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十三离开觋生的家已经是午后,这里十年间的变化让他感觉一定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和问题隐藏在动荡的时局背后。这勾起他的好奇,让他极有兴趣追查其中的来龙去脉。可这一切都不是最紧要的事,眼前金十三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茉莉被关押的地点,想办法尽快救她出来,以免夜长梦多,出什么差错。
金十三想,他必须尽快进到城里探查个究竟,走到城门口,守门的卫兵拦住他,让他把长矛留下才能进去。金十三不愿意,和他们理论道:“为什么别人就可以拿着武器进去,我就不行?”卫兵道:“别人是猎人。”金十三说:“我也是猎人啊!”另一个卫兵不耐烦道:“你是哪里的猎人?我从来就没见过你!我就是不想让你进出,你给我出去!”这时候两个卫兵不但要夺取他的长矛,还要把他推出城去。金十三拿矛的手不松,两个卫兵也夺不下来,周围很快就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眼看城门附近其他位置上守卫的卫兵开始往城门口靠拢来,有种剑拔弩张的态势。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响起来,只见城里一个骑着枣红色马,穿着红色大氅,戴银色面具的人,向城外而来。马奔跑得很快,所有听见马蹄声的人们,同时停止了之前的一切行为,而是退向两边,让出道路,匍匐在地。和金十三抢夺金十三手上长矛的卫兵也赶忙松开夺取长矛的手,匍匐在地,金十三也只好作势蹲下,侧头观察着骑在马上的人。显然马上的人威慑力之大,让金十三十分好奇。
在马跨出城的一瞬间,骑在马上的人扭头看到他的眼神,嘴里发出“咦”的一声,同时挥起手上银色的长手杖向他头上砸落,金十三长身闪过,正欲举矛回击,马儿已经绝尘而去,没有一丝停留,而马上的人依然回头望了他很久。
金十三在起身闪避的同时趁机向城里跑去,卫兵却伏在地上不敢起来追赶。等马儿走远,卫兵起身观望,早已没有了金十三的身影。卫兵们在城门附近的街道上寻了一遍,没有看到金十三人,其中一个卫兵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量这小毛贼也干不了什么,也就没再理会。
金十三在城里转悠了一圈,找到了觋生所说的祭司住的高房子。那房子在和城门正对的一条直线上,离城门的距离很远,在一条碎石直路的尽头,挨着绵延的后山山脚下。房子建在一个三面有台阶的方正的石台上,没有台阶的一面靠着山坡,石台几乎和城墙一样高,石台上面积宽阔。
石台上正是那座正面开门的方形石头房子,房子占去了石台顶面一大半的面积,背靠山坡,依山而立。房子全部是石质的,包括大门和人字形坡的房顶。整个房子的石材是城墙的石材没法比的。主要结构部分还是很坚硬的花岗石切割打磨制成,切割打磨的精度也很高。石台台阶下,还有一圈两人高的石质围墙,把整个石台围在一个更大面积的院子里,院子还有双扇的,厚实的木头大门关着。
这再一次印证了金十三的一些猜测,看来这里的人要么已经掌握了金属冶炼的技术,要么起码有懂冶炼技术的人在有针对性地帮助他们。不然怎么可能剖开并琢磨这么大型、坚硬的石材,并且到如此精度。只是还不知道他们的金属矿、金属冶炼厂和采石场在哪里,但一定是存在的。
能够先进入到祭司的房子里搜索一下,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据他询问一些当地人,那些抬着箱子的人是祭司的下属,抬着箱子肯定是进了祭司的石头房子。祭司平时应该就是住在祭司的石头房子里的,而他们的下属则住在围墙外的一个专门的营地院落里。但祭司房子的大门和围墙的大门平时都关得紧紧的,围墙外的门口还有两个卫兵随时把守。
房子结构倒很简单,表面看来就大门一个入口。房子甚至没有窗户,祭司呆在这样密不透风的房子里也未免太憋屈了吧?金十三想,估计这房子下面有名堂,说不定有什么地下暗道之类,或者还有另外的出口,否则一旦受到攻击或者威胁,不就成了瓮中之鳖了吗?估计神的祭司没有这么傻。但到底房子有没有其它隐蔽出入口,在什么位置,从表面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如果救人,看来采取硬闯的方式进去找茉莉是不合适的,门口的卫兵再多几个倒是也拦不住他,但如果因为打斗惊动了其他人,拖延了时间,让对方对他有了防备,祭司很可能通过他没有掌握的什么地下机关、暗道把茉莉转移到其它地方,那时候再要进去想找到茉莉就困难了。确实不能轻举妄动,还得再盘算一下。
金十三观察,正对石质房子的后山是一个独立的山峰,山顶像是平平地被削去了一层,那上面一个和祭司的房子以及城门应该完全同轴对称的、占地更大的石质建筑引起了金十三的注意,那估计就是觋生说的神庙。
神庙并不高,只能看见坡屋顶的一点屋脊。四周是很高的光滑石质矩形围墙,没有看见围墙的门,也许在背后的另一面吧,围墙内的布局是什么样的从高墙完全挡住了视线,一点也看不出来。围墙内最突出的是一个好像某种塔的尖顶高耸着,尖顶顶端还有类似枝杈状的东西垂直矗立着,直指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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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观察了一下神庙周边的环境,不论是从城里还是城外,上到山顶对他来说很轻松,爬到神庙的高墙上也不在话下。估计如果他没能及时救出茉莉,茉莉之后有可能会被送到这个高墙里,因为那里是神庙,是神呆的地方,要成为神的侍女,服侍神,按觋生的说法是要去神庙里的。
但神庙的围墙百十步开外的四周也有七八个卫兵把守,不惊动他们也很难接近,而且那内部环境的复杂程度完全不清楚,进去后下一步怎么办,都没办法有一个预先的准备,暂时因为对内部情况的不了解,现在他觉得还不能冒险翻墙进去,一旦引起祭司的注意之后的行动就会很被动,会增加自己找到茉莉的难度,所以他现在的目标必须是悄悄潜入。
这怎么办?金十三觉得事情有点棘手起来,金十三当然不相信人们所谓万能的神,他相信那不过是一种强大的神秘势力,但显然这强大的势力并不是那么简单,从祭司的房子到神庙,花大力气建造如此结实厚重的房子不会没有原因,他们在极力防御什么?掩盖什么?
他们越神秘,金十三就觉得茉莉越危险,救人的事不能再耽误,免得夜长梦多。至于解开神庙的秘密可以在救人之后逐步展开调查,那时候就不会投鼠忌器,可以轻松进行。金十三在城里转悠着,他如热锅上的蚂蚁,左思右想没有好的对策。
金十三这时候想起了马,金十三见过的两个祭司都骑着马,那么城里哪个地方就应该有养马的马厩。马在这里是尊贵的家畜,驯养他们马的人应该是他们比较信任的、贴心的,而且这马厩应该是不让不相干的人靠近的。其实金十三也不知道马厩、喂马的人和营救茉莉有什么关联,但他想起码这和祭司有关联,也许在其中能找到突破口。找到马厩,找到喂马的人,金十三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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