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一直不理解傅松为什么要来苏联做生意,甚至还把葛寿文“发配”到莫斯科。
但这些天她在莫斯科的所见所闻,让她突然意识到,苏联这个曾经无比强大的帝国,似乎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反而虚弱得如同一个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病人。
她是经济专业出身的,很清楚苏联现在的经济已经病入膏肓,离崩溃近在咫尺,而一个国家的经济一旦崩溃,那么就离这个国家死亡没多远了。
沈红歪着头,静静地看着傅松,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佩服,他是怎么提前那么多年就预料到苏联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还是他瞎猫碰着死耗子?不,绝对不是。
她现在是傅松在莫斯科的大管家,手里掌握着至少30亿美元的巨额资金,以及这些年苏东地区资金往来账户和清单。
通过梳理这些账户和资金流动状况,她可以断定他做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或者说具有明确的目的性。
从国内采购的低成本物资,或者在东北边境口岸装上车,然后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一路向西运到莫斯科,然后从莫斯科分发到东欧各国;或者在东南沿海港口城市装船,然后下南海,穿马六甲海峡,过印度洋,经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一部分在希腊比雷埃夫斯港卸船,一部分过土耳其海峡到达罗马尼亚,一部分继续向西,过直布罗陀海峡,到达汉堡……
如果在世界地图上将这些物资运输和销售渠道一一用红线画出,那么最后就会发现,这些红线组成了一张横跨亚欧大陆的巨大网络,同时每天都有无数的资金沿着这条网络,一级级地流向最近的节点,最后进入香江联合银行的许多个不同账户。
她很清楚,自己知道的这些只是他在苏联布局的一小部分,但即便如此,她刚接手的时候,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震惊之余,她又有些窃喜,他让找自己掌管这么多资源,说明他还是信任自己的……
傅松摸摸脸,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
沈红笑着摇摇头:“你的脸色比睡觉的时候红润多了。”
傅松感觉牙花子有些疼,苦笑道:“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你趁我睡觉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不行,我得去卫生间检查一下!”
沈红愣了愣,疑惑道:“为什么要去卫生间检查?”
傅松没好气道:“你让我当着你的面脱裤子?”
沈红这才反应过来,气得满脸通红:“你个死变态!你滚!”
傅松笑呵呵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我的房间吧?”
沈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我滚行了吧!死变态!”
走了几步,沈红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道:“季霍米罗夫下午打电话邀请你明天去他家做客,当时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就没叫你。你去不去?去的话我马上给人家回电话。”
“去他家里?”傅松有些纳闷道,“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
沈红道:“是他父亲那里。他父亲跟我爸还有文哥他爸都认识,你说呢?”
傅松笑道:“那就听你的,去!”
沈红轻轻哼了一声,撅了撅嘴道:“那我走了?”
“你要是想在这睡也行,我没意见。”傅松觉得自己很无耻,为什么一见到又滚又圆的东西就把持不住了呢?
但这真不能怪他,真的是前后都又滚又圆……
沈红道:“怎么不美死你!”
傅松倚着窗户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你可别后悔,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老子可是很抢手的!”
砰的一声,房门成了沈红撒气的对象。
……
傅松问葛寿文:“你老丈人喜欢什么?”
葛寿文想了半天,憋出一个字:“酒。”
傅松又问:“什么酒?”
葛寿文这下没有一丝卡顿:“越辣越好。”
傅松张张嘴,不得不佩服道:“牛逼!”
车队停在莫斯科郊外森林边缘的一座二层别墅前,傅松下车后打量着这座别墅,红色屋顶、大理石外墙、哥特式风格,光看外表就觉得不俗。
不过,走进院落后,傅松却发现这座小别墅似乎很久没被修葺过了,门前的草坪杂草丛生,大理石台阶角落里长满了青苔,到处透露着一股破败。
季霍米罗夫已经在别墅门前等了一会儿了,见傅松走过来,连忙迎上去,“傅先生,欢迎你。”
“季霍米罗夫同志,你好。”
“这是我夫人,你可以叫她妮娜。”
“这是我女儿,柳德米拉。”
傅松一一打过招呼,然后送上礼物。
季霍米罗夫的父亲没有出来,由娜塔莉亚陪着站在门口。
“巴洛夫院士,你好!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葛寿文的准岳父是苏联科学院列别捷夫物理研究所的通讯院士,傅松搞不懂通讯院士和院士到底有什么区别,不过想来是副教授和教授的区别,所以直接称呼他一声院士,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好,傅先生。”巴洛夫院士跟傅松握了握手,然后便把目光转向了傅松的礼物上,抽了抽鼻子道:“我好像闻到了酒精的香味,让我猜猜,这是二锅头?”
傅松扭头看向葛寿文,葛寿文耸耸肩,似乎对此见怪不怪了。
“随便一些,我们先喝点二锅头,中午再喝点……,嗯,暂时保密。”巴洛夫院士掐着一瓶二锅头找杯子,“我心爱的杯子呢?柳德米拉,你把我的杯子弄哪去了?”
季霍米罗夫笑道:“老家伙在家里一定要用他的杯子喝酒,而且喝完酒总是把杯子乱丢,每天都要找几次。”
傅松脑补了一下,顿时打了个冷战,这样一个整天丢三落四的老家伙居然是苏联科学院院士?
这院士似乎有点名不副实啊……
巴洛夫在孙女的帮助下找到了他心爱的杯子,掐着二锅头咕咚咕咚往里倒酒,然后又给傅松和葛寿文倒了一杯,“cheers!”
傅松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嘶,喝惯了茅台,再喝二锅头实在有些不适应。
巴洛夫今年七十岁,人老了便喜欢回忆往昔,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他在中国的生活,但没有提任何工作上的事情。
他不说,傅松也不问,不过考虑到巴洛夫是无线电、分子光谱、激光半导体、量子光学的著名专家,那么他在华期间做的应该是军事援助,很可能是雷达,当然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巴洛夫院士,不知道您愿不愿去中国?”傅松今天可不是来喝二锅头的,像巴洛夫这样的大牛,他早就垂涎三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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