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任没让傅松等多久,隔了一天,傅松刚在小护士的监督下吃了药,他就在冯芳的陪同下进了病房。
刘主任一进门就开始对傅松嘘寒问暖,充分展现了领导对同志的关爱之情。
嘿,不就是飙演技嘛,老子一点都不怵,奉陪到底!
一会儿功夫,傅松的脸上接连闪现出惶恐、感动、不安、自责的表情。
“刘主任,我没事,我这就办出院手续。”
一边说着,傅松一边掀开被子起床,只是起到一半,突然双手捂住脑袋:“哎呦呦,晕,好晕啊!”
冯芳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儿,若不是早知道你个小王八耍赖,老娘恐怕也会着了你的道。
重新躺回床上,傅松眼圈发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刘主任,我真没用!我给您添麻烦了!不过您放心,等我不晕了,我马上回单位继续工作。”
刘主任今天来医院是打着探望荷花村冲突伤员的幌子,而事实上却是主要来看看傅松的伤势,如果没什么大碍的话,就顺便接他出院。
只有傅松出院了,有些程序才好走。
如果当事人还在医院,自己就开会处理,肯定会让人寒心的。
唉,队伍不好带啊。
本以为只需要两三句话就能将傅松“稳住”,没想到这小崽子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耍起了无赖。
刘主任只觉得脑壳疼,摆了摆手,笑容可掬道:“小傅啊,养病要紧,你也别有什么压力,其他的等病好了再说。”
傅松马上接话道:“我听领导的!谢谢领导关心!”
三个人沉默了几秒钟,傅松一拍大腿:“哎呀,光顾着说话了,领导来了我都没给您倒杯水喝……。”
冯芳冲他翻了个白眼:“我来吧。”
傅松马上说:“冯姐,暖瓶里没热水了,要不你去打点?谢谢了哈。”
冯芳提起暖瓶,差点气炸了。
暖瓶里装满了水,根本不是空的!
回头瞪了傅松一眼,看他冲自己眨眼睛,冯芳哪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气呼呼地拎着暖瓶出了房间,临走时把房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傅松和刘主任,这是傅松特意造成的局面。
有些话不能当着第三人的面说,傅松打算跟刘主任开诚布公的谈谈。
从床上爬起来,靠在床头,傅松笑呵呵地看着刘主任:“刘主任,来管委会这么久了,这好像还是咱俩第一次单独相处吧?”
刘主任见他刚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转眼间又活蹦乱跳的,再听他说话的语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眯起了眼睛,打着官腔道:“小傅啊,你说得对,管委会成立都两个月了,事情又多又杂,整天忙得焦头烂额……。也是我这个当领导的责任,这么久了还没找同志们谈过心。小傅,你反映的这个问题很好,回去后我会专门召开会议解决。”
傅松根本不想听刘主任打官腔,更不想浪费时间跟他绕圈子,开门见山道:“刘主任,我可以主动请求调离管委会,不过有个条件希望您能答应。”
刘主任闻言眼皮一跳,这小崽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打算?
这事儿能看破却不能说破,他这是想干什么!
刘主任脸上依旧保持着和蔼的笑容,心里却阴云密布。
沐城开发区管委会中,他这个一把手是空降的,没带来一个兵。
侄子初中毕业,进了管委会后只有个工勤编制,跟傅松这样的大学生一毕业就是干部身份根本没法比。
管委会刚成立,人员编制刘主任暂时还不能动,这段时间他将管委会的人员名单过了好几遍,思来想去,最后选定了几个人选。
这几个人要么学历水平不高,要么没什么背景,容易拿捏。
而傅松正是其中一个,但因为傅松是正经的名牌大学毕业生,在刘主任看来是最不可能的一个。
但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这不前两天傅松就在荷花村栽了个跟头。
至于跟傅松同行的冯芳,刘主任却是不敢打她的主意。
得,那就傅松了!
只是,为什么这个平时看起来默默无闻,像头老黄牛的泥腿子,在单独面对自己的时候,这么有恃无恐?
刘主任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这小崽子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背景?
不应该啊,他的档案自己都查看过,上数三代都是泥腿子。
刘主任一时想不通,决定不想了,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一个机会,可不能放过。
看了傅松一眼,刘主任笑道:“小傅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我的意思刘主任心里肯定清楚。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管委会我不想呆了,正好能腾出一个位置来……。”
刘主任突然一拍病床,一脸正气道:“傅松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种思想是极端危险的,你这个小同志还年轻……。”
傅松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地说:“刘主任,我年轻,经验不足,但我识字,我就是想请教您,拆迁补偿款是怎么安排的,你这里打听不到,那那我只能去省里打听打听……”
“够了!”刘主任面色铁青地低吼一声,“好,好,你很好!”
傅松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看着刘主任。
刘主任见他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样,不禁有些慌,额头直冒汗,勉强笑了笑:“小傅啊,你这个小同志,还太年轻,太……。”
傅松手一摆,呲牙笑道:“刘主任,咱俩就不要绕圈子互相试探了,我就直说我的要求吧,我想去沐城大学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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