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两个男子并排而入。
小的十岁左右,五官精致,板着脸像个小大人。
大的金冠束发,玉树临风,一身玄衣神秘又禁欲。
眉眼深邃俊美,薄唇性感迷人,整张脸看起来比墓室中好看了几分。
君澜音挑眉,和颢清老王八不相上下呀!
原来他就是容野,赫赫有名的战神,先皇的义弟,北陵唯一一位异姓王爷。
群臣宛若见到了救星,高声齐呼:“参见战王殿下。”
君澜音咧嘴,一排小白牙好像在说自己天真,开口却字字扎心:“容野?被本宫退婚的未婚夫婿回来了?”
容野本是先皇为长公主特意指定的夫婿,偏偏长公主对天生无灵根的沈千帆芳心暗许,甚至不惜解除婚约。
随后,容野便远赴边漠,镇守边疆,直到先皇驾崩才回来,却不知为何今日才现身。
巨大的灵力来袭,君澜音咽了一口血水,强装镇定,好歹等她皇位坐热了再抢,她不要面子的吗?
容野直视君澜音,面若冰霜。
大臣们如芒刺背,他们只觉得后背千万斤重,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祈祷长公主不要再说话了,受苦的是他们。
“主人,别激怒他了,这个人已经突破圆满中阶,灵根要碎成渣渣了,我的魔气打不过他!”
残残焦急地跺脚,眼见着灵根一点点凋零。
“我现在是皇帝,哪能那么快认输……”
“噗!”
君澜音终于忍不住口吐鲜血。
容野眼神微滞,收回气势,众人松了一口气。
“来人。”
这时,一个年过半百的太监托着明黄色的圣旨进来。
君澜音擦血的手一顿,皱眉。
这圣旨上的泥巴好眼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亲王君冕深得朕心,即皇帝位。战王容野丰功伟绩,为国为民,因新帝年幼,特令其即摄政王位,钦此!”
君澜音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阴柔尖锐的声音让人听了浑身难受。
转念一想,日后沈千帆说话也是这个调调,心里一下舒服多了。
群臣面面相觑,先皇还有个儿子?
“容野,你想篡位直说,做什么弄个傀儡?”
君澜音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当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貔貅玉坠时,眼皮猛跳。
好家伙!容野不会把山洞里的貔貅收了吧?
群臣一听也止不住点头,先皇发丧战王未现身,如今公主和丞相败下阵来却出现,难免不让人多想。
“圣旨在,各位大臣一验便知,况且……”容野对上君澜音含笑的杏眸:“想来长公主更清楚真假。”
君澜音心头一跳,该死!笑得这么好看!她当然知道真假了,圣旨还是她亲手拿出来的!
等等!那是皇帝的棺材?那不就是皇陵?那具尸体岂不就是她的皇兄?
君澜音扶额,罪过罪过!
“长公主是等本王动手吗?”
容野毫不客气地开口,一旁的大臣也确认圣旨真伪,眼巴巴地看着君澜音。
君澜音恨铁不成钢,伸手虚点众人。
“你们这群墙头草,哪边风硬哪边倒,真应该让你们追随先皇而去,北陵有你们早晚得完!”
这也是原主为什么不惜背上谋权篡位的骂名也要称帝的原因。
她是迷恋沈千帆,可是她更想替皇兄守住江山。
这时,狗腿大臣开始乱吠。
“长公主谋权篡位,气死先皇,德不配位!”
“对!既然先皇留下遗召,自然不能违抗圣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生怕君澜音多活一刻。
长公主此时说让他们见先皇,午后可能就群臣暴毙,他们宁愿拥护新君。
十岁孩童好掌控,战王离京多年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君澜音权当听不见,稳稳坐在龙椅上,想要看容野的反应。
容野冷冷环视众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大臣身上。
“你,为何不语?”
钱重连忙磕头:“启禀王爷,先皇圣明,北陵安平,公主与丞相狼狈为奸,长公主为民除害,臣无话可说。”
容野冷笑,无话可说,你倒是说的一清二楚。
其他大臣哑然,他们只想着活命,却忘了刚刚沈千帆亲口承认对先皇下毒的是公主而不是长公主。
君澜音扫了一眼钱重,难得有个明白人。
这时,白胡子老臣再次发声,义正言辞:“长公主修炼魔气,理应处斩!”
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君澜音,恐惧又厌恶。
君澜音奇怪,弘川也有魔族不成?不过看他们的眼神,好像对魔有意见。
“诸位大臣连魔气和浊气都分不清吗?”
容野的声音毫无波澜,好像冬日的雪花,落的轻,寒的紧。
群臣震惊,浊气,传说中另类的修炼。
据说修炼者脾气火爆,喜怒无常,一切恶劣的气息都可以修炼。
没想到这种修炼真的存在。
这样看来,长公主的脾气秉性不是天生如此,只是因为修炼浊气?
“罢了!”
君澜音不知道什么浊气,也不明白容野为何替她辩解,不过原主记忆中确实有个流落在外的侄子,容野没撒谎。
她故作不舍地摸了摸龙椅,转身走下来:“既然皇兄膝下有子,本宫也懒得每日看见你们这一群垃圾。”
她来到君冕面前,蹲下与之平视。
“叫姑姑。”
君冕抬头看向容野,似乎在询问。
容野点头,君冕依旧严肃,却悄悄红了脸:“姑姑。”
“乖!”君澜音伸手捏了一把肉嘟嘟的脸颊,笑吟吟道,“那破龙椅太硬,姑姑坐着不舒服,只能辛苦你了。”
说完,君澜音站起来,潇洒离去。
容野看着那洒脱的倩影若有所思,不一样了吗?
宫门外,君澜音刚出来就吐了一口血,她踉跄来到墙边,抵着墙瘫坐在地上。
残残坐在荒地上托着下巴,看着七零八落的灵根疑惑:“主人既然知道自己承受不住容野的施压,为什么还要试探他?”
“小屁孩懂什么!”
君澜音懒得解释,她才不是担心北陵基业被毁呢!
一个国家能站稳脚跟要经历多少?
魔族曾经的支离破碎历历在目,她不忍心看见安居乐业的百姓无辜遭受苦难。
“哇!主人你原来这么好,为什么在魔界那么凶?如果你温柔一点,没准颢清神尊就娶了你呢?”
“长手难受,长腚想挨揍是不是?修你的灵根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哼!
残残连忙捂住嘴,心里却在美滋滋地吐槽。
魔尊想什么它小残残都知道,魔尊就是口是心非的大骗子,明明做好事,偏偏当坏人。
“你脑壳里装不了东西不知道吗?不许再想!”
残残吐了吐舌头,突然尿意来袭,撩起肚兜对着灵根一顿猛呲。
君澜音抬头望天,生无可恋,堂堂魔族女魔头竟然败在自己的残魂手里,可笑!
翻开掌心,灵气微不可见,到手的灵泉就这样没了,修炼路难且长啊!
突然,一缕气息钻入掌心。
君澜音抬头,高大的身影挡住光线,她故作轻松,盘腿而坐,笑容无邪。
“皇位我都拱手相让了,摄政王还要兴师问罪不成?”
“你受伤了。”容野拿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复灵丹,只要你灵根尚存,起码能修复一成。”
君澜音没有接过瓷瓶,而是一本正经地问:“这么好?难道摄政王对本宫余情未了?想要旧情复燃?”
容野好笑地将瓷瓶扔到君澜音怀里:“长公主多心了,本王只是遵从先皇遗言,保你性命罢了!”
说完转身就走。
君澜音打开瓷瓶就将复灵丹吞了,好东西不能浪费。
突然,灵识世界的小残残喊得她脑仁疼:“主人主人!快追!不要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