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李文军又在杨守拙公寓的书房里坐下。
看看手表还没过十二点,这一天真是折腾。
杨守拙明显也没休息好,眼眶深陷,还有黑眼圈。
李文军从他疲态上可以看出他最近跟甘强盛斗得很辛苦。
以杨守拙的本事,原本应该不至于。
现在知道原来甘强盛上面还有人。甘强盛突然变得这么能打,是因为他只是个马仔。
李文军嘴角抽了抽。
杨守拙点了一根烟,说:“说吧。什么事这么要紧。”
李文军说:“有人设了套给唐兆年,目的是把我和唐兆年还有陶家季家一起拉下水。”
杨守拙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为了阻止我跟你合作。”
李文军微微摇头:“这只是表面的原因。我觉得他们还有更大的目标,是为了改变港城乃至穗城的格局。”
杨守拙沉吟了片刻,忽然说:“我说甘强盛怎么忽然强了那么多呢。”
看来他也觉得不对劲,只是在这一瞬确定了。
杨守拙说:“你等一下。”
他打了个电话出去,是叫人去调查最近港城的国际“热钱”流入有没有什么异样。
挂了电话,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表情比刚才轻松多了,问李文军:“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有。一起吃一口吧。”
李文军点头:“行,麻烦你了。”
杨守拙打电话到楼下,叫人做两碗云吞面送上来,挂了电话,认真地看着李文军:“我一直没想明白,甘强盛后面那个人费这么大力气,是要干什么,直到刚才才明白。他们选甘强盛也是挺有眼光的。那家伙的钱都来的不明不白,想要在内地光明正大入局,就不可能。他们需要一条狗,甘强盛需要一个主子。”
李文军笑了笑: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杨守拙想了想又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李文军说:“我知道上面一直在为12月的会议做准备,来来去去试了很多次,都没成。”
杨守拙盯着李文军:“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还是机密,毕竟现在能不能谈妥,谁也不知道。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对于李文军来说,这一切都是被写在历史教科书上的事实。
今年12月,有个重大声明要在港城签署,决定十三年后港城的去向。
李文军淡淡回答:“这不是迟早的事吗?国家强大了,自然要把被抢走的东西夺回来。战略性行业和大部分地皮都在米字国手里,就算收回了港城也只是个空壳。其实我们缺的只是个突破口,这一次就是个好机会。”
杨守拙问:“为什么你觉得这一次是好时机?”
李文军说:“直接进去,挺麻烦,对方会很抗拒。现在别人摆了阵,打开城门,诱惑我们进去。不是刚好吗?将计就计。”
杨守拙说:“你怎么知道这一次不是圈套?我怎么看都觉得是有人想用唐兆年和你把我也拖下水,困住我们,让我们干不成后面更重要的事。”
李文军点头:“这就是个圈套,不用怀疑。不过兵法上也有一计,将计就计。他们想拖住我们,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他们损兵折将。”
杨守拙沉吟了一下,回答:“这事太大,我定不了。我也没有那么多资本。不过我可以向能决定这件事的人反应。”
李文军点头:“好,我的意思也是这样。上面一旦决定了要干,我愿意做排头兵。为了让敌人以为我们上了当,我会拉陶家季家和孔家入局,他们要是不肯,也要杨守拙同志去做做工作。大资金可以先观望,我入局之后,如果不成,你们就不要入了,保住实力打后面的战役。”
杨守拙盯着他:“这么大的事,他们想不配合也不行。不过你既然知道这件事风险很大,搞不好会之前辛苦攒下的家业都丢掉,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要什么回报?”
既然是生意场上,付出都是要回报的。一个口口声声说不要回报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目的不明,可能是野心大到不能说出来。
李文军:“我要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们会觉得太空太虚伪。那我就提两个条件吧,第一,我要国资控股的外国港口也要对我优惠。第二,以后出口进口商品的减免税款和海关简便快速审批通道。”
他说的比较隐晦,不过杨守拙肯定听得明白海关的事,也能办得到。
杨守拙点点头:“行,这个条件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下来。”他不怕李文军耍花招。李文军所有产业和家人都在黄铁矿,他想摆弄,很容易。而且以他对李文军的了解,李文军虽然花花肠子多,但是是非观很强。不然之前他也不会主动跟李文军合作。
“第三,我完成这一战后,会立刻把季青韬的港口买下来。我要获得你各个方面的支持。我知道,你最开始支持我买港口,引着我们去买那个港口,也是看中了那个港口占了很多地皮。”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杨守拙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好,这本来也是我们谈好的内容所以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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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跟杨守拙谈完天已经快亮了。
杨守拙派人送他去附近宾馆休息。
李文军进了房间,却不着急躺下,而是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拨了个电话给季如诗。
季如诗大概是还没起来,所以声音有些慵懒:“喂。”
李文军说:“是我,李文军。”
季如诗声音立刻就清醒了:“怎么是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陶光明出事了。”
李文军轻叹,她果然聪明。况且这一次是一场恶战,不知道要多久时间,而且要发动好几家的力量,所以根本没办法隐瞒。
与其让季如诗从别人嘴里得知,不如他来说。
李文军说:“你先不要慌,听我说。”
他选了能说的,简要跟季如诗讲了讲。毕竟有些事还是机密,不能说。
季如诗好一会儿才说:“还好,他暂时应该没事。”
李文军说:“是。如果是要伤害他,就不用费那么大力气把他带走了。”
季如诗说:“拜托军少务必把他好好带回来。五月还那么小。”
本来语气很淡定的她,说完这句话也忍不住哽咽了。
李文军也觉得像是喉头哽着一块棉花,好一会才说:“好,我一定把他毫发无伤带回来。”
季如诗回答:“有军少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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