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走了?”秦墨抬起头看了眼周围,脸上的血全都凝结,干枯。
“怕我?不应该啊!”秦墨眼神空洞,表情麻木。
整个酒吧空无一人,只剩下秦墨一人在吧台前坐着。夜下的霓虹凝而不散,聚成一束。秦墨的侧脸落在灯光下,布满血痕。一条条干枯的血线就像破碎的血管暴露在外。一张脸就像被人剥掉了一层皮。
“怎么你们都怕我?我这么温和——”秦墨睁着空洞无比的双眼,面无表情。
他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心智一般,只是愣愣的说话,愣愣的行动。在他现在的行为里,除了问“为什么”还有喝酒。除了这些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秦墨修为尽失,不过谁在乎呢?
他就像失智的傻子一样,僵硬的举起酒瓶,一口气喝完一瓶高度白酒。
“谁在乎呢?”
秦墨咧嘴笑了,笑的很是难看。嘴角的肌肉牵动,其它的面部肌肉却一动也不动。干枯结痂的血液因为嘴角的牵动而散落下来,零零碎碎的落了一面。
“嘿——嘿嘿——”
无法形容那种笑容,非要说的话,只能说就像鬼哭一般,就像山中的猛禽凄厉的叫声。就像狂风穿过形状诡异的山岩一般。
除了可怕,只有可怕!
“谁在乎呢?!”秦墨再一次自言自语的询问。
他在问自己,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
那个自以为帷幄天下,掌控一切的自己。那个此刻已然埋没泯灭的自己。
他在问那个不服输的自己,那个从来不放下的自己,那个不对任何事感到恐惧的自己,那个不惜一切的自己,那个隐瞒一切的自己。
事实证明,一个人,他既然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格存在,并且他有自己封闭,不与外界相连的思想。
那么他必定是孤独的——
无论这种孤独以何种形式存在,那都是只能由他自己来承受的。
别人承受不来。
如果强行的想要替别人承受,结果就会是像现在的秦墨一样。
而王者给他的定义,就是要强行的承受所有人的孤独。
“谁在乎呢?!”
秦墨拿起酒瓶,想要起身离开。
“嘭——”
他一下摔倒在地上,过了半晌才爬起来。
最后,他拖着残破的身子离开了,就如同一具尸体,一道幽灵一般。
——
——
零号监狱
源只身一人回到了零号监狱,给看守的两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去找屠刀了。
屠刀正在最底下一层,看着几个新晋的囚王。
“这样的状况我们都离开了恐怕不太妙啊,这个状态零号可能兜不住了,可能制度上需要改革。”
“不如让站住囚王位置的人守住位置三年后离开——怎么样?”源上前拍了拍屠刀的肩膀。
“这个想法不错,你小子跟着主上学聪明了不少——也是,这监狱里除了杀人就是杀人,出去了也没什么用了,都是一些杀人机器。”屠刀嘿嘿一笑,同样拍了拍源的肩膀。
“那是,你可不知道主上多么可怕,好像一切事都在他的计划里一样。我看你当初的夙愿可以了了——”源笑,笑容有些不自然。
屠刀也笑,笑容有些沧桑。
得到秦墨的解救,他也是开朗了不少。本来屠刀就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只是当初的事改变了他而已。
而今见到事情有很大的转机,他也是变得开朗起来。
“不急那一会儿,主上让你来是叫我过去吗?”屠刀走到一旁,源也跟到一旁,“说实话,这地方的情况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万一我走了之后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
源一皱眉,“你想说你没办法给上级交代对吧!看看你那都是什么混蛋上级,怎么对待你的!你到现在竟然还想着他们!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卖了你,你现在还给他们数钱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地方确实放不下!”
“放心,上面的那些家伙也够了,管他的!”源走向屠刀的房间,“你要是还不放心,那就改变一下制度,这样问题就会变得很好解决——怎么样?主上说了——你没有任何的功绩,休息的也够了,是时候去做事了。”
“那只能是改变制度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屠刀和源一道回到房间里,“我说你小子往我房间里钻个什么?”
“你那不是有吃的吗?我饿了——这一路上奔波,饿的我发晕,路上差点栽到悬崖底下。”
“——”屠刀差点没用口水喷死他。
“老大,趁你还没去之前,我给你说说一些要注意的东西,免得到时候出事。”源在屠刀的房间里找出一大堆吃的,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道,“主上那个脾气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他可变态了!”
“一定是你犯贱,然后一直被责吧?”屠刀不屑,也胡乱的往嘴里塞东西。
“那动辄就要杀人呐!一点事没有处理好就要命了去了!”源嘿嘿一笑,“也得亏我命大,会耍赖,不然早就挂了!”
“你对主上的感觉怎么样?”屠刀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不好说,这个嘛——我感觉主上伪装的很深,很难看透。城府实在是深的可怕,根本就没有人看透他在想什么。整个局中的每一个部分都是分散的,只有主上一个人知道全部。”
屠刀皱了眉头,刀疤也因为这个表情而拧在一起,显出一副担忧的样子。
“继续说,你觉得你是什么?在整个局里是什么?”
“我感觉我就像一颗棋子,可有可无的存在。不仅我这么觉得,代也是这么觉得。感觉主上只是把我们当做工具一样来对待。”源挑眉,“不过我和代倒是不怎么在意,那些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就是觉得有些不痛快,感觉我们只是主上算计的一部分,根本就没有被他在意过。”
源似乎是真的饿了,不断的往嘴里塞东西。
“是这样?”
屠刀停下进食的动作,问道,“你们是这样的感觉?”
他越发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没有想到情况是这样的,和他当初预料的一切都不一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事情会有变。就算现在没有任何情况发生,以后一定会发生。
而且时间不会过得太久。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预料的事情现在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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