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阴天,冯君起得非常早——不是他睡不着,而是窗外隐约传来了音乐声。
音乐声在楼的另一侧,他走过去拉开窗帘一看,有点傻眼,“广场舞?”
他的别墅就在路边,前文说过,这里是山地的地形,别墅群不是特别齐整,而别墅的对面,是一片林地,现在林地里,聚集了三四十人,在跳广场舞。
他门前的道路,就是双向两车道,加上自行车车道和应急避险的空间,也就十米宽。
这么近的距离,一大早有人跳广场舞,能睡得好才怪!
这还亏得他的卧室在另一边,要不然会更吵。
冯君无奈地摇摇头,走下了楼,发现嘎子和李晓滨全起来了,李晓滨在厨房做早饭,嘎子却是在院子里扫地。
乌鸦站在巢穴上,呆呆地看着对面的人群,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门岗是徐雷刚,不过徐胖子一大早已经出门了,去伺候他家的小公主。
王海峰起来得也不晚,七点整就出了房间洗漱。
七点一刻,大家坐在一起吃早饭,冯君就问了起来,“这广场舞……不是在白塔那边吗?”
“谁知道他们抽什么风?”王海峰摇摇头,很无奈地发话,“对面的地没有硬化,也不平,鬼才知道他们怎么想起来在这儿跳舞。”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这广场舞……多久了?”
王海峰皱着眉头想一想,“初八初九吧,你才去登州,就有人来这里跳舞了。”
“一开始人也不多,七八个,”李晓滨出声补充,“都是遛狗的,那些狗喜欢在附近,他们把狗拴起来,然后跳广场舞,结果到现在,人越来越多。”
“遛狗……”冯君的嘴角抽动一下,表情有点怪异,顿了一顿才发话,“我刚才好像没有看到几条狗。”
“老徐跟物业反应了,还打坏了一条狗,那狗差点咬了晓滨,”王海峰不以为意地发话,“你事儿多,我们就没告诉你,现在那些遛狗的,基本上都是牵着狗路过,不敢拴在附近了。”
冯君愣了一愣,然后抬手指一指对面,“可是他们现在,很扰民啊……雷刚没反应这个?”
“反应了,但是没用,”王海峰叹口气,“跳舞的人那么多,主要受害的,就是咱一家……物业说了,业主自行协商。”
物业的理由,很难说是借口,附近的别墅虽然不少,但是徐雷刚的别墅,确实是首当其冲,其他家受到的影响要小很多。
自行协商?冯君的眉头微微一皱,“那咱们对面这块地,算是谁的?”
“地是开发区的,”李晓滨对这些因果还是很熟悉的,别的不说,最怕狗的是她,所以她操的心也最多,“现在没开发,人家站在那里跳舞,别人也不好管。”
“那这还不简单?”嘎子忍不住了,他是县城里来的,对这种事情再拿手不过了,“咱把地全刨成坑,让他们再跳舞……反正是没人管的地。”
“兄弟可以啊,”王海峰看他一眼,赞赏地点点头,“有想法!”
这种点子,他偶尔也能冒出来,不过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本能地要考虑很多,对方敢想敢做,他确实是很佩服的。
“大家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就在这时,徐雷刚走了进来。
徐胖子到来之后,嘎子的建议,直接就上升到谈论可操作性的地步。
徐雷刚也不是没有想过,破坏对方场地的可能,只不过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有些事情多少不能做得太过——别看这里现在是管委会负责,可是活着的老人也不少。
就算他老娘还健在,有些人的面子也得给。
徐雷刚想一想,最终还是点点头,“我已经抗议过好几次了,既然他们不给我面子,那也不用想太多,挖了坑以后,咱们直接拿水泥浇灌。”
这就更狠了,水泥浇出来的坑坑洼洼,想清理都要花不少钱。
当然,浇筑水泥也得花不少钱,可是……冯君差这点钱吗?
不过冯君自命是讲究人,还是提出了一个问题,“咱这算是风景区,随便浇筑水泥,是不是有破坏绿化的嫌疑?”
“破坏就破坏呗,”王海峰不以为然地发话,“物业公司管不了他们,凭啥管咱们?”
徐雷刚听到这话,无奈地撇一撇嘴,这里终究是他生长的地方,海峰这么搞,有点不讲究,不过对面那帮人,也确实是挺讨厌的。
“算了,”还是冯君做主了,“咱们这么搞,没准物业半路上就会拦住。”
“是啊,”徐雷刚点点头,“物业本身就算管委会的人,你搅拌水泥……人家能不闻不问?冯大师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全。”
哪曾想,冯大师紧跟着就来了一句,“今天海峰去找些人,挖的坑不要太深,记得把里面灌上些水……”
商量定此事,李晓滨去洗碗收拾家,冯君检查了一下徐雷刚和王海峰的进度,又抬手把嘎子招到了楼上,“准备好了没有?”
嘎子已经知道了,冯君打算传他一种功夫,此前在登州的时候,实在不方便,现在来了郑阳,就可以修炼了。
最关键的是,君哥说了,修炼好这一门功夫的话,可以彻底治好他的癫痫。
他对君哥,有着近乎于盲目的信任,小时候就是君哥罩着他,大了以后,君哥在学习上也是天才,最后竟然远离家乡打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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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哥前两年混得很辛苦,这一点陆晓宁也是清楚的,但是在他眼里,这远远谈不上失败,人离乡贱物离乡贵,有个适应过程很正常。
至于后来冯君衣锦还乡,这就更正常了——本来就该是这样的节奏。
所以他相信,君哥说能治好癫痫,那就一定能治好,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有的。
听到冯君这么问,他强压住心里的欢喜,点点头,“准备好了。”
冯君想一想,又叮嘱他一句,“你修炼了我的法门之后,咱兄弟一场,不说弟子不弟子,但是一定要守住秘密,不能外传……明白不?”
陆晓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君哥你放心好了,你让我拜师都行,武林里可不是讲的就是这一套?”
冯君听得笑一笑,我倒是忘了,这家伙比我还喜欢看武侠小说。
嘎子的资质,比王海峰和徐雷刚都要差一点,冯君也没有帮助他培养气感,就是给了他一本二十七图的功法书——跟给王海峰的一模一样,还让他多跟王教练交流。
然后,就是拿出半颗锻体丹让他服用,这倒不是冯君偏心,实在是嘎子得的那一场流脑,确实对头部造成了损伤,必须得先通过锻体丹扩充一下脉络,做出适当的修补。
不过冯君真的没有想到,嘎子在服用了锻体丹之后,叫得凄惨无比。
他原本以为,嘎子的年纪比自己还小一点,锻体时不会太疼。
而且以他对嘎子的了解,知道他心性挺坚韧,也好面子,按说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能……痛觉神经比较敏感?冯君猜测了一下,又观察了嘎子片刻,确定他不会因为疼痛过度而昏迷,这才施施然走出了房间。
然后,他就看到了李晓滨,她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她犹豫了一下,才鼓足勇气发问,“嘎子……也是跟你学功夫了吗?”
徐雷刚和王海峰虽然嘴巴比较紧,但是大家吃住都在一起,时间久了,李晓滨当然知道,那两位正在跟自己的初中同学学习功夫,只不过别人不跟她说,她也就不问。
现在看到陆晓宁也在修炼,她终于忍不住了。
“没呢,正给他治病,”冯君摇摇头,然后又说一句,“不过我是会教他功夫的。”
李晓滨叹口气,幽幽地看着他,“冯老板,他只是你小学的学弟,咱们可是同班同学,你宁可教他,也不教我?”
她是认识嘎子的,在朝阳就认识——前文说了,嘎子就是冯君的跟屁虫,基本上冯君所有的同学,他都认识。
冯君听到这话,有点无语,拜托了,我把你从那种场所里带出来,还给你一份高薪,已经是对得起同学情谊了吧?
而且说良心话,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比嘎子还真是差一点,一个是年少时略带一点朦胧的好感的青涩回忆,一个却是可以一起打架和挨揍的兄弟。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冯君也愿意讲一讲少年时的情怀,所以他沉吟一下之后,笑着发问,“练武是很苦的,你这女孩儿家……吃得了苦吗?”
别说,李晓滨还真没打算吃苦,不是她受不了苦,而是大多数的女孩儿,就没有男孩儿这种暴力倾向,男人才会讲征服世界,女人大多都是讲征服男人。
所以她笑着回答,“那你早说呀,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成见。”
成见没有,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吧,冯君笑一笑,“你可是班长大人,我怎么敢有成见,咱们班同学还不得撕了我?”
果不其然,他这一句话,直接将李晓滨的思路带歪了,讲起了初五的同学聚会。
(三更到,孜孜不倦召唤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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