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多村的清晨,街道是静谧的。当第一缕晨光穿过薄雾照射在街道上,村子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早晨。
此时,一切事物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柳树低垂着头,安静的享受晨光的淋浴。
宁静淡雅的阳光,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润湿的土地仿佛还留着玫瑰色的晨曦的余痕,百鸟的歌声骤雨似地漫天落下。
窗外那棵百年老树上,落满了外出觅食的鸟儿,它们叽叽喳喳的叫着,吵醒了仍在酣睡中的人们。
施恩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眯着眼睛朝窗外看去——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当真是一个好天气啊!
揪着头发,还未来得及将身子钻出被单,屋外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这声音不急不缓,敲得很有节奏。与之相伴的,是一道清脆甜美的女声:「早安,大哥!有起床了吗?」
才钻出小半个身子的施恩,连忙又缩回到被单下,应道:「请稍等,这就起来啦——」
话落,他连忙翻身下床,麻利的穿好衣服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下一秒,身着一套漂亮连衣裙的蜜儿,便出现在施恩面前。
「大哥,早上好!」蜜儿笑着朝兄长打招呼。
「早!」施恩楞楞看着犹如公主一般漂亮的蜜儿。半天之后,开口问道:「怎么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
蜜儿先是甜甜的一笑,而后攥着裙摆俏皮的回答:「等一下我要和妈妈去邻村看马戏表演。公众场合,自然要穿的好看一些啰。」
「马戏表演?」施恩重复了一遍,说道:「那一定很热闹了。」
蜜儿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嗯!这次来的是家大马戏团。由于时间仓促,妈妈费了半天劲才弄到两张票。不然,我们一家人都可以去了。」蜜儿说到这里,有些不甘心的皱起了眉头。
施恩朝她淡淡的一笑,说道:「要玩得开心些喔!」
听到这样一句话,刚刚还有些不悦的蜜儿,现下又变得高兴起来。
「等一下,我和妈妈就要出发了。早餐已备好,就在楼下的餐厅里。」蜜儿边说边转过身子,准备朝楼下走。
但很快,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侧目看向身后的兄长:「哦,对了!大哥用过早餐后记得去父亲书房一趟,他有事情和你谈。」
「父亲找我?」施恩好奇地问道。
蜜儿点头应道:「是的,不要忘记喔!」
说完这句,蜜儿便像只开心的小鹿那样,一颠一颠地走下楼去。
送走母亲和妹妹,施恩在餐厅用过早晨,并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朝书房走去。
户外,太阳比之先前有升高了一些。更加温暖、更加耀目。
来到书房前,扣响门板。不多时,里面传来父亲的准入令。施恩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靠近窗户的一张木制椅子上,父亲正手捧一本略微泛黄的书籍品读着。
见儿子进来后,他收起书籍看了几眼儿子,便伸手朝正对自己的一张椅子指了指。
会晤过来的施恩,立刻走过去坐到了父亲对面的椅子上。
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父子二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互望着彼此。
屋子里安静得出奇,唯一所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阵工夫,施父才出声打破寂静:「三日前的夜晚,你在我们房间外面做什么?」
父亲的问话单刀直入,丝毫也不拐歪抹角。
对于父亲的这一提问,施恩并没有感到有多意外。早在来这里前,他就已经隐约感觉到,父亲此次找他谈话的内容十有八九会离不开这个。
「呃,我那晚送餐具下楼给蜜儿清洗,只是途经而已……」施恩思索着开口。
施父对此似乎并未理会,而是径自又问:「你在门外听到了多少?」
「我……只是路过……」施恩说这话时,目光已经从父亲脸上移向了地板。
施父凝视着儿子,淡淡开口道:「孩子,在长辈面前,谎言是很容易被揭穿的。」
施恩兀自沉默片刻,吸了口气,重新看像父亲回道:「……虽然有些不明白,但的确是听到了大部分谈话。」
施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身子靠到椅子背上,转而看向户外的碧空。
窗外高原辽阔的天空之上,朵朵白云悠然其上,状似一条条洁白的小船,随着微风朝远方悠悠飘去。
盯着天空看了片刻,施父再度开口。乍听之下,话题却一下扯远了不少:「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儿子有什么外出计划吗?」
施恩略微楞了楞,而后摇头:「目前还没有。」
施父盯着天空的视线在这时收回,看向儿子说:「既然如此,可否代腿脚不便的父亲出趟远门?」
施恩再次楞住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施父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几日,膝关节的老毛病又犯了。本想到茗居村的一位故友家串个门,看来只好作罢了。」
「父亲的腿病严重吗?」施恩略显担忧的询问道。
施父摇摇头,不以为然地回道:「都已是好几年的旧病了,谈不上严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会慢慢好转。」
施恩点点头,继续往下说道:「请问父亲那位身居茗居村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儿子可代您亲前去探望。」
施父的脸上闪过一丝正中下怀的颜色,随之回道:「是康德康伯伯,其实你也是见过他的,小时候我有曾带你拜访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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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恩挠挠头发,咕哝出一句:「可惜现在不记得了……」
「喔,对!因为你失忆了。」施父随后接过话茬:「他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占卜师,可借由自然界的征兆来揭示未知的事物或行动。」
「……占卜师?」施恩重复了一遍。
施父简单应了声,随之从旁取来一封密封妥当的书信递到儿子手里:「你见到康伯伯后,只管把这封信交给他便是。」
施恩接过父亲递来的信件看了看,而后将其收入怀中。
「我明白了,请父亲放心。另外想请问一下,康德伯伯具体住在茗居村的什么位置呢?」
「他就住在村子正东偏北一点的方位,屋子旁边有座很美的小花园。你可以沿途打听一下,他在那个村子里非常有名,几乎人尽皆知。」施父回答道。
施恩朝父亲郑重的点了点头,承诺道:「儿子记下了。您放心,保证亲自将信交到康伯伯手上!」
「茗居村距离这里不近,位于我们的东北方。今天晚上,你势必要在外面过夜了。这些盘缠你拿去,没记错的话,途中应该有家小驿站。」施父说着,便指了指面前已经提前预备好的包袱。
「了解。」施恩依言拿起包袱。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施父叮咛道。
施恩在这时站起身来,又和父亲简单交谈了几句,便离开书房。
接下来,他自然要完成父亲刚刚交待下来的任务了。
书房内,送走儿子,施父又盯着天空发了一小会儿呆;然后,便又像最初那样,捧起那本略微泛黄的书籍看了起来。
另一边,施恩回到自己的房间稍事整理了一下,便开始启程前往茗居村。
此次路途虽然不算太远,但也不近,所以有些东西还是要提前准备一下的。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种感觉:父亲会突然让自己代为拜访故友,绝不仅仅只是跑腿送信这么简单,实则应该还有另外的目的。
倘若预感没错,这另外的目的,十有八九和自己丧失的记忆有关。
那晚在父母房外偷听到的谈话,这两日一直困惑着他。没听错的话,父亲那晚确实有说过自己不再是他们的儿子。
这样一句话,到底是何意思?失忆后的自己真的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吗?那现在的自己又是何人?过去的施恩又在哪里?
种种疑惑就这样散播开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来也只有亲自前往一趟茗居村拜访过康德,或许才有可能知晓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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