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染月唇角微勾,漫不经心的道:“金掌事,这是私事,灵宝阁无权过问。”
金掌事不语,目光落在对面,两人谁也没再开口,但眼神交汇之间,却是各有锋芒,似乎一触即发!
金至贯清楚的看到少年眼中只有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哪怕是他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全开,也没让对方眼中展露半点害怕的情绪。
这让金至贯多少生出了些爱才之心。
这少年看骨龄,才不过十七岁而已,实力当然不可能比自己强。
但他这气势,可是一点都不差!
面对自己,也是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压根就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对方如此有恃无恐,实在令他刮目相看。
他虽然知道弑天背后有大势力,但他可不怕。
他虽然是生意人,只是不爱惹事,而不是怕事。
他很清楚,弑天一定也明白这件事。
若灵宝阁真要对一个人动手,死了便是死了。
可是弑天依旧丝毫不惧,这就让金至贯心中很是讶然了。
片刻,金至贯气息收敛,再次微笑:“小友说的是,此事老朽的确不该打听,但老朽并不是以灵宝阁掌事的身份询问,而是以个人名义,有些好奇罢了。”
金至贯虽然是灵宝阁十掌事,但他同时也是一名强者。
“这影云潜蛇果,只有三个地方有,其中之一便是暗影森林最深处,暗影蛇居住的地方。
其二,是灵兽森林。”
灵兽森林占据沧州的南方一大半的地段,基本快要从东大陆边缘,直直抵达西大陆边缘,占地面积非常的大,无法去衡量。
灵兽森林,同时也是顾名思义,灵兽数不胜数,数量种类齐全,别处有的东西这里面都有。
说到这里,金至贯看了眼前少年一眼。
殷染月抬眉,淡漠的道:“其三?”
金至贯也没继续卖关子,他道:“这其三嘛,便是坐落于灵兽森林之后,四大禁地之一的……”
金至贯声音拖长,最后一字一句的道:“魔渊森林。”
殷染月心思微顿。
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半,至今为止只知道这世上有四大禁地。
但她除了一开始就知道的遗失之林作为禁地之首之外,时隔一年半,方才知道第二个禁地的名字。
叫做魔渊森林。
“小友可知道,先前那暗影蛇忽然离开了暗影森林,现下有不少人正打听其中缘由,我想……该不会是因为小友夺走了这灵果,方才让那暗影蛇暴怒?”金至贯意味深长的望着殷染月。
殷染月心中顿时了然。
当时那件事情闹得太大了,被有心之人注意到是再正常不过了,但她的眼眸依旧没有半点变化,低笑一下,声音淡漠,却述说着无尽的霸气:“无可奉告。”
只有四个字,像是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其实殷染月知道,当初那位和暗影蛇动手的前辈,已经看到了小天的真身。
但一只神龙的出现,如此秘密的事情,是绝不可能被宣扬出去的。
所以尽管有不少人在打听当时的事情,也不过是本着对此事的好奇心罢了。
但想必皇家也确实有不少人马是真的在寻找神龙。
而今,一个名叫弑天的少年,时隔五个月,拿着影云潜蛇果来到了灵宝阁。
是多么巧合的一件事情?
仔细去想,这其中又代表着什么呢?
如果金至贯将事情宣扬出去,到时就会有不少人将怀疑目标放在他的身上。
即便如此,殷染月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以她现在作为弑天的性格,永远都不会去做解释。
而且这种时候,解释才是真正的不打自招,况且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先不说仅凭这灵果,并不能作为证据。
而且那些人若是将弑天认成神龙的主人,那对她殷染月还是有很大的好处。
因为往后不会再有人怀疑到殷染月的身上。
毕竟他们找的是弑天,关她殷染月什么事?
所以事情的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呢?
金掌事神色一滞。
从他坐上掌事之位以来,距今多年,这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完全不将他的实力,身份放在眼里的人。
甚至有些睥睨一切的气势。
他真是不知道该夸对方无所畏惧,还是应该说对方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对面的人,头一次觉得,他居然一丁点都看不透眼前这个小辈,还是个仅仅才十七岁的小辈。
过了片刻,殷染月起身,拿起灵果:“既然灵宝阁不收,那就告辞。”
“小友稍等,我可没说不收。”金至贯只是在考虑一件事情。
这次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因为凤逆城最近不是很太平,所以他才前来坐镇这次的拍卖会。
灵宝阁向来不许任何人捣乱,这次也不会例外,破坏规矩者,就要死。
灵宝阁多年来的规矩,多年来从未出错,只要出一次错,就意味失信。
所以这次,要有足够的分量来压着,而这个分量,就是金至贯。
之前暗影森林的事情,金至贯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拍卖会上出现影云潜蛇果的话,到时候皇家必然会来调查情况。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凤擎皇朝可不是地头蛇。
而他作为商人,向来以和为贵,又是在凤擎皇朝都城做生意,自然不会太过。
所以他干脆跟弑天坦白:“只是你这灵果在此拍卖,可能会惹上一些麻烦,如此,你还拍卖?”
灵宝阁不会透露拍卖物品主人的身份,但这不代表凤擎皇朝查不出来。
殷染月偏头,手掌在桌前轻轻一晃。
桌面上便是摆放整齐的四颗影云潜蛇果,她好似没听到金至贯所说的麻烦一事,只留下了两个字:“有劳。”
下一秒,她身形一晃,从窗户离去。
金至贯:“……”
看着桌面上的四颗灵果,金至贯头一次有些无语。
他曾今也是一步步走到掌事这个位置的,遇到形形色色的客人也不少。
但他坐到这个位置之后,哪个人见到他不是战战兢兢,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