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灵脉是宗主埋下,不然哪有你们足够的灵气用来修炼?
建宗的灵石皆由宗主一力承担,藏宝阁的那个功法,灵技依旧是宗主所写下。”
说着,他看向几位长老:“就连我与五位长老也是宗主给与资源培养起来,这宗内一砖一瓦皆有宗主手笔,曾经给诸位的奖励也是宗主给与,你说他算什么宗主?”
说话的人嗫嚅着唇,被问的说不出话来。看书溂
他就是难以接受陈长老快死了的事实,心里面一直压抑着所以在听见姜梵的话之后,忍不住将怒气给宣泄了出去。
曾宪几人面色有些愤愤,这些人,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胡乱说话!
居然敢说宗主大人不好!
如果不是同门之间不允许私斗,几人都恨不得上去给他几脚才好!
姜梵扫了眼下方所有人,平静到:“真要说起来,是本长老无用,愧对了宗主的嘱托,没能保护好你们,你们应该恨的是我才对。”
“宗主……”
众人面露羞愧,神色慌张的望着姜梵。
姜梵一直都在为宗门操劳,他们每个人都是崇拜他的,又怎么可能会恨他?
尤其是想到自己刚才居然有跟那位师兄同样的想法,就觉得羞愧难当。
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还想人家把你保护的好好的?
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灵修的世界,以武为尊。
进入宗门之后,实力不如被人被杀了也就被杀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才对!
只是刚才那人是和陈永最为亲近的弟子,所以才会那般的激进。
但是很显然,他也已经知道错了。
因为他张了张嘴正想请罪的,但已经来不及了。
头顶上突然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浮动。
姜梵原本沉静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他率先飞身而去,带着几位长老一起恭敬行礼:“属下见过宗主!”
曾宪等人:“弟子见过宗主!”
其他人见此也纷纷行礼。
莫泽一身蓝衫,身形修长的立于空中,有风吹过,吹的他衣衫轻晃,腰间挂着个酒葫芦,和那属于重云宗宗主的令牌分外的显眼。
青年扫了眼下方的众人。
三万余人。
姜梵和段征两人身后的长老有十几位。
虽然高端战力依旧是薄弱了一些但也不算很差了。
不过……
莫泽眉头稍皱:“陈师兄怎么不在?”
依着姜梵的性子,是会带着所有人来接他的,不应该少一个人才是。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也不妨碍下方跪着的那些弟子听见,一时间不骗人更清楚认识到了自己的小人之心。
也有一些人头一次认知到,他们那位素未谋面的宗主,并没有不在乎宗门。
姜梵苦笑一声:“陈师兄受了伤,现在还在昏迷。”
说完后,他小声抱怨着:“宗主,你这一走你是不知道属下有多苦啊!你看看我都苍老了好多好多……”
说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满脸的可怜,还神色夸张的指了指自己的脸。
这样的表情和话语,出现在平时稳重的姜梵身上,其实是有些惹人好笑的。
但只有段征,神色有些复杂的望着姜梵。
他知道他是真的苦。
莫泽看他一眼,轻声:“你做的很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虽然姜梵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这些话,多少是有几分怕宗主生气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可是当从宗主口中听见了肯定和安抚的话,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一时间心里难过的不行。
就像是那种在外游走多年的孩子,吃尽了苦头,在见到家长的那一刻,只剩下了心酸和委屈。
竟让他差点忍不住落泪。
姜梵有些哀怨的看了莫泽一眼,默默吸了吸鼻子:“不辛苦,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看吧,人就是这么复杂。
明明很辛苦,但等到有人承认他辛苦,夸奖他时,他又说不辛苦。
莫泽微微一笑:“带我去看陈师兄。”
当务之急,还是要救治陈永。
所以他也没有闲谈。
姜梵:“是!”
跟着姜梵来到后山的一处院子,其他长老也都纷纷跟在后面。
姜梵推开房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药草香味。
床上,陈永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不见半点血色。
姜梵有些自责:“他伤的很重,需要七级尊阶疗伤丹才能……”
莫泽伸手摸出一瓶丹药,倒出一枚给陈永喂下,剩下的则丢给了姜梵。
姜梵伸手接过,看着手里的瓷瓶,一时间有些心虚:“宗主……”
莫泽:“先疗伤。”
姜梵:“……”
果然是看出来自己身上有伤了,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不是被别人伤的,而是因为宗主你传音打扰了我炼丹才会……”
莫泽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哦?你学艺不精,倒是怪上本宗了?”
姜梵:“……”
“属下这就去疗伤。”
炼丹,只是收到传音令震动,稍微分神都能失败,伤到了自己确实是他学艺不精了……
可是他是强行突破啊!
但他对上青年那带着笑的眼睛,识趣的退到了一旁。
将药瓶打开,刚倒出一枚丹药,他就微微张大了嘴巴。
帝阶疗伤丹……
他们为了一枚七级尊阶疗伤丹,就已经是无计可施,并不是买不起,主要是有人在给他们使绊子。
所以姜梵才不得已想要强行突破。
毕竟他六级尊阶炼丹师的经验都还不是很足,想要突破自然是很困难的。
但宗主这一出手就是六级帝阶疗伤丹……
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他天天累死累活的,紧赶慢赶,怎么还是落后宗主这么多啊!
这样一想,他顿时感觉自己好像白努力了。
修为赶不上人家,被越甩越远也就算了,怎么在自己最擅长的炼丹上面,也落了下乘?
师父不是说他是难得一见的炼丹苗子吗?
带着满腹的牢骚服下丹药,他就地盘膝而坐疗伤起来。
其他人见此才凑到莫泽身旁,伸长了脖子去看床上躺着的陈永:“宗主,陈长老他……”
莫泽扫了眼说话的人。
那人不自觉的的往后退了退,还想说话来着,就听见了床上传来的动静,是陈永醒了!
所有人都听见陈永说话了:“宗…宗主?”
莫泽:“是我。”
确认的确是宗主来了,陈永立马就要爬起来:“属下……”
莫泽微微摇头,抬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爬起来的动作:“陈师兄有伤在身不用在意这些虚礼,这几天好好疗伤,我们先出去了。”
陈永没再坚持起来,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宗主,是火郡门的人……”
毕竟这是宗主啊。
有什么事情,不跟宗主告状,还能跟谁告状?
莫泽笑了笑,然而他虽然在笑,但却让人感受到了一股冷意:“放心,本宗既然回来了,该算的账,一样也不会少。”
陈永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段征开口了:“陈师弟放心养伤,其他事情交给我们就是。”
陈永望向段征,他的声音有些发哑:“师兄,我……”
当时他们可是死了好多弟子,是他没用,没能护得住他们!
百年前重云宗的覆灭,他没了师父,段征没了父亲。
自那以后他们师兄弟二人便相依为命,好不容易重建重云宗将传承继承下去,却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本来他只是难过,但在看见段征时,他又忍不住想到师父,一时间心中羞愧难当,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师父的教导。
段征一看他这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无奈:“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世事难料,谁能算的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天灾人祸怎能避免得了?当初重云宗不还是……”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莫泽本来都已经转身准备离开这里了,听段征这话,隐约听出了一些苗头来。
陈师兄,这是心病吧?
或者说,段师兄是多少也有点。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两位师兄,似乎想的太多了。”
俩人同时抬头看过来。
莫泽目光冷漠道:“这世界以武为尊,没谁能够永远保护谁。”
陈永:“可是……”
莫泽声音冰冷打断他的话:“没有可是,当初师父治下,重云宗每年皆有弟子死亡,怎么,你能让那些死去的弟子死而复生?”
不等两人说话,他便继续道:“他们能在此修炼,已是机缘,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实力弱小便要挨打,每年死在灵兽口中的人更是多不胜数,我们没那个本事保护所有人,甚至我们没有义务保护他们。
我们所要做便是尽人事听天命,至于最终会如何看他们自己。
你们不会要告诉我,活了这么久,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吧?白活了?”
他转身往外走:“你保护他们,谁来保护你?”
可以保护,但没必要给自己的心里面担下一层负担。
姜梵疗伤已经差不多了,见自家宗主走了,连忙起身小跑跟了上去。
其他人停在原地面面相觑,尤其是段征和陈永,都僵在了原地。
他说的是对的。
明明他们曾经在荒地灵华派做长老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啊。
尽人事,听天命。
怎么到了这里却……
其实这和近乡情怯倒是同样的道理。
就如莫泽所说的那样,那些弟子能得到修炼功法,拥有资源修炼,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机缘了。
作为重云宗的弟子,那就自然要和重云宗共同承担危险。
而且生死这种事,谁都无法左右得了,是他们俩着相了……
陈永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闭上眼睛。
如果是在羽翼之下成长起来的雏鸟,日后怎么能够抵挡得了风雨呢?
以后又怎么能够将重云宗继续传承下去?
他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不过通过这番话,他心里面倒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已经尽力了,甚至如果不是宗主回来了,他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他还有什么好自责的……
外边,姜梵跟在莫泽身后将整个重云宗走了一遍。
他也不知道宗主这是要干什么,但是不妨碍他跟着。
“宗主,其实陈师兄他……”
他觉得现在宗主可能挺生气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莫泽头也没回:“嗯?你是觉得我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了?”
姜梵挠了挠头:“我只是怕你生陈师兄的气。”
莫泽垂眸轻笑:“这倒不至于。”
姜梵再次挠头。
不是,宗主每一次顶着这张脸笑,都会让他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明明真正的宗主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啊!
为什么,换个模样他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甚至让他有时候不自觉的就觉得宗主很好相处,让他忘记对殷染月的敬畏,导致只有敬佩,所以就会下意识的放松下来。
“你很怕我?”青年稍稍扬了下眉。
姜梵:“……”
我该怎么说才能保住狗命?
“不怕……是敬。”
莫泽:“呵……”
姜梵顿时情不自禁的抖了抖:“那个…宗主,您要不要去看看那些弟子?他们还在等着呢……”
莫泽转身往大殿的方向走:“想说什么就说吧。”
姜梵面露尴尬,他都藏的这么好了,居然还是被看出来了。
“就是,这几年,宗内过得不是很好……”
话没说完,旁边的人便丢过来了一个储物戒。
姜梵神识探入,入目的是几座堆成小山的灵石,他轻咳了一声:“咳,因为弟子越来越多,炼器师数量稀少……”
莫泽又丢了个储物戒过来。
姜梵看见里面一大堆灵器,一时间眼都看花了。
宗阶灵器……还有帝阶灵器……
他咽了咽口水,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莫泽脚步未停:“还有呢?”
姜梵回神,苦着脸道:“近些年,我炼制的丹药全都补贴宗……”
“内”这个字还没说完,他就又接到了一枚储物戒。
里面全都是丹药!
发了发了啊!
一时间他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宗主实在太富有了!
若是有人打劫了宗主,怕是……
啊呸呸呸……
念头刚出,他赶紧摇了摇头。
这是他能想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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