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跑了大半的山路, 总算是卡在规定时间的最后几分钟里回到了别墅,他推开门走进屋内,让一直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的几个人面上都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容粟迎上来问他。
容宴点了点头,“她打车走了, 估计过一会就能到医院。”
“那就好,”容粟笑了笑,她面上隐约的担忧之色散去,又问, “她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她说,等我们都出去之后, 一定要请我们吃饭, ”容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其他人,“方雅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她也知道当时发生那样的事情并非是出于你们的本意。”
被容宴一下说中的了心思,容粟先是一愣, 随后就有点无奈于他的直接, “我知道不是我们的错,但是伤害她的事情也确实有我的参与, 无论怎么样, 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
“诺,这一位, ”吴一方用下巴指了指撑着下巴不说话的张子庚, “今天早上都不太敢跟方雅说话, 就给人家姑娘忙前忙后地添粥,还不敢自己去递。”
张子庚闻言伸手就要打他,“喂喂喂,小心我揍你啊,说得好像你没有觉得对不起她一样。”
吴一方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看来我们勇敢的救世主回来了。”
幽凉的女声自上方飘来,让容宴等人倏地安静了。
“我遵守了我们的约定,”容宴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住容粟的身形,直视着顾央,“所以也请你能够遵守你说过的话。”
顾央歪着头看他。
少年已经成年了,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和蓝色牛仔裤,短袖下的胳膊可以看到覆盖在骨骼上、并不孱弱的肌肉,再配上他那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神情,实在是让人很有安全感。
但却让顾央很不喜欢。
她更喜欢打破他面上的冷静,看他露出些其他的神情——那样才有意思得多。
“那么你一定要快一点,”她有点无趣地移开视线,舔了舔如血一般殷红的嘴唇,“做好你答应我会做的事情,否则我可不能保证,我什么时候就会反悔了。”
“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张子庚并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事情,但听到顾央用这么随意的语气说反悔,忍不住出声道。
“为什么不能?”顾央冰凉的目光转向他,唇边的弧度扩大,“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游戏,开始与结束都全凭我的喜好,而且——”
“我不是人啊。”
她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看得张子庚后退一步,被吴一方拽住了胳膊。
“我会努力去做的,”容宴开口,“但是到现在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你叫什么名字,这会让我很难查到关于你的事情。”
“我的名字?”她挑了挑眉,“顾央。”
......
经此一事,其他人才知道容宴和名叫顾央的女鬼还有其他的约定。
“找到她的死因?还是在一个星期之内查清?!”张子庚不敢置信地叫道,“警察都不一定能查出来,你怎么可能做到?!”
高进皱眉,“你这样答应她的要求太过草率了,如果你没有查出来怎么办?那么留在别墅里的人就......”
“我们还是先听容宴怎么说吧,”吴一方安抚道,“他不会随便把大家的性命当作儿戏的。”
“我必须答应她的要求,”容宴看着不远处的地面,淡淡道,“当时我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如果我答应得再晚一步,死的就会是方雅。”
张子庚沉默了。
他顿了顿,不自在地说,“宴宴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担心到时候还是不能做到那个、那个顾央的要求,让我们都不能,咳嗯......”
“宴宴......”容粟担心地看他。
“我会查清楚的。”容宴用肯定地语气道,“我一定会查清楚。”
之后的一天一夜里,剩下的七个人依旧被困在别墅里,整天提心吊胆,害怕又来个和幻鬼一样的鬼,让他们都不能等到容宴出去调查女鬼死因,就先交代在了这里。
好在他们的担忧并没有成真,除了时不时会被忽然飞起的各种物品砸到,听到不同的男声女声在屋子的各个地方传来,还有被地下突然冒出的手抓住脚腕,平地摔跤,连作为主人的顾央都没有再见到。
前一天晚上听到的小孩哭声也没有响起了。
熬过了第二天,这次他们再不能决定由谁离开,而顾央则更加任性,随意地指了高进,放他走出了别墅大门。
“你在生气?”顾央很容易便将容宴抓进了二楼的房间,还让焦急的容粟等人怎么也走不上二楼,只能徒劳地在一楼原地打转。
“......没有。”容宴否认,他并没做出什么反抗的动作,顺从地坐在房间里的床上,只留给顾央一个脑袋顶,“我知道,我没有任何生气的资格。”
他半晌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抬起头,就见顾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得还很开心的样子。
“你确定你不是在向我撒娇吗?”顾央贴近了他,打量着他脸上的神情,“重复说着没有生气,却用这样的姿态对着我,好像在等着我来哄你一样,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容宴想要偏过头,理智却让他和顾央对视,“按照我国法律,年满十八周岁为成年人,我在一个月之前已经满了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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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顾央冰冷的手贴上容宴的脸颊,意味不明道,“我在这栋房子待了十二年,在此之前,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已经死了十二年?”容宴皱起眉,这意味着死因更加难找到。
“对啊,”顾央随意地应道,她的身形化作黑雾,在容宴身后重聚,“我知道你在气什么,气我留下你的姐姐。”
容宴没有说话。
顾央也不在意他的回应,她从身后攀住他的肩,给人以温柔的错觉,“而你也知道我留下她的原因是什么,只有将她留在这里,我才能相信你会认认真真地完成我们的交易。”
“......无论是谁留在这里,我都会认真完成我们的交易。”
“我知道,我知道,”顾央低声道,微微弯腰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吮吸,让他控制不住地抖了抖,“但这里这么多人,你还是会选择让你的姐姐先走。”
她用最轻柔的语调说出最现实残忍的话,“在你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姐姐。”
容宴再次沉默。
“何必这么沮丧呢?”顾央轻易地嗅到了他的情绪,像抱住一个暖炉一样地抱住了他,“这就是人之常情,就是人性。你的同伴之一,不就是想要回到家人身边去,不想在意其他人的死活么?”
“他有自己的理由。”容宴感受着不断传来的冷意,僵着身子说,几次强制性的接触下来,这样的温度已经让他觉得没有那么刺骨了。
“他当然有自己的理由,”顾央答,“谁都有自己的理由,金钱、利益、家中等待的母亲、相恋多年的恋人,这些都是很值得人认同的理由,不是么?”
“看着他是多么想回家与家人团聚,我这个游戏规则的制定者都要心软了,”她轻轻叹息一声,好像真的很惋惜似的,“真令人同情。”
而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一点都不会相信她真的会同情周明戊。
果不其然,顾央稍稍离开些许,说,“可我一点都不想实现他的愿望,”她的语气渐渐冷厉,“都没有人来实现我的愿望,我为什么要帮他呢?”
“你......”容宴迟疑道,“真的已经不记得死之前的事情了?”
“如果我记得,我们的交易还有什么意义么?”顾央无所谓地答道,用手指拨弄着容宴耳旁的碎发,“如果我都记得,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无足轻重了,和这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您的另眼相待?”容宴拍掉她在自己耳边蹭得发痒的手,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其中所包含的某种信任之意。
顾央察觉到了,她一瞬间出现在容宴身前,手环上他的脖子,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他怀里的位置,重量却轻得像一张柔软的鹅绒毯子。
“你当然应该感谢我,”她靠近他的脸,冰冷与温热的呼吸交错,若即若离,“或者你可以试一试,通过取悦我为你的同伴们换取利益?”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容宴抬眸看她一眼,又垂下眼睫,语气依旧显得很冷静,“鬼也有身体方面的需求吗?”
顾央简直要被他給气笑了,“你说呢?”
“我不知道,”容宴又极为短促地看了她一眼,“科学上最合理的解释是鬼是由电磁波产生,我并不清楚电磁波生物存不存在身体需求。而医学上感觉由神经元转达,但……”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顾央已经直接用自己的嘴堵住了他的嘴。
这是个没有情感、没有□□的吻,顾央撕咬着容宴的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放缓了动作,轻轻舔舐他的伤口,冰冷滑腻的舌探入他的口腔中,由唇舌渗入的冷意令他全身颤栗,只能任由她的舌头与自己交缠,意识清醒无比,又仿佛已经陷入沉沦。
容宴的大脑一片空白。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大概缺氧了。
耳边传来女子低凉的笑声,侧脸上落下几个冰冷的吻,“要记得呼吸,小甜心。”
他喘了几口气,想要后退避开,可那带着冷意的唇舌又贴了上来,不轻不重地挨碰他的嘴唇,没再有其他动作。
肌肉像是过了电般,酥软无比。
“你动摇了。”
她带着恶劣的笑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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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flag必倒,就像我只要想翘课就一定点名一样,今天卡文严重,这章码了几个小时,最后感觉还行吧,明天再看能不能修
夜深人静适合开车,嗯
车开得我也有点意外
评论发红包还是和上一章说的要求一样,爱你们么么哒
感觉这个世界要超过二十章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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