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谷军营,公孙瓒正和刘备对坐而饮,两兄弟自讨董之战后就没再见过面,今日再见,也已经是两个多月后了。
只见公孙瓒坐在上席笑意盈盈地举着酒樽对刘备说道:“玄德啊,许久不见,为兄甚是想念,这樽酒,为兄敬你!”
“哈哈……请!”刘备对于这个同窗挚友还是很信赖的,无论什么事,公孙瓒都能为刘备两肋插刀,于是喝完这樽酒后,他这才开口道:“听闻幽州乌桓肆意猖獗,小弟深受兄长恩惠,不知如何回报,今日前来,乃为相助兄长镇压乌桓乱事……”
见刘备这般,公孙瓒愣了愣,他从来就没把刘备当过外人,能有这个兄弟常常在他身边喝喝酒,说说心里话,只不过他从来就没在意过刘备内心的想法,这使得兄弟俩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你我弟兄,何谈回报?”
“兄长,弟鞭笞督邮,幸得兄长相助,才免得朝廷罪责,若是不加回报,弟心难安。”
“唉!兄弟之间,情同手足,玄德啊!”
公孙瓒本以为自己照顾好他这个弟弟就足够了,却没有顾及到他的感受,这是他的疏忽。
刘备当然清楚什么叫做情同手足,但自己总是麻烦公孙瓒,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更何况他的平原县令还是公孙瓒向朝廷请奏的,这让刘备更不想拖欠他的人情了。
还没等公孙瓒说完,刘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伯珪兄,您对小弟的恩情实在是太大了,你我同窗多年,不会不了解我的性格……”
说着,公孙瓒又为刘备斟上酒,两兄弟对视良久,最后还是放声大笑,见刘备如此坚持,他也不好拒绝,于是就答应了他。
“好吧,武已经前去处理此事,若是不顺利,贤弟可率军前去助阵,如此可好?”
“善!”
正说着有关于幽州乌桓的事情,徐荣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公孙瓒的面前,只见他站在帐外,向帐内高声禀报道:
“末将徐荣,奉二公子之令前来禀报!”
还在开怀畅饮的公孙瓒听到徐荣的声音,他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樽,表情严肃地端坐在上位,就连一旁的刘备也放下了酒樽,默默地等待着消息的到来。
“进来吧!”
帐外的徐荣听到公孙瓒的回应,他整了整身上的铠甲,然后绷着脸走进帐内,当他踏进帐内的那一刻,一个身着素锦襦衣人端坐在公孙瓒身边,那眉宇间的和善看得徐荣都有些心动了。
“徐将军,情况如何?”
“嗯…啊?啊!回公孙将军,还算顺利。”
“………还算顺利?这算什么!?”
“那个…这个……”
看着公孙瓒怒目圆瞪的表情,徐荣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如果实话实说的话,公孙瓒肯定会带人去增援,如果不说,公孙瓒还以为是他在故意隐瞒,两头都不讨好。
坐在他旁边那个表情和善的人拍了拍公孙瓒的后背,然后转头看向眼前的徐荣缓缓道:“这位将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下也貌似在哪里见过您?”徐荣仔细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最终他忽然想到数月前讨董之战中,刘备三兄弟出阵勇斗吕布的场景,而坐在面前的这个性格宽厚的中年人,应该就是他了。
在公孙瓒的介绍下,两人互相点了点头,怪不得那么熟悉,原来曾有过一面之缘。
“贤侄呢?他在何处?”
“呃……二公子他在去往蹋顿部的路上。”
“什么?!他怎么去那里了!”
“回将军,二公子得知袭击越将军的人马是蹋顿麾下,于是……”
要知道丘力居对他们公孙家深恶痛绝,虽然他已经死了,但那些追随丘力居南征北战的老部下还在,若是公孙武深入虎穴难以脱身,这该如何是好!
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袭击他弟弟的人居然会是丘力居手底下的兵马,这让此刻的公孙瓒顿时露出腾腾杀意,说什么他都要带兵去渔阳蹋顿部找个说法,但却被徐荣和刘备两人所阻。
“兄长若贸然行动,贤侄性命难保啊!”
“将军,二公子特意嘱托末将,若您执意要去,就令在下把您给绑起来……”
“把我绑起来?”公孙瓒瞪着眼睛愣了一下,旋即怒火冲天地咆哮道,“好啊!翅膀硬了是不是!敢绑乃公?徐荣!你今日要敢绑我,等那竖子回来,乃公连你一起绑了!!!”
“不行,您绝对不能去!”徐荣见公孙瓒冲了过来,连忙抱住他的身体回应道,“二公子没打算和他们硬碰硬!!!”
这时,公孙瓒身体忽然一顿,他低着头看向抱着自己的徐荣,那竖子没打算硬碰硬?这啥意思?
刘备拉着他的胳膊把两人分开,并充当劝阻力量加入到了徐荣的阵营。
“兄长啊,您先消消气!”
“我怎么消气?那竖子自己去了!我怎么消气,出了事我怎么办!?”
“徐将军,我那贤侄真是自己去的?”
“哎呀,不是!右北平军校尉田豫带着百余骑士跟着二公子去的。”
嗯?你说啥?有人跟着去的,还是百来号人?哦,那没事了!还以为这竖子是自己单枪匹马去的呢。
公孙瓒忽然一愣,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徐荣,瞬间就没心思去管那个竖子了。
田豫这个名字,公孙瓒和刘备两人莫名感到耳熟,但在徐荣的帮助下,刘备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向公孙瓒举荐的那个年轻小将,却不曾想这次居然是他跟着公孙武处理这件事情。
“将军,您不必担心,田校尉麾下勇士个个以一当十,若那帮胡虏敢对二公子动手,他们也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徐荣对此很轻松地说道:“您是清楚二公子的,身边只要有百余勇士,不管眼前是千军万马,还是百万大军,他都能全身而退,对吧?”
话说的倒是没错,但公孙瓒还是有些担心竖子的安危,蹋顿虽然刚刚新立,但却并非是个善类啊。
“这…这话说的没错。”
“您看,您都知道二公子不会有事,您还担心什么呢?”
“那他去干什么?谈判?”
“您猜得对,二公子这次就是跟蹋顿谈判去了。”
关键是,两方都有深仇大恨,公孙武纵使有三头六臂,他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情谈拢啊!更何况,还有丘力居的那些老部将们,他们会同意?
………
此时,公孙武和蹋顿这两个年轻人正大眼瞪小眼恶狠狠地盯着彼此,较之公孙武,蹋顿的表情要更甚于他,但公孙武却觉得,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儿大病,自己招他惹他了,就这么仇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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