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倩刚走远,傅扬便挤眉弄眼道:“三哥,刚才听见没,徐倩这朵鲜花儿还没被捷足先登,你还有机会呦!”
傅松淡淡道:“跟我有毛关系。”
傅扬嘿嘿笑道:“三哥,你要是没兴趣,那让给我好了。”
“滚!”傅松顿时怒了,“你敢!”
傅扬哈哈大笑起来:“看看,急了急了!我要是不这么说,你还不知道要装到什么时候呢!”
傅松望着徐倩的背影,语气幽幽道:“没结婚不代表没有男朋友。”
傅扬道:“她刚才还让我给她介绍一个呢,要是有男朋友,她会这么说吗?”
傅松斜了他一眼,哼了哼没再说什么,开车继续往前走。
“我知道了。”傅扬突然一拍大腿,贱兮兮道:“徐倩这个岁数的女人还不结婚,风言风语肯定免不了,尤其她又长得漂亮,说她的估计没啥好话。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老六,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傅松无语道。
“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你是不是有这种担心吧!”
“我没有,你别瞎说!”
傅扬撇撇嘴道:“三哥,又不是娶媳妇儿,也不进你们家的门,在乎这个干什么?”
傅松恼火道:“我说了没有!”
“那你干啥对徐倩那么冷淡?”
“你不懂!”
“你说了我不就懂了?”
“说了你也不懂!”
“嗨!男人女人之间不就那点事儿,让你说的那么玄乎,换成我,就一个字,干!”
“那是你,我做不到你那么禽兽。”
“对对对,你他娘的还不如我这个禽兽呢!”
两人一路骂骂咧咧地到了蔡丰家,下车后立马变成了好好学生,从后备箱里取了礼物,一本正经地走进大门。
蔡丰正在院子里编柳条筐,看到他俩来了,连忙爬起来,“你俩凑到一块不容易啊,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我这里又不缺!”
“来的路上买的,您别嫌弃。”
“唉,放那吧。”蔡丰也是无奈,“你们俩送的我就收下了。傅扬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扬像是老鼠见了猫,点头哈腰道:“昨天中午刚到家,您身体还好吧?”
蔡丰道:“去年就退休了,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还能活几年。”
“退休了也闲不住,见天去学校转悠。”蔡丰老伴端着茶壶走出来,“你们俩别站着,坐下喝点水解解渴。”
傅松接过茶壶和杯子,“我们自己来。”
“我说他多少遍了,说你都退休了,二中已经有新校长了,你这个退休的老头儿去学校里晃荡什么,这不是惹人嫌吗?不该你操心的,你瞎操心!”
傅松笑道:“不至于不至于,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蔡丰苦笑道:“其实我也知道不好,可就是忍不住。刚退休那会儿,整天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过现在好多了,没事儿练练字,编编框子,眼睛一睁一闭,一天就过去了。”
“你们聊着,我去买点菜,你们俩都不许走,中午在这里吃!”
傅松道:“师母,你别忙活了,我跟老六过会儿还要去趟县城,不在这吃了。”
“那也吃过了饭再去不迟。”
蔡丰道:“他们有事就算了。”
坐着聊了一会儿,说到今年高考的事情,蔡丰道:“去年二中有七个学生上了重点大学,过本科线的有三十几个,我到二中这么多年,是成绩最好的一届,也不知道今年怎么样?眼看成绩快出来了,我这两天觉都睡不好。”
“咱们二中的生源不错,只要学生正常发挥,问题不大。”傅松这么说倒不是安慰蔡丰,因为他印象里上辈子二中整个九十年前期,高考成绩都不错,在全市的五个高中中,紧紧跟在县一中后面,稳居第二。
而且,由于全市的五个高中是按片招生的,所以不管师资力量,还是生源质量,即使有差距,差距也不大,所以这五个高中的教学质量并没有拉开差距。
不过,等到了九十年代后期,全市的师资力量开始向县一中集中,傅松也是那个时候去了县一中工作。
县一中也开始在全市范围内招生,全市中考成绩在前100名的学生,基本上都进了县一中。
等到了2002年,县一中新校区启用,进一步扩大招生规模,一个年级50个班,将近三千人,基本上将全市的好生源一网打尽,同时全市的优秀教师也全部被抽调一空。
从那时候起,乡镇高中便成了空壳子,生源质量一年比一年差,曾经的辉煌再也不见了。
众所周知,山东高考竞争相当激烈,为了能出好成绩,几乎所有的县市都跟县一中一样,集中力量办大事,把90%以上的师资力量和优质生源集中到一所高中。
最初,傅松对这种做法持肯定态度,因为往后几年,东莱一中每年都会出一两个地区甚至省状元,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县市跟进,东莱一中的这种模式便走进了内卷的死胡同。
都是一个肩膀扛两个脑袋,谁也不比谁笨,东莱一中能做到的,其他学校自然也能做到。
因为高考录取看的不是绝对成绩,而是全省排名,虽然高考分数越来越高,但每年录取的人数却增长缓慢,于是越卷越厉害,不仅学生苦,老师们也跟着苦。
后来,傅松发现这种模式不仅造成了严重的内卷,而且还造成了巨大的教育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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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乡镇高中繁荣的时候,农村孩子上高中的比例跟县城的几乎没有多少差距,但自从集中力量办县一中后,农村学生的比例年年下降。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县一中为了开拓财源,开始大规模地招收所谓的择校生,八千起步,上不封顶。
无论你中考多少分,只要钱给够了,就能上学。
这种情况下,吃亏的必然是那些家庭条件不好的农村学生。
交钱就能上学这种模式,表面上看似公平,却隐藏着极大的社会不公。
都考了一样的分数,凭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能上学,穷人家的孩子便只能去工地搬砖?
说好的教育公平呢?
现在回过头来,其实集中全市的力量办好一所重点高中这种做法也无可厚非,但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给上不了高中的孩子们提供一条上升的渠道。
只是,在全社会都以高考为指挥棒的大背景下,那些职高、技校也都成了挂羊头卖狗肉的样子货,学费倒是不少收,但学生进去以后打架斗殴,恋爱怀孕。
往往进去的时候是个好孩子,出来的时候就是问题青年,真正学到本事的寥寥无几。
傅松上辈子曾在职高当过三年教导主任,亲眼看到过太多的悲剧,刚开始还能本着良心尝试着解决,但渐渐地他也就麻木了。
后来他的主要任务变成了看住学生,保证男的死,别女的别生。
这是个死结,根本没法解!
除非国家投入海量的资源,花大力气整顿,但这可能吗?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有了钱之后,成立职业技术学校的原因所在,而且他招生的对象除了远景集团内部职工子女外,几乎都是农村孩子。
尽管他清楚自己的力量有限,杯水车薪,但即便仅仅能改变一个农村孩子的命运,他觉得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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