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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天翊把玩了一圈手中的金羽,带她离开了这里。

    面前是一座废墟,

    残垣断壁,枯树凋零,荒草幽痍。

    四周破败不像是会有人经常涉足的样子。

    但地上多到数不胜数的足迹相叠,

    又不像是那么回事。

    废墟中央,浮着一幅美人像。

    离得太远穹绵有些看不清,

    只隐隐约约见到一道模糊的倩丽身影,是位女子。

    天翊挥了下手中金羽,带她凑近了些。

    美人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只不过是个脸肉模糊的美人。

    脸都被捅得裂开了。

    乌丝长发,一根紫纱样式的丝带松松垮垮地箍在头顶,暗色罗烟纱裙摇曳缥缈地坠地,

    美人浑身都散着一股慵懒不羁的劲儿,还若有似无地透着那么几分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傲骨,

    如果,忽略那张快要捅破的漂亮脸蛋儿话...

    天翊不知从哪捡起一块小石子,屈指随意朝着那副美人相砸去,嗓音带着几分吊儿郎当地漫不经心

    “知道这是谁么?”

    “不知道。”

    “这个啊,是个人人都得而诛之的败类老祖宗,曾搅得三界生灵涂炭,寸草不生的魔界大佬喜珠儿。”

    “......”

    天翊歪了下头,眉眼含笑地把玩着他手里的金羽:“她可是三界的噩梦灾厄呢,虽女魔头早已身死陨落,残留怨念却是抹不平的,是以每个宗派仙府都会挂着这么一副画像,不是为了供着,而是为了平民心,安民怨,”

    “二则是为了希望弟子们谨记修仙一定要一心向善,万不可像她一般,身死油枯了恶名还要流芳百世,遗臭万年。”

    “但小师妹放心,澜松峰并无这许多的规矩,你只要谨记万不可堕魔就可,其他的,随心就好。”

    天翊捏着金羽的手一滞,缓缓说道,

    “师兄小时,遇事不决或遇事不快时,都会来拿石子砸她两下,还挺好用的,你要试试么?”

    天翊伸出手,将一颗石子递给她。

    “......”

    穹绵扭身定定地瞅着那颗石子,

    她在凡界就听过这女魔头的恶名声,是以她一身浩然正气地捡起那颗石子,

    毅然决然地向那幅美人相砸去,

    气势很凶,但不知为何她手腕子就是使不上力,扔得软绵绵的。

    不疼不痒。

    天翊的手不知何时又放了几颗石子,沉默无声地递给她,

    看起来很兴致勃勃。

    “......”

    穹绵又软绵绵砸了几次。

    而后推开天翊没完没了的手:“师兄,时辰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了?”

    天翊神情有些失望,似是有些没玩够,但他还是丢掉手中的石子,用金羽拂了拂上面的灰尘

    “也可,那便回吧。”

    *

    澜松峰

    这座山峰气派归气派,大归大,但除了几个门童,两位师兄,再加个贺澜松,

    也不见有甚人了。

    毫无烟火气息,跟没了活人似的,平时若不特意去找,连个残影都捕不到他们,

    而其他两位师兄据说在外历练还未归来。

    穹绵在这呆了月余,无人教她引气入体,无人教她筑基,

    全靠自己悟。

    拿着本子去问渡劫期的大师兄,大师兄捧着本子像模像样地琢磨了半天,

    拿着本子慢吞吞地跟她七扯八扯,讲些云里雾绕的,

    然后跟她来一句:“师兄也不会。”

    “?”

    她拿着本子问小师兄,小师兄比大师兄还废物,看了两眼,就坦然面对她:“师兄看不懂。”

    “?”

    她只得拿着本子去敲伤残老年人,已经是大乘期的半神师父的房门。

    贺澜松比大师兄琢磨的还要久,抓耳挠腮的,看得出他很痛苦:“乖徒儿,你要不去问问你大师兄?”

    就是一个引气入体的小问题,就给你们这些修仙小天才难成这样?

    还都是五千年一遇,万年一遇的修仙小天才?

    废物,

    穹绵麻着脸,手执着美人扇,慵懒地躺在水莲池边恣意享乐,

    自来了以后,

    她就并无再戴帷帽了,可能是夫郎给她养出的坏习性,

    红纸伞却是怎么都撒不得手的。

    怪不得外面那些小弟子对她又嫉又妒的,更无人愿意拜入贺澜松门下,这里天才归天才,但也是真“废柴”。

    要是无点真才实学,会自己吃饭悟道,睡觉悟道,走路悟道,在这就熬废了。

    这几个小天才天天靠享乐悟道,

    除了学怎么享乐,偷奸耍滑,浑水摸鱼,

    半点有用的都学不到。

    问就是一问三不知。

    你要是问点奢侈享乐的事儿,他能教的你头头是道,要多糜烂就多糜烂。

    夜里,

    穹绵关上窗,脱了裙襦搭在一旁,打算休憩。

    迷迷糊糊间,她只感身子有些烫麻,热得香汗浸身,稠呼呼地黏在她身上,

    穹绵头昏脑涨下意识去扯了扯她的小衫,露了些肚皮。

    一只带着温气的手擦过她的肚皮,将她的小衫又给遮掩回去。

    穹绵不满地直哼哼。

    又热又晕。

    宗清抚身贴着她氤氲的面,问她:“怎么了?”

    “...热,”

    穹绵迷迷糊糊地答道,她去扯她的小衫,又去推身边的火炉,

    火炉烫手,一直绕在她身边烧着她。

    穹绵更热了。

    那只手又擦过她,将她的小衫遮掩回去。

    穹绵气得努力睁开眼,朦朦胧胧地模糊一片,甚都看不清。

    她努力撑了撑眼睛。

    “夜里凉,莫要再扯小衫了。”那人冷着脸说道,语气又薄又凉。

    他身子是热的,手是温的,

    脸却是冷沁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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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穹绵向前凑近了两分,想要再看清些,

    而后,

    她蓦地伸出皙白的腕颈情不自禁地搂向他,哑着声儿闷闷地道:“夫郎...”

    “哦,我是你夫郎么?”

    穹绵一时有些分不清,分不清是自己是在哪儿。

    男人平静垂眸,看她,

    穹绵离男人凉沁沁的下颌极近,

    她下意识蹭了蹭男人的下颌骨,疑惑地道:“是的呀。”

    那只骨白的手捏起她的下颌,

    沉默不作声地揉抚着她,眸色幽深,像是要把她沉沉坠进去,

    然后万劫不复。

    “夫郎.....”

    穹绵心慌地又唤了他一声,

    他推她至榻上,心不在焉地低低“嗯”了声,

    穹绵热得发闷,她又锲而不舍地伸出皙白的手腕子去搂他。

    男人嫌弃地扯了扯,可她扒得死紧,扯不掉。

    他垂眸,平静看她:“没完了是么?”

    这一句话,

    换来的是女人气鼓鼓地癫狂乱蹭,乌丝蹭在他脸上,带了几分难忍地痒意。

    宗清箍着她不懂事的脑袋,低斥了声:“莫胡闹了。”

    穹绵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脑袋,定定地盯着他,:“夫郎,你在跟我顶嘴吗?”

    “......”

    宗清指腹捏着眉骨,松开她,枕着一只肘臂仰躺在榻上,耷起眼皮不知再想甚。

    女人紧扒着从他的胸膛里钻过来,不依不饶问:“夫郎,你是在顶撞我吗?”

    “......”

    看着女人一段时日不见的白皙面皮,宗清说不清自己在想甚,

    他忽而恶劣般地伸出手,骨白的指腹一寸寸擦着她,低喃反问道,

    “你觉得呢?”

    女人趴在他胸膛上,小心眼地捏起他的皮肉,宛若在惩罚他,拼尽吃奶的劲儿用力拧了拧他,

    “我觉得你在顶撞我,我不开心了。”

    闻此,宗清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了声,

    他淡淡地“嗯”了声,算作回应。

    大许是不满他的反应,以往哪次他不是千般万般地哄着她?

    她又用力拧了拧他。

    不痛不痒的,但宗清还是擒住她的手,阻了她的无理取闹,

    他就这样看着她,未作言语。

    四目相视,

    女人泛着浅色的绛红眼珠儿,极为谴责地盯着他,

    气囊囊地恨不得给他身上都轧个窟窿。

    大概他不理,

    须臾的功夫,

    那双漂亮的眼珠儿就浸满了湿漉漉地氲汽,活像是他做了甚大逆不道,对不起她的事儿似的。

    宗清心莽着,气笑了:“你觉着委屈了?”

    穹绵扭头,拿起男人的衣袍擦了擦她要掉不掉的泪珠子,

    不擦还好,一擦整张小脸都是湿漉漉的一片,我见犹怜,惨兮兮的。

    宗清拥着她坐起身,她整个人倒挂坐在他腿上,小衫松松垮垮地坠着。

    他拿起袍子又给她囫囵擦了两把,彻底给她净面干净了,

    她又努着鼻子要哭。

    “好了,我不曾顶撞你,莫哭了。”宗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颈,安抚着她,

    “我觉得你顶撞我了...”穹绵努着鼻息幽幽看着他,很是谴责....

    “......”

    这就是哄得她不满意的意思。

    宗清手一滞,心内烦躁地问自己,给她弄醒做什么?

    让她冻着不就得了?

    给自己惹这么个麻烦心里就舒坦了?

    他阖目,稳着气息不定的心神,

    耳边一直嗡嗡传来“麻烦精”不依不饶地声讨声。

    可能还在迷糊着意识不清,她声音又哑又颤儿。

    吵得他脑袋直疼。

    他寻着本能去堵住她那张恼人的嘴,扯开松垮的小衫,压向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

    宗清起身,女人已经晕死了过去,

    他是气昏了头,才不知分寸莽了些劲儿,给她弄晕了过去,

    他捻了个清尘决,给她套上被孤孤零零地扔在床头的小衫。

    衣裳又小又复杂,宗清给她穿的满脑子都是汗啧,系上那根小带子,

    他吁了口心中浊气。

    睡稔在榻上的女人,两腮酡红,一副吃酒吃多了快要醉死了的模样,

    这是补过了头,

    宗清手指动了动,给她脚脖子上绑了根金线,大手覆上去,

    金线瞬间在穹绵的皙白脚腕上消失不见。

    经了这么一遭

    到底是怕她着凉,将衾被给她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颗脑袋在外面喘气,

    见屋内也无任何他残留的痕迹,

    宗清才隐了身形,转身离开。

    宗清并不愿被修真界的人察觉到一丝一毫,不若到时必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动荡和恐慌,

    动辄这许多年,

    仙,妖,魔,鬼,乃至人,才寻得这么一个平衡支点,

    他不想打破。

    遑论神也好,还是三清尘外也罢,对尘世的人来说,

    都太遥不可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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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为主,剧情为辅,

    感觉前两章写偏了

    以后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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