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染月抿了口茶水,淡淡的道:“夫人的求人态度,便是如此?”
李明芳顿时回神。
以前殷染月总是跟在她身后母亲母亲的叫。
但她并不喜欢殷染月,因为殷涯的原因,她尽可能的表现出来喜欢殷染月,还时常送给她一个小礼物。
对她和殷落看起来像是一视同仁。
只有李明芳自己知道,她不可能把叶幻儿的女儿视如己出!
所以先前殷落趁着殷涯不在的时候对殷染月动手,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为她善后。
本以为殷染月死了,以后殷家就再也没人能威胁她们母女俩的地位了。
谁知道对方居然起死回生的回来了,还性格大变,再也不搭理她这个母亲了。
李明芳自己也心虚,就没再靠近殷染月。
唯一一次接触,还是殷染月咄咄逼人的逼她将殷家自己的心腹全部赶了出去!
第二次就是现在了。
或许是因为享受殷染月的尊敬太久了,以至于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所以她刚才失态了。
听到殷染月平静的话?,她总算是意识到自己是来干嘛的。
她稳定情绪,僵硬的撤出一个笑容来:“染月,平日里母亲是怎么对你的,你再清楚不过了,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你妹妹吧?”
“我求求你了……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妹妹变成一个废人吗?”李明芳越说越难过,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说到最后声音满是痛苦。
加上她额头上的血迹斑斑,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怖。
芝玲悄摸摸的往后面退了两步,隐隐约约的挡在了殷染月的前面。
她觉得现在的妇人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刚才还是一副恶毒的样子,她真怕夫人会突然对小姐下手。
她作为小姐的丫鬟,一定得保护好小姐!
殷染月淡淡道:“你找错人了。”
李明芳摇头:“没有,老爷他不会救落儿的,你是老爷最宠的女儿,若是你去说情的话,老爷一定会救她的,现在落儿丹田筋脉尽毁,她不能修炼就是生不如死啊…”
说到这里,李明芳神情痛苦。
听言,殷染月挑了挑眉,她慢悠悠的道:“生不如死?”
声音很轻,飘飘洒洒的,很好听,莫名带了几分恶趣味。
慕容恒抬头看着殷染月。
“嗯。”李明芳一脸难过的点头:“所以只有你才能帮落儿,你就看在……”
“挺好的。”
“啊?”李明芳一愣,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说什么?
殷染月淡定如斯的补上一句:“我巴不得呢。”
李明芳彻底僵硬。
她终于明白,殷染月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说落儿不能修炼,生不如死挺好的。
她说她巴不得落儿生不如死!
李明芳神情又惊又怒,指着殷染月:“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芝玲不满了,愤愤的看着她:“谁恶毒了?别以为你是夫人,就可以血口喷人了!”
李明芳手指发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恰在此时,一直没说话的慕容恒忽然笑着开口:“看来月儿对本教送你的见面礼,很喜欢呢。”
见面礼等同于殷落丹田破碎。
李明芳只觉得心痛的不行。
女儿受的苦,居然只是对方送给殷染月的见面礼!
李明芳知道此刻她的求救是没有任何用处了。
殷染月绝对不会帮殷落说好话的。
李明芳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
后悔吗?
后悔的吧?
女儿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不后悔呢?
她后悔当时怎么没让落儿直接将殷染月碎尸万段!
这样的话,对方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悔不当初啊!
李明芳走没了影,芝玲也很识趣的转身离开了。
院子里再次归于平静。
其实慕容恒也刚来,芝玲泡好了茶就出去了,他还没来得及跟殷染月说上一句话,就看到了疯婆娘似的李明芳闯了进来,委实让人心情不快。
不过殷染月的做法让他颇为满意。
那句‘巴不得呢’,刻意放柔,简直就是再往人心上扎刀。
当然了,依着他的脾气,更倾向于直接动手杀人。
不过这种废物,其实他连动手的兴趣都提不起来,对方太弱了。
不过对于殷染月来说,还算是比较强的。
慕容恒想。
“这人看起来不会善罢甘休,要不直接解决了?”
殷染月摇头:“不用。”
才这点痛苦,哪里够?
慕容恒稍微皱了下眉,到底没再提这个事情,他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能不能告诉本教,为什么不愿意去往袭音教?”
殷染月毫不犹豫:“我喜欢自由,况且,这是我家。”
慕容恒点了下头,继续道:“但这里灵力过于薄弱,对于你的修炼非常不利。”
“我有数。”
慕容恒看着她淡漠的神色,忽然对她生出了些许的好奇心。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他居然一丁点都看不透。
“就算如此,也不耽误你同本教前往袭音教,你可以随时回来,而且袭音教并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他看得出来,殷染月这几天一直都在房间里修炼,显然是渴望强大的。
明明可以走捷径,为何不走?
这条捷径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
殷染月抬头看他,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茶盏,淡定如斯:“若我不想去,你会绑我去?”
慕容恒摇头:“不会。”
这不是他的目标。
“这不就行了。”殷染月放下杯子起身。
言外之意: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就是不想去。
他也不会直接绑人。
慕容恒被逗乐了。
眼前这个少女,做事滴水不漏。
她一定还有其他原因不想离开这里吧?
但她显然不想说。
慕容恒微微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本教也就不勉强你了,有机会去袭音教,你还需要进行圣女继任大典。”
殷染月漫不经心的点头:“嗯。”
慕容恒坐着没动,目光晦涩。
片刻后,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笑着道:“月儿这意思是要送客吗?”
声音悠悠的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