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竟敢打劫到我们头上来了!”
女剑侍们欲拔剑杀人。
宋澈又叫住了她们,要在合理的情况下,破财消灾也无所谓了。他便与唐虎鹿说:“你问问他们想要多少买路财?”
唐虎鹿翻译给那帮人听。
那帮人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指着商队所有货物,几乎都不用翻译,便知道他们所求了。
唐虎鹿颤动着声音翻译:“宋老板,他们说……只要我们将所有财物与骆驼都留下,他们就放我们一条生路……”
这就有点不太合理了。
宋澈瞥了一眼远方的硝烟,开矿是大工程,肯定不止眼前这几个人,若将他们杀了,难免会引起另一场冲突。
“唉……”
开矿便开矿,何必要劫道儿呢?
“抓活的,有用处。”
“是!”
女剑侍蜂拥而上,与土匪进行交战。这五人还算有几分本事,也能与女剑侍过上几招。但还是架不住人多,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被擒住,用麻绳捆住双手,塞住嘴巴,押解在商队中。
宋澈观察了一番地形,指着右侧一片山林说道:“那群开矿之人很快便会发现同伴未归,难免与之会有一场冲突,咱们先入树林,暗中看看他们数量再说。”
商队急忙辗转树林,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远方开矿的山脚下又冲出三十几匹快马,向宋澈他们所在的树林里赶来。
“月儿,你带十五人,潜伏于林口树上。京香,你带七人埋伏于丛林左侧。婉舟,你带八人埋伏于丛林右侧,剩下的人随我,拖着这五个诱饵,作仓皇逃窜之势,但见他们追入,前后左右,一同夹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明白!”
众人快速行动,各就各位。
下一刻,对方带人杀到,一见宋澈他们在向丛林深处逃窜,齐齐策马追了进来。
宋澈见敌人上钩,勒住骆驼,反手一枪,先杀一人并发出信号:
“杀!”
埋伏在树上与丛林的人同时杀出,顷刻间便放到对方大半。
剩下的匪徒,匆忙下马抵抗,胆气都已先下一程!
在众人的合力围剿之下,很快三十几名匪徒只剩下几个武艺较高者被,被女剑侍们团团包围。
他们叽里呱啦,不知所言。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现在,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宋澈骑着骆驼,居高临下冷声问道。
当然,他们若连官话都听不懂,那就彻底断了自己的生路。
“你们是梁人!”一个带着包头的中年汉子,用蹩脚的官话大声呼出,他依旧不改狠恶:
“是谁给你们的胆量,竟跑到吐蕃国的地盘上来抢矿,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抢矿?
宋澈问道:“那你们是谁?”
中年汉子说:“我们是喀隆城内,巴依老爷的手下!”
“巴依老爷……又是何方神圣?”宋澈又问。
“他是城中最有权势且最富有的人,你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得对极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反正都已杀了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们这几个。”
宋澈摆了摆手,女剑侍合力围攻,将剩下几人,连同先前俘虏的,一并斩杀殆尽。
这又怪得了谁?
若他们不索要买路财,便不会有这等事情发生。
雇一群强盗来开矿,那“巴依老爷”多半也不会是个好东西。
“宋老板,这可如何是好啊,听起来他们的主人家在这片土地上势力很大啊,万一他来找我们报仇该怎么办?”唐虎鹿担忧道。
宋澈摆了摆手,“哎,唐老板不用担心,这里是无人区,咱在丛林深处挖个大坑,将他们埋了便是,就算那巴依老爷能找得到,也是一两个月后的事,那时我们早已回到大梁了。”
随之,所有人一起出力,在丛林中挖了个大坑,将尸体掩埋填平,铺上一层落叶,又将林中打斗的痕迹与血迹通通清理干净,最后将所有马匹哄散。
全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商队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起程出发。
“老板,听方才那匪徒说,他们的主人家就在喀隆城,我们还要去哪儿么?”南宫月问道。
宋澈说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喀隆城是咱们的必经之路,若刻意绕道的话,难免会引起怀疑,倒不如大大方方,坦坦荡荡进城去;
何况天越来越冷了,以咱们的棉衣已无法抵御严寒,正好到城里去买些皮货。”
“嗯呢。”
……
商队在空旷的无人区中又走了两天两夜,终于道路越来越宽敞,沿途不少见畜牧的牧民。
十月初六,抵达离开荒漠以来的第一座吐蕃城市——喀隆。
吐蕃原住为藏民,但喀隆人的面貌,却更像是突厥,包括他们的服饰与建筑,以及信仰,都与突厥人大同小异。
用唐虎鹿都话来说:“看到这座城市,就像回到了波斯一样!”
“唐老板,这么说来,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还是你的‘老乡’咯?”宋澈打趣道。
唐虎鹿连忙摇头:“他们与大食人才是老乡,与我们波斯人可不同。如果说奥斯曼人是强盗的话,那大食人就是骗子与小偷,只有我们波斯人才是血统高贵,品格高尚的人种……哦,当然了,你们大梁人也是。”
这人脸皮得多厚,才能毫不脸红地说出自己“血统高贵,品格高尚”这种话来?
“唐老板,种族歧视,可不太好。”
“哦,我亲爱的宋老板,别的事我也许会骗您,但大食人的卑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所以待会儿进了城,您一定要保管好钱袋,并看紧您的表妹,要是一个不留神,她就有可能会被偷走的。”
这话,信还是不信呢?
遥想昔年在杭州开展销会时,大食商有装先知的,卖聚宝盆的,他们的确很会骗人。
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