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世界!
甘露殿中李世民饶有兴趣抬起了头。
那蒙古之名,此前在光幕中已数次听闻。
灭宋金入中原,立蒙元之朝,西征被后世称为上帝之鞭。
而成吉思汗之名,则是见于后世之辞赋,被称只知弯弓射雕,也就是说在后世看来,这蒙人可汗仅以武功见长。
但若换个角度来想,这蒙元的可汗能单凭武功便与始皇汉武以及他这个天策上将并列,可见其武功恐怕可称得上…旷古绝伦。
杜如晦神色也认真了许多:
“吾等虽不通晓这后世所说地理,然那西辽的约翰可汗,两百骑西行,十数年间败塞尔柱,可称雄也。”
“如此算来,仅从光幕所知,这蒙古便已灭宋、金、西辽、天竺四地,然则此等还未至其全功。”
不需要说太多,单单杜如晦所算的这四地便已经在地图上占据了偌大的地方。
房玄龄在为这个面积惊叹了一息之后,油然而生的问题便是:
“如此广袤之土,如何辖治?”
后世常赞盛唐疆域,他与杜如晦也时常私下商议,而最终需要面对的问题便是对边陲的辖制。
后世有那名为无线电之物,万里之隔瞬息可至,两人私下揣测过但也都觉得难得其法,但对其所有时间还是记得清楚的,按后世历法需一千九百年前后了。
而这蒙元开国似乎也不过一千三百多年时,还差得远。
杜如晦记忆力同样很好,脑海中第一时间便想起了那后世聊到新年习俗时随口说的蒙元将人分等而治之语,但最终还是将心里所想全部压下,用了一句陛下最常说的话:
“且看便是。”
隆兴和议之后,宋金双方虽然在边境还偶有摩擦,但整体来说双方都还相当克制。
金国这边的情况相当简单。
毕竟扶持完颜雍上位的女真勋贵人家要的就是享受。
一统?一统个屁!老子要歌照唱舞照跳,歌姬天天不重样。
《金史》当中对完颜雍极尽溢美之词,称他为“小尧舜”,绝对是言过其实的。
完颜雍当然是干出了点政绩的,但干的更多的还是激化了金国内部的矛盾。
在女真权贵的诉求下,完颜雍一以贯之执行的都是“女真为本”的政策,说白了就是压迫剥削女真以外的人。
比如当时金国的税法,北地汉儿税四,南人税六,契丹和奚族为牧,女真人免税。
而且女真人天然的就是庄头,有管辖头下户(农奴)的权利。
《中国通史》当中周谷城先生就很直白的讲:金大定中乱民独多;可见这個小尧舜有多少美化成分。
另外完颜雍当时在面对北方草原逐渐崛起的蒙古诸部的威胁,一拍脑门定下了相当简单粗暴的减丁政策。
即每隔年就派人去草原扫荡一番,“向北剿杀”“极于穷荒”,并且还定下了“蒿指之法”剁去草原青壮的大拇指,遏制其作战能力。
除此之外每次扫荡还顺便抓奴隶回来填充农奴人口。
“山东、河北谁家不买鞑人为小奴婢,皆诸军掠来者。”
总之,当时的金国忙着当奴隶主以及去草原抓奴隶,对于南侵的意愿确实相当低迷。
宋金和议,这让志在恢复河山的辛弃疾相当不习惯。
生擒张安国南渡归宋时,他才不过二十三岁,称得上意气风发,当时朝堂中也多言北伐,似乎完成祖父辛赞的遗愿已近在眼前。
但不过短短两年后,隆兴北伐一败涂地,主和派再次占了上风。
二十六岁的辛弃疾不依不挠,他花了一年的时间将过去二十年间对于金国的思考,对于北伐的谋划,对于抗金的方略,全部汇于一策,写就《美芹十论》献给宋孝宗,又给丞相虞允文上了《九议》,想要再次树起北伐的旗帜。
但…根本没人鸟他。
后来的辛弃疾回忆这段时光,不无苦闷的说:
“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慨叹“买犁卖剑平家铁”。
其实想也知道,这时候太上皇完颜构正忙着宣告临安厕所所有权,顺便把宋孝宗这个养子训的跟孙子似的,朝中偏安议和派卷土重来,辛弃疾这个归正人的主张在他们看来只有四个大字:
不合时宜但《美芹十论》终归也展示了辛弃疾的拳拳爱国心,不理会也不太合适,于是他很快被打发去地方任官,二十年时间里先后辗转建康、滁州、江西等地。
1180年辛弃疾转去湖南当官,面对当地猖獗的盗贼以及不配合的官军,辛哥苦心孤诣求爷爷告奶奶最终成功练出了一支“飞虎军”来维护治安。
当地盗贼灰飞烟灭,辛弃疾被指控“用钱如泥沙,杀人如草芥”贬为白身。
少年志在抗金,青年志在安民,如今中年却只能在田园中赋词扬热血,这生活并不好受。
同样是登山看景,辛哥叹“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夜宿寺庙,他写“惊起西窗眠不得,卷地西风”
一个能提剑杀人擒将破阵的青兕剑客,却被迫成了后世赞誉的“词中之龙”。
罢官七年后,他与主战派文学家陈亮于铅山会面,两人交流对抗金的看法,兴叹北伐之望,相互激励劝勉,我们熟悉的那首破阵子便是写于此时,陈亮便是陈同甫。
宝剑蒙尘,壮志难酬,英雄迟暮。
“好辞赋,好一个词中之龙!后世竟亦知的卢马之名哉?”
刘备眼看着那辛弃疾的一首首辞赋,倒是愈发明白后世人为何赞其风流,念念不忘了。
张飞嬉笑:
“兄长坐骑之名后世通晓何足道,单单看这金国,就很明白大哥的‘接着奏乐接着舞’呢。”
于是别院当中就连孔明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便是对英雄之备难酬其志的惋惜:
“若是可选,恐怕这辛弃疾宁愿做北伐之先登卒,亦甘之如饴。”
“这金国此态堪称内忧外患,若有北伐能步步为营徐徐图之,守望相助而不贪功冒进。”
“大业未必不可图也。”
张飞表示不屑一顾:
“那宋之太上皇恐怕觉得,与其图什么大业,不如多盖两个茅厕。”
“正合时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