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道理啊!媳妇你不能怪我,我又没接受他们带的女人。”
“可你看了。”
“我就看了一眼。”
“所以我只揍你一拳,很合理。”
松州城里有三大景色。
一个说的是水色,指城东的九水十八桥,桥桥勾连,曲水相通。行人漫步其上,若是得遇大雾天,那就是个杀猪的屠子估摸着都能吟两句酸诗。
云桥弄水,恍若仙境。
还有一个是木色,指的是城北的木枝巷,里头共有门店几十家,家家店主都极善盆栽之道,从当中走过,两侧盆栽小巧写意,就是个一窍不通的人走在里头,也能感受到那一枝一叶的风流。
至于最后一个地方,那就有点说头了。
教坊司向来只在上州繁荣之地设立,所以这松州城作为南地难得的上州,因此也有一家教坊司。
里头女子不是大家闺秀,就是犯官罪女,咱先不说长得如何,就说这身份,其他青楼勾栏里的,能比得了?
赵隶进城,得城内官吏迎接。
而他们接待的地点,就是教坊司。
待在一座宅院里,赵隶看着拎着拳头的景陌雪,是一百个不服。
“看我作甚?不服打一场?”
景陌雪冷着脸,环臂挑衅。
“你太霸道了吧?”
赵隶捂着左眼,“我都拒绝了你还揍我,欺负我不会武功算什么本事?有种去找任无涯。”
“霸道?山匪不霸道,你霸道?”
景陌雪想起男人们看那些女人的眼神,刚刚缓解的怒气再次汹涌起来,上前一把勒住他的脖子,“不就是穿的少些?不就是说话娘们一点?不就是身段软一点?”
“嗬嗬……我……我没看……”
越说越气,景陌雪干脆按着赵隶就又是一顿爆锤。
良久,待到气消,她这才施施然坐在一侧,品着地方官孝敬的茶水。
趴在地上,赵隶还是不服,“看傻眼的明明是十三叔,我就看了一眼就没看了,十三叔他都流口水了你都不管,你揍我完全没道理。”
“我打不过十三叔,还打不过你?拿你撒气不行?”
“你这……我……”
揉着脸蹲起来,赵隶气愤难消的划着圆圈。
“国舅……”
任无涯站在小院的拱月门前,迟疑道:“您……没事吧?”
“没事!”
画圈圈的手,更用力了。
“那孙刺史说,他们请了城里梨园大家,不知您肯不肯赏光。”
听戏?
赵隶拍拍屁股,看都不看景陌雪就往前走,“走走走,听戏就听戏。”
见他不搭理自己,景陌雪小嘴一抿,手里茶杯成了碎片。
刚踏过拱月门的赵隶听到咔嚓声,连忙转身堆笑,“媳妇,听戏去?”
“服了?”
“就没不服过。”
“还跟我讲理吗?”
“讲不过你……”
“嗯?”
“不讲了不讲了……”
“哼。”
冷哼一声,景陌雪甩发起身,大步往前走。
瞅着这娘们的背影,赵隶揉揉脸,心中暗自发誓。
你就嘚瑟吧,早晚有一天,教你哭着喊着求我!
“赶紧的。”
“哎哎,来了。”
一行人被簇拥着,来到宅子前院。
刚刚落座,赵隶就发觉不对,“媳妇,十三叔人呢?”
景陌雪小脸一冷,也不搭理。
似是想起什么,赵隶缩着肩膀,不敢再问。
这老小子……
“国舅,人都准备好了,是现在开始,还是……”
胖乎乎的松州刺史堆笑询问。
“开始吧。”
他一点头,这位孙刺史当即扭头眼神示意。
这时候的戏曲估摸着刚开始发展,乐器就几样,走出来的人也没那么花里胡哨。
“郎君啊~”
软调一起,赵隶就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抬首看去,只见一个白裙女子漫步进庭院,白皙胳膊虚拭泪珠,就开始婉转歌喉。
“嘎吱吱,嘎吱吱……”
咦?什么声音?
赵隶看去,顿时就瞧见景陌雪正在磨牙,两人对视,她挤出声音道:“好看吗。”
“不及你千万之一。”
“好听吗?”
“你比她好听一万八千倍。”
“呵呵……用耳朵听,不准再看。”
“哦哦哦……”
这该死的的占有欲。
赵隶低着头,只能真的用耳朵去听了。
不远处的孙刺史瞧着庭中女子的柔美姿容还在得意,可瞥见首座赵隶一直低着头后,顿时眉头一皱。
不是说国舅爷原本只是个村夫吗?
见到这般货色都无动于衷?
很快,一曲终了。
按理来说,这时候该赵隶点评,若是觉得好就打赏。
可他不知道啊,于是白裙女子就这么愣愣站着。
“国舅爷,您觉得怎么样?”
还是孙刺史上前发声。
“啊?不错不错。”
略有些敷衍的点点头。
孙刺史见此,眼珠微微一转,看向那女子。
这女子得了眼神,旋即竟是猛然跪下,“国舅爷,小女子有天大冤情,求您为小女子主持公道……”
“放肆!”
孙刺史站出来训斥,“不知死活的东西,国舅爷前,安敢造次?”
白裙女子跪坐在地,鹅蛋脸上泪珠几滴,端的是惹人心怜。
“困了,我去睡觉。”
景陌雪撇撇嘴,迈步离开。
赵隶偷偷看了眼跪坐着的女子,摆手道:“那个你找……你找,你找他。”
指着孙刺史,“他是父母官,你有事找他啊。”
说着就赶紧追上去。
任无涯在旁边冷冷一笑,然后领着鹰羽亦是快步离开。
孙刺史站在原地,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让这个姿容上佳的女人喊冤,然后国舅主持公道,最后顺理成章来个以身相许自愿随侍左右什么的。
女人的脸蛋是他亲自把关,‘冤情’也都安排好了,可这国舅爷却压根没想主持公道的意思。
想给国舅送个女人,怎就这么难?
“大人,怎么办?”
女子怯怯走过来。
孙刺史一巴掌就扇过去,“废物!没用的东西。滚回去,以后就待在教坊司。”
女子脸色一变,哀求道:“大人,我不想去教坊司,求您开恩啊……”
孙刺史却是没再理会,大步离开。
说是教坊司,可地方上的,能跟长安里头的比?
能自持身价,能推拒客人的花魁,在地方上你想都别想。
进了那里头,脸蛋越漂亮,就越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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