观的夜寒君，任由它们胡闹。
当然，他同样激活「资质鉴定」，判断厄难之子晋升后收获的成果。
【种族名称】：厄难之子
【混沌印章】：「狱/灾」
【主修】：扭曲道/感恩道/毁灭道/祸乱道
【位阶】：命轮之胎·小成
【混沌灵纹】：2950纹「请求殴打」、2950纹「自然吞噬」、2950纹「痛苦吸收」、2950纹「绝望风暴」、2990纹「痛苦面具」
【核心个性】：「欲求不满/恩重如山」
【当前状态】：爽/中度伤势…
【契约关系】：稳定
——
“没有平庸的技能，最低2950纹，不愧是双印的持有者。”
“晋升命轮，新增技能「痛苦面具」，2990纹……这个强度相当可以。”
夜寒君不禁慨叹。
倘若说，花烛是风元素的法爆流巫师，鹅大仙是铜墙铁壁、勇猛无双的刀客，偶尔客串召唤师。
厄难之子·默，便是打不死的远古小强，且是性格极端变态的异种。
加上瓜瓜，能在巨蛙池沼凑齐这样豪华的阵容，绝对是参与试炼之前，夜寒君不敢设想的最优结果。
“人类眷主，第7位阶太过于遥远，不管到时候劫难如何降临，起码还有准备的时间。”
“现在，既然你已经度过第4位阶这道门槛，本大仙非常好奇，有没有什么新增的强化类权能，能够加护到大仙的身上，协助我获得更强大的战斗威力？”
将默锤个半死，气喘吁吁的鹅大仙，忍着痛，拔掉十几根被污染的铁羽。
稍稍平复呼吸，它昂起脖子，炯炯有神的目光里蕴含一丝期待。
绝大多数战斗职权——都和契约眷灵息息相关！
但在第1位阶至第3位阶这个阶段，「执教者」几乎就是一个辅助职权，鹅大仙享受的最大权益，无非是进入生死门内，以死亡挑战磨砺技艺。
至于「恶魔侍者」，和它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历经十道天雷，好不容易立足于第4位阶，人类眷主两个职权全部转职，也许会有新的变数？
鹅大仙——翘首以待。
“执教者转职「护道者」，想要让你得到额外的收益，唯有确认第4位阶绑定的道子，具有什么样的职权。”
夜寒君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道：
“不过……「恶魔侍者」，兴许会有点助益。”
“哦？”鹅大仙眸光闪烁，“是什么？”
“本大仙偏爱体质强化类权能，要是能强化防御、敏捷、反应速度……命轮大成，已经能在第4位阶里所向披靡。”
“试试便知。”
夜寒君卖了一个关子，抬起右手。
彼时，奄奄一息的默，凭借「自然吞噬」恢复大半的伤势，几乎回复到九成的饱满状态。
它还在嚷嚷着“又不痛了”，没等它挥舞触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一个红与黑交织的古老阵法出现在它的脚底下，直径超逾百米。
其上，似有无穷鲜血流淌，从虚空中流出，从虚空中隐没。
鲜血缠绕的过程中，阴森森的寒风四处吹拂，浓郁至极的黑暗元素如海浪一般翻涌，惊涛拍岸的异响震撼人心。
“嗷？”
默歪着脑袋，怪叫一声。
一向冰冷的三眼白鸦，同样哇哇叫，不受控制的吸附到默的肩膀上，两者形成一个整体。
“灾厄的容器、苍白的毁灭者、徘徊生与死的融合魔种——吾以支配者的名义命令伱，奉献你的血脉，与我合并！”
古老的、罪恶的咒语声，宛如尖锐金属之间的摩擦，抓挠在耳边，时而响亮，时而低沉，不断重复着，不断腐蚀着心灵。
无论是鹅大仙还是花烛，下意识调整到戒备的姿态，如临大敌。
“咔……咔……咔……”
关节一节节脆响，肌肉一寸寸膨胀。
白色的绷带凭空浮现，缠绕在夜寒君的面孔上，然后顺着脖颈，掠过他的胸膛，向着四肢的方向扩散。
“锵！”
鹅大仙、花烛，一个举起铁翅，一个举起黄金大剑，皆有肃杀之气弥漫。
厄难之子·默——就好像被橡皮擦抹去一样，一点点消失。
与之对应的，夜寒君产生畸变。
虽然依稀还能分辨出人类的轮廓，但凝聚在他身上的扭曲气息，远比默的本体还要夸张。
他竟然膨胀到六米的高度，没有失去手臂。
胸口、小腹、两臂、双腿……一共十六根粗细不一、长短不一的触手，如快速生长的植物根茎一样，破开血肉，冒出头来。
很快，这十六根滑溜溜、油腻腻的触手，泛着死人的苍白和冰冷，发育完全。
它们无意识鞭挞着大地，随便一次落下便是一个大坑，触碰的位置原本是湿润的棕黄色土壤，一瞬间便被抽干所有的水分和营养，沦为干裂的、灰白的质感，只稍一眼，触目惊心。
“人类眷主……你这是玩哪一出？”
鹅大仙瞪大眼，一阵发懵。
他见过「恶魔侍者」的主动权能「附魔」，但那是从契约恶魔的体内抽取血脉，触发阶段契约恶魔依然存在，人类眷主的本体达不到相同的位阶，两者之间必然有差距。
现在……情况变了！
默竟然消失了，耳畔再也没有它喋喋不休、欲求不满的声音。
这种感觉，仿佛就是人类眷主将其吞噬，血脉百分百炼化，全部化为己用后，自然而然成为人体中的一部分，再也不分彼此。
“恶魔侍者的垂直转职方向，名曰「恶魔支配者」，属于真正意义上的A级职权。”
“特等S级不出现，同等权级之中，「恶魔支配者」必然跻身前列，有着无穷潜力……”
夜寒君充满魔性的声音响起，自动重复五至十遍，每一句话都会从重到轻不断回响，光是聆听就好像受到污染。
“好诡异的气场，你真的把默吞噬了？”
“这个状态能够持续多久？具体有哪些副作用？”
鹅大仙涨见识了，强烈的危机感，让它有一种面对天敌的悸动。
“只要我意识清醒，这个状态……想要维持多久就能多久。”
“嗯？不是临时的？这么变态？！”
鹅大仙张大嘴，目瞪口呆。
花烛也无比惊讶，金黄色的竖瞳仔细打量。
所有的感知器官都在给予她反馈，眼前的人魔融合体极端恐怖，贸然迎战，恐有败亡的风险。
“主动权能——支配之环。”
“这是「恶魔支配者」最核心的能力，只需要承担心神扭曲的风险，我可以强制性获得契约恶魔的全部血脉，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强化，融合状态，最起码相当于提升一个小位阶……”
夜寒君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澎湃血肉，喃喃自语。
不一样！和「附魔」的体验完全不一样！
过去的附魔，虽然也能获得远超人体的血肉力量，变成半个打不死的小强。
但和「支配之环」的效果对比，附魔太劣质了，无论是展现的威力，还是持续的时间……天壤之别！
“不是……人类眷主，这个权能不还是强化你自身吗？和本大仙有何关联？”
鹅大仙回过神来，伸长脖子质疑道。
“支配状态，我可以开启另一个主动权能——「诅咒魔血」。”
摸索着身体的本能，夜寒君一边操控触手，一边操控权能。
也就几秒的工夫，他分裂出一滴拳头大小的白色血液，凝聚在一根触手的尖端。
嗖——
鲜血甩出，落在鹅大仙的脑袋上，留下一个苍白色的血花印记。
鹅大仙颤栗三次，像是中毒一样，全身的铁羽出现白色的花纹，整个鹅的形态从霸气威武，多出一丝妖异。
“血肉在膨胀……本大仙的生命力暴涨？”
“但……不对啊？本大仙怎么失去痛觉了？这权能咋还有副作用？？？”
鹅大仙用心感受，又是咂舌，又是抓狂，有点无法适应崭新的变化。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带上‘诅咒’二字？”
夜寒君的声音相当平静，解释道：
“「诅咒魔血」属于临时强化权能，可作用于契约眷灵，也可作用非自我契约性质的其他眷灵。”
“它具有两面性，全部基于支配状态下恶魔的血脉，最大程度分享血脉中较为强势的个性，同时承担负面的诅咒，做不到两全其美。”
“默的这份魔血，可命名为‘无痛之血’。”
“血液加护时期，受体几乎无法感知痛苦。”
“但是体质大幅强化，非常抗揍、难以死亡……综合整体，益处依然远远大于弊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