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实业
张爱华一脸严肃,李文军知道他心里也活动起来了,等大家走了,才低声对他说:“师傅我给您三块钱一个。”
张爱华这才笑了:“臭小子,不用特别多给我,跟他们一样就行。”
李文军还是钳工班找了钱多福,说让钱多福帮忙做天线,一块钱一根,最好能伸缩的那种。
李文军画了个收缩不锈钢天线的图纸出来。
这个东西有点麻烦,材料倒是用得不多。
这个年代的不锈钢材料找不动,只能先用铝的,而且手工做,没法那么细。
钱多福说要研究一下。
李文军看得出,他也挺高兴的。
有钱赚的话,带动大家一起赚,这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李文军的对讲机,周立国那边的协调工作做起来也顺手多了。
布置会场,采购和训练欢迎人员什么效率高多了。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就等着领导们来了。
各个单位都在摩拳擦掌。
建矿日,那肯定有篮球赛啊。
篮球赛前三名都有奖金和奖杯或者锦旗。锦旗和奖杯摆在班组里老有面子了,发了奖金还能要食堂帮忙采购一些平时买不到的肉,大家聚餐,正大光明喝酒吃肉,多痛快。
矿区篮球有四支厉害的队伍:子弟学校,技校,井下和维修车间。
两个学校自然是不用说,有体育老师,算是专业人士。
井下和维修车间平时都是干粗活的,对抗起来,光有技术的体育老师也不是对手,来一个撞飞一个,裁判也没办法。
最后那天晚上各个单位部门的文艺骨干还会进行文艺节目表演和比赛。
毫不夸张地说,矿区所有年轻男女机会都有机会露脸。
所以这个建矿日,还是各个未婚女同志和男同志们寻觅结婚对象的好时机。
张爱华下班的时候特地找到李文军:“这次篮球赛,你必须得上。”
最近训练,他才发现李文军会好多战术,简直闻所未闻。还有各种运球的招数,让人眼花缭乱,堪比专业人士。
这样的宝贝怎么能放在场边浪费?!
李文军皱眉:“你知道井下那帮人打球不规矩,一身蛮力,我怕我又会跟他们打起来。”
去年有一个竟然像女人一样在他脸上划拉了一道好长的口子,鲜血直流,要不是看李文勇也在场,他总不能跟自己亲哥在球场上打起来,他就把那人打残了。
而且当时他在球场上喜欢单打独斗,队友也很有怨言,打起来未必会帮他。
所以他忍着没动手。
今年要再这样,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张爱华是维修车间的篮球队教练兼替补,发誓这一次要夺冠。
这几天天天上班也抓他们练习,下班也抓他们打配合,简直要疯。
听李文军说怕打架,张爱华咧嘴笑了:“打就打,你又不是一个人。我们维修车间莫非还会怕那帮挖矿的不成。”
井下工几百号人,平均年龄25。
机修车间技术工人多,也有200多人,平均年龄也不到28。
如果打起来……
那就真是一场混战了。
“那就上吧。”李文军笑了笑。
青春只有一回。
再说从矿区出去以后,他就再没有这种为集体拼命地感觉了,也没有了归属感。
对一个人来说,归属感太重要了。对男人来说,事业的归属感更是重要。
“好,你肯上,我们铁定赢,干他娘的。”平时一本正经的张爱华兴奋得都爆粗口了。
到什么年代都只有体育竞技和战争能让男人热血沸腾。
“话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第一天练习的时候还不觉得,这几天练下来,觉得你简直是一天一个样。”张爱华一脸肃穆地问。
李文军觉得好笑:这就把你惊讶成这样?不说别的,我篮球技术还没发挥出十分之一。
他初中开始跟学校的体育老师学打篮球,体育老师看他够高,弹跳力好反应能力都不错,又肯学,就倾囊相授。
当时学校就没人打得过他了。
后来到了穗城,篮球是他排解苦闷发泄精力的唯一途径,跟着那些街头篮球霸王学了不少野路子。
再后来,他有钱了,对别的又没什么大兴趣就请了省队的教练来好好教了教他,平时他也是跟省队退役的球员打。
毕竟退役的球员十个有三四个都是他帮忙安排的工作。
虽然那时候体力不如年轻人了,可是技术却绝对够得上省篮球队的标准了。
现在就算重新回到二十岁,可是之前积累的动作技术要点,却还都在脑子里。
需要的只是脑子指挥身体,身体配合脑子,形成肌肉记忆。
几天的练习后,这种配合越来越好了,当然进步飞速。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
嗯,像在新电脑上重启已经在旧电脑上编写并且完美运行过的旧程序。
不过,这也让他向自己证明了,重生前的那四十年是实打实发生过,一切都不是梦,或者不只是梦。
以后他攒下的这些隐藏技能还会在各种不同的情况下冒出来发挥作用,想想就很兴奋和得意。
周年庆那天,除了食堂,所有单位全部放假。
整个矿区红旗招展彩旗飘飘,大喇叭里放的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热闹非凡。
县里和市里的领导先到大礼堂开会,还来了一个市里报纸的记者。
李文军本来想偷懒,在家拆收音机做对讲机的元件,可是维修车间的主任说,哪个组有人缺席,就找组长麻烦,两个人一起扣奖金。
李文军虽然不在乎那点奖金,却也不想别人因他受罚,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工友们中间。
他转头看了看,子弟学校那边,顾展颜今天穿的白衬衣和军绿色裤子,又恢复了往常的朴素打扮。
他理解顾展颜的顾虑。
可是顾展颜就算是穿白衬衣也比别人好看,耀眼得像一棵野地里的白色百合花。
李文军收回目光,自言自语:“哪个混蛋有这样的艳福。”
然后又自言自语回答:“那个混蛋就是我啊。呵呵呵。”
惹得身边的张爱华一直翻白眼:“疯了吧。这是,天天见面,还犯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