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面前的男人马上步入圆满满阶,弘川的灵力何时如此充沛了?
更奇怪的是,他的灵力有天域的气息。
开膛破肚的记忆点燃怒火,貔貅站起来,金玉之火盛行。
“吼——”
怒吼声起,貔貅冲向容野,一定是天帝派来的人,吃了他!
容野面色清冷,一只守陵兽而已,竟敢如此嚣张。
他薄唇轻启:“卧!”
扑通一声,貔貅重新趴在地上,宛若一只丧家犬,动弹不得。
貔貅。
脑海里莫名浮现这两个字,传说中的瑞兽貔貅是个六腿狗?
“饶命。”貔貅俯首,保命要紧,“吾甘愿守陵,不再妄自离开半步。”
容野盯着它不发一语,零星片段继续在脑海里飘荡,却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思虑片刻,指尖弹出一滴鲜红,径直没入貔貅眉心处。
貔貅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好恭称一声:“吾主。”
翌日。
皇宫之中,大殿之上,君萱身着龙袍,一步步向龙椅走去,转身潇洒坐上龙椅,居高临下。
群臣跪地山呼:“吾皇万岁……”
“慢着!”
脆生生两个字,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将视线投到殿门口,私语声悄然而起。
“长公主不是失踪了吗?”
“是啊,怎么回事。”
“这……是喜是忧啊!”
君澜音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衣裙满是血渍,小脸脏兮兮的,却掩盖不住精致的五官,凌厉的目光审视众人。
群臣俯首,北陵混世魔王回来了!
君萱双目通红,瞪着君澜音,不可置信。
她昨夜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君澜音挑衅地看向君萱,这就坐不住了?小屁孩。
“都平身吧,本宫要登基了!”
群臣哗然,登基?这是打亲侄女的脸啊!
也不对,造反的本就是长公主,可公主是名正言顺继位的。
唉!但凡先皇膝下有一子,事情也不会到这种地步。
“大胆!哪里来的刁民,竟敢擅闯皇宫,冒充长公主,来人,将她拿下!”
沈千帆突然站起来,就算他做好心理准备,当他看到君澜音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时还是难免震惊。
她果真活着?
他盯着君澜音,眼神仿佛淬了毒,活着又如何,没了灵根,只不过是个废物!
有沈千帆在前,君萱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稳稳坐在龙椅上。
君澜音的灵根是她亲手挖的,就算她命大活过来,也翻不出半点风浪。
“谁敢!”
君澜音笑得甜美,精锐的目光逼退想要上前的侍卫。
毕竟,他们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不是长公主。如果是真的,以长公主的脾气,扒了他们的皮也是有可能的,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我不是长公主君澜音?”
君澜音不慌不忙,走向沈千帆,是询问,也是警告。
她细手轻抬,手指在空气中随意敲击,一,二,三。
啪!
响指声落,君澜音迅速收回手,生怕沾染到对方半分。
沈千帆第一次见君澜音如此嫌弃的表情。
自相识以来,君澜音对他百依百顺。他说往东她绝不往西,他说造反她便养兵,就连昨夜让她喝下毒酒她都觉得其中满是爱意。
沈千帆心中不平,正要羞辱一番,好听的声音温柔婉转,贯彻整个大殿。
“敢问沈丞相,先皇是如何驾崩的?本宫又是如何失踪的?”
大臣们不知何意,君萱却觉得可笑,千帆哥哥是站在她这边的,怎么会如实回答。
“先皇久病卧床,公主急于坐上皇位,在饭菜中下毒。我利用长公主爱慕之心,设计冤枉,和公主联手,下毒毁灵根,意图成帝。”
君萱没想到沈千帆会如此说,更没想到沈千帆别有用心。
她站起来,慌乱又愤怒:“沈千帆你在说什么!”
群臣更是惊得说不出话,公主弑君弑父,沈千帆才是蓄意谋反的人!
一个天生无灵根的普通人,三年之内坐上丞相之位,若不是长公主一手提拔,他哪有今天?
毁人灵根等同于杀人,难怪他急着抓人。
沈千帆在君萱的喊声中清醒,没想到自己竟然和盘托出,他看着君澜音得逞的眼神怒声道:“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个小小的真言术。”
君澜音窃喜,幸好她的摄魂术还在。
沈千帆不相信,反驳道:“不可能,你没有灵根!”
君澜音摆了摆手,越过他走向龙椅:“我君澜音是谁?天生灵力鼎盛,随随便便就修炼到圆满初阶,没了灵根又如何?再生一条便是。”
此话一出,人人自危,其中一位发白胡子老臣突然不停跪拜:“这是灵力超群的灵尊之体啊!”
君澜音嗤笑一声,真好糊弄,哪有什么灵尊之体,她原来还是魔呢,魔躯不一样被砍了?
君澜音一步步逼近君萱,眼中杀意渐浓。
面前的小丫头是原主从小护到大的亲侄女,虽然原主比她大不了几岁,君澜音却从未以长辈的姿态对待她,反而处处维护。
然而,就是这么维护长大的亲侄女却亲手毁了她的灵根,该杀!
“好侄女,让让,姑姑的位置别乱抢。”
君萱从未见过如此强势的君澜音,身体不自觉移动。
“我不信!”
君萱猛然出手,她修炼的是木灵,蔓延开来的藤条迅速将君澜音包裹成一个巨大蚕蛹。
她兴奋地向殿下众人大喊:“她不是长公主,不是!”
沈千帆见状落下紧抿的嘴角,对君萱俯首称臣:“皇上,杀了这个女人,快!”
所有人看着两人明目张胆地狼狈为奸,却没有人出手相助。
一个是谋权篡位的长公主,一个是谋害长公主的公主。
北陵乱了啊!
君萱见无人出声,得意忘形。
手中藤蔓化剑,狠狠一刺,藤剑没入藤蛹之中。
还没等君萱露出胜利的笑声,藤蛹黑烟四起。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整个大殿被黑烟笼盖,想要逃出去却找不到殿门,只能听到痛呼声和长公主嚣张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挖君澜音灵根好玩?让我也玩玩!”
“啊!”君萱惨叫。
“玩弄君澜音感情?想要天下?我让你无根无情!”
“不!”沈千帆哀嚎。
君澜音只当看不见两人痛苦的模样,拍了拍残残的大脑袋:“不错,有本尊儿时的风范。”
残残嘻嘻一笑,消失在原地,随之消失的还有殿内的黑雾。
大臣们终于看清眼前的场景。
君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沈千帆也躺在地上,佝偻着身子痛苦不已。
群臣后怕不已,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长公主修炼的是魔气,弘川最阴毒的修炼。
再看长公主殿下,金刀大马地坐在龙椅上,用绢帕擦着纤细的手指,声音慵懒。
“愣着做什么?”
大臣们愣了片刻,相互对视后齐齐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澜音满意地点头:“乖,平身吧。”
大臣们正要站起来,膝盖与地面又贴近几分,冷峻彻骨的声音如利刃划过每个毛孔。
“大胆!”
“你才大胆!”君澜音同样被压的喘不过气,却还是厉斥出声,当看清来人时,她咦了一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