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家出来时,外头的天阴沉沉的,空气中氤氲着一层稀薄的雾霭,又开始飘小雨了。
顾意吸了吸鼻子,将帽子压低,双手插兜,漫步而行。
街边的路灯洒在她身上,将她清冷的身影越拉越长。
顾意走了一段距离,站在桥上,望着桥下泛着绿的江水,雨水啪嗒在上面,荡起层层水波纹,格外好看。
看着那个江面,她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外婆在天上过得怎么样了,她应该会想她的吧……
展望自己二十七岁的过往,貌似也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倒是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盛屿晨。
她这么一个平凡且无味的人生中,有了盛屿晨的参与,似乎变得更有趣了。
他和外婆一样啰嗦,爱操心,喜欢管事。看似粗心大意、没心没肺,实则心思细腻,注重细节。
盛屿晨为她做的每一件事,为她做的每一个改变。顾意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在默默回报。
不知道看了多久,头顶的雨越下越大,顾意的肩头被打湿了一大片。
她正发呆的时候,一直缠绕耳畔的风声忽然戛止。
顾意侧目,对上盛屿晨那双明媚清澈似笑的桃花眼。
盛屿晨并没有笑,那双本就含情的眸中堆满了担心。
“怎么不打伞?”
顾意淡淡一笑:“等你啊。”
她知道盛屿晨会来。
自从昨天确认男女朋友关系后,那家伙就说要他们双方开定位,这样方便随时查看。
不是不信任,是怕顾意会有危险。
盛屿晨抚上她的脸,“脸这么冰,你在这儿站了多久?”
顾意把脸往他掌心蹭了蹭,笑弯了眉眼:“就一小会儿。”
“又吹风,那么喜欢吹风很容易着凉的你知不知道?”
顾意:“知道,但我的体质一直很好,一般来说没那么容易着凉。”
盛屿晨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说了那么多遍,你就是不在意。你要是生病了,我会心疼的好吧?”
顾意朝他靠近一步,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正好。
“反正生病了…有你照顾我,你不会弃我于不顾的,对吧?”
盛屿晨露出无奈的笑容,带着宠溺的意味环住她的腰肢。
“何止是生病,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顾意笑着退离,看着他:“盛屿晨,饭可以乱吃,诺言可不能乱许。”
盛屿晨看着顾意的眼睛里布满了认真,他微微收敛笑意,正色道:“我是认真的,媳妇。”
“顾意,我才是你老公的不二人选。”
顾意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愣住,长兴的睫毛犹如羽毛轻颤。
她望着盛屿晨,他那双眼睛像是一滩平静的湖水,带着满满的神秘感,仿佛下一秒就要拽她坠入。
过了一会儿,顾意回过神来,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
“雨下大了,回家吧。”
盛屿晨:“媳妇,你是不信我么?”
“没有。”
顾意重新和他对视:“一辈子道长不长,道短不短,谁也不能永远照顾——”
“媳妇。”盛屿晨打断她的话,“你又来了,昨天你也是这个样子。”
顾意眨了眨眼,沉默。
“顾意,你不能低估我要陪你一辈子的决心。”
顾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地笑了。
她望着盛屿晨,那双眼睛里全是他的模样。
“我知道。”
盛屿晨抓紧了顾意的手,与她并肩而行。
“车子停在那边的停车场了,我们步行过去。”
话音刚落,顾意停住了脚步,耍赖一笑:“你背我过去。”
盛屿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失笑着勾唇,把伞递给顾意,走到她的前面蹲下来。
“上来吧,媳妇儿。”
顾意笑着爬上他的后背,双手搭在他的肩头。
“我想吃炒面。”
“好。到家了我给你做。”
迎面吹来微风,顾意下意识抱紧了盛屿晨的脖子。
“我还想吃柠檬泡爪。”
“好,我给你做。”
“想和…椰奶,要热的!”
“行儿。”
顾意不再往下,而是从后面去看盛屿晨的侧脸,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颊。
盛屿晨走得很稳,不紧不慢的,肩膀也很宽,为她遮住了风。
“怎么了?”他的嗓音低沉,就像是钢琴键上的低音乐,格外撩动人心。
顾意目不转睛看着盛屿晨,那个上下滚动的喉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的身上,每一处都在散发着雄性荷尔蒙,勾引着她。
顾意忽道:“突然觉得你好帅。”
盛屿晨单挑眉梢,轻笑:“你老公一直都很帅,只是你没发现。”
顾意怼:“少自恋。”
“我这儿是有资本的,不算自恋。”
街道的人熙熙攘攘,顾意笑起来,眼睛里浮现光影,暖黄的路灯毫不吝啬落在他们身上,恍若沾染上了人间烟火气。
顾意:“你为什么那么听我话?”
盛屿晨将顾意往上托了托,吸吸鼻子,答:“媳妇是天,唯命是从,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
顾意的发梢蹭到了盛屿晨的耳根子,每一次的撩拨,都在挑战盛屿晨的底线。
“媳妇,你能不能把头发别到后面去,我脖子有点痒。”
顾意转了转眼珠子,故意使坏,把发梢抓起来在盛屿晨的脖颈处蹭来蹭去,指尖无意碰到了他的喉结。
盛屿晨有点“受不了了”,舔了舔略干的唇瓣。
“媳妇,你是不是想当妈妈了?”
顾意一时没反应过来其中意思,愣了半秒,把头发挽到耳后。
“盛屿晨!”
“嗯,我在。”
“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盛屿晨故意思考了两秒,认真道:“不能。”
顾意把脑袋埋下来,下巴抵在他的肩头,自顾嘟囔:“不想跟你说话……”
顾意之所以伏下脑袋,是她察觉到了自己的脸红,温度持续上升,她有点克制不住。
那种感觉就像是发烧,让她的意识也一点点变得模糊不清。
恍恍惚惚间,盛屿晨那双温暖的大手摸过她的脸,触碰到她的额头。
她仿佛听到了盛屿晨说:“怎么发烧了……”
发烧了吗?
难怪她说,眼皮为什么那么沉,好想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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