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可面对于男人这满是阴鸷的神情,她还是不由得心悸,也格外紧张。
余又染松了松拳,她轻轻吐了口气。
仅仅只用了片刻,又恢复自然,她对视着男人那双深邃的眸子,冷嗤一声:“只能说,世界太小了,不管怎么躲着避着终究还是会遇上不想遇到的人。”
此话一出,沈泽的脸色更是阴了几分。
空气,死一样的寂静。
一旁的所长和助理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不用说都知道这两人一定认识,而且关系肯定不一般,便识相地偷偷退出去了。
会议厅里,仅剩下二人四目相对。
余又染面色平静,盯着他的眼睛看,像是苦笑一般,“这双瞳眸生的多好,可惜,他竟然捐给了你。”
“你什么意思?”
沈泽双眸微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余又染挺直腰板对上他的冷眸,轻飘飘的开口道:“如果不是因为这双眼睛,我又怎么会想方设法地嫁给你呢?你可知道,你的眼角膜,是我的初恋男友捐给你的?”
“我只是想让他再多看我几眼,不然就凭你,我怎么能忍得了这么久。”
余又染的语气很淡,可她说的每个字都狠狠的戳在了沈泽的心上。
“你再说一遍!”男人骤然沉声,怒气不断飙升。
“我说嫁给你,只是因为你的眼睛是他的。”
余又染丝毫不在意的又重复一遍。
沈泽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强忍着捏死她的冲动,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俊美如斯的脸,冷的如同腊月的寒霜,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很好,你最好不要忘记你说的这句话。”
“我不会忘记。”
闻言,沈泽终于绷不住,突然冲过去死死的掐住她的下颚,将她钉在桌面上,双眸猩红一片,“余又染,你是想再死一遍么!整整五年!你很能耐,竟然能躲过我五年的追捕!”
余又染倔强的看着他,嘴角却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五年了,你心爱的宋晚晚不还活的好好的吗?你要和她在一起,我不是成全你了吗?大家相见不相识不好吗,你非要找我出来干什么?”
她的神色中透着无尽的冷漠,如浩瀚星空失去了点点星光一般暗淡。
而男人杀气腾腾,手中的力道紧了几分,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掐死她。
余又染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卸了,被掐的喘不过气来,白皙的脸更加的煞白如纸,唇瓣在无力地颤抖,脑海里,蹿出三小只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手上的力气松了一些。
趁机,她奋力起身一头撞了过去。
刹那间,眼花缭乱,头晕乎乎的有些站不稳。—
而男人捂着自己高耸的鼻梁,温热的血液流了出来。
听到了动静,所长赶紧冲进来,便瞧见了这么一幕,赶忙递上纸巾给沈泽。
沈泽接过纸巾擦干净鼻血,目光却始终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女人。
余又染大口地呼吸着,手撑在桌面上才能站稳,煞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
“我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冷不丁地吐出这么几个字来,眸中的怒意悄然褪去,剩下的是无尽的冷意,令人仿佛身在冰窖。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便被所长拉着离开了。
余又染垂着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心中却不由得冷笑。
不放过她么?
当初,是他为了救那个冒牌货要催产,不仅不顾及她的死活,就连孩子的健康也毫不在乎。
原本,她是不想以救命之恩让沈泽因为报恩和自己在一起,却不曾想,会被人冒领了去,而她与宋晚晚之间,沈泽永远信得不是她。
早知道如此,当初她不该没有及时阻止阿风将自己的眼角膜捐给了他。
更不该救了他,让他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余又染暗暗咬牙,眸中藏着几分嗜血的冷意。
慢慢的,她才平静下来,想起了家中的三小只。
如今最重要的是孩子们的安危。
想着,她赶忙打车往回赶。
而此时的沈泽开着劳斯莱斯飙车,正在回沈家的路上。
沈家别墅。
“嘭”的一声,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将一个水晶花瓶砸在了地上,随后跑下了楼哭喊道:“妈妈,妈妈,沈星冉把你最爱的花瓶打碎了!”
客厅里,宋晚晚正在擦桌子。
她随意地扎着低马尾,系着围裙,额头上全是汗水。
原本就不耐烦的她一听到这话顿时来气了,朝着楼上怒吼着:“沈星冉!你给我滚下来!”
二楼转角处的房门开了。
走出来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她散着一头乌黑的秀发披肩,戴着一个白色蕾丝发箍,穿着一条白色蕾丝公主裙。
高挺的鼻梁,粉嫩的小唇,皮肤白的发亮,如同高定的瓷娃娃一般。
她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眸淡淡地看了宋晚晚一眼,“你又要说我什么?”
语气里似乎带着几分习以为常。
宋晚晚本就在气头上,一瞧见她的脸更是怒不可遏了。
在余又染死的第二年,沈泽突然抱来两个婴儿。
一男一女,男孩的五官与沈泽如出一辙,而女孩的眉眼,却和余又染一模一样!
而她死皮赖脸地留下了,还生下了宋萌萌。
沈泽,却连个姓也不愿给萌萌。
想到这,宋晚晚恨得咬牙切齿。
她扔掉抹布,直接冲上楼。
沈星冉吓得缩着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却被宋晚晚一把拽着领子拉到了碎掉的花瓶处,要她跪在玻璃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