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言从旁边侍卫腰间抽出刀,狠狠插进自己还未愈合的伤口上,胸口再次不断地往下溢血,滴落在地面上,染红了衣角。
侍卫连忙凑过来想要制止,温知言伸手拦住。
“不要管本宫,谁再过来一步别想活了!”
侍卫即使再担心,也只好退了下去,在身后愤恨地瞪着南小柚,暗示她乖乖听话,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南小柚就这样看着温知言一寸一寸将刀刃刺入自己的身体里,脸上越来越痛苦的表情,她笑了。
这些天,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有活力。
温知言就是想看南小柚会有什么反应,可那双眸子越来越幽暗,最后深不见底。
看着南小柚愉悦的笑容,他恍然想起她似乎很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看到他受伤,她就这么开心吗?
他如果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有一丝心疼,反而会很开心吧......
之前他伤透了她的心,这次就让他最后弥补对她的遗憾,让她开心一下吧!
温知言在心里这样想着,苦涩不争气的泯没了整个心间。
突然,他握紧刀把手,用尽所有力气。
几秒后,他向前跌宕两步,往南小柚身上倒去,手上沾满鲜血的刀也顺势掉落下去。
温知言还存有最后一丝侥幸,堵南小柚的善良可以接住他,给他最后的温柔。
可南小柚只是淡然看着,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随后她后退一步,就这样看着温知言径直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疼吗?”
“之前你给我的伤害可比这疼多了!!”
侍卫于心不忍,冲上来抱住没了力气的温知言。
“太子!你这又是何苦!”
温知言的视线已经模糊,这次他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被一个女人连着伤害了两次,第一次命大活了下来,第二次...就不要再命大了。
她会讨厌的。
他想最后给她留个好印象,不过好像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对他有好感了。
即使他死在她面前,她也没有反应。
不,有反应。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是这些天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
上次是在南国的牢房,这次是温国。
没有什么差别。
非要比较差别,那就是上次非自愿,这次是自愿进来的,无需牢吏推她。
看清自己狱友的样貌,南小柚忍不住笑了。
面前的人还能是谁。
脸上布满污垢的元淮月,她仔细看了许久才认出来。
元淮月打了个冷哆嗦,头发乱糟糟,哪还有什么形象。
“疯子!都到这来了,你还笑!”
南小柚淡定自若。
“反正都要死了,为何多笑笑,等砍你脑袋的时候可就没时间笑了,连笑都笑不出来!”
她为吓唬元淮月,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元淮月本来就怕死,吓得一哆嗦,双手捂着耳朵不想听南小柚说话。
南小柚逗久了也无趣,找个角落坐下,安安静静等。
不是等死,而是等人。
陷阱已经设下了,就看来人是谁。
元淮月好不容易镇定好情绪,怯怯地问道:“你怎么一天都不消停,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进来?!上次在南国的牢房,我在你脸上划的伤口还没好吧!”
在生死面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能口无遮拦地说出来。
元淮月也没心思再把南小柚当做情敌。
南小柚不咸不淡回答她。
“跟上次一样。”
元淮月尖叫‘啊’了声。
“你真的胆大!居然又杀那男人,不过他也是个蠢的,在你这里栽了一次,居然又栽了第二次!!”
“这次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他总不可能这次真的被你弄死了吧?!”
“算是,也算不是,是他自己捅死的自己,在我面前。”
元淮月沉默了,“......”
随后鼓起了掌。
“干得漂亮!那死男人早该死了!欺骗我们姐妹俩的感情,如果没有他,我们姐妹俩还是好好的,也不会到当初那种地步!”
南小柚微挑眉。
“他只是欺骗你的感情,我从始至终未喜欢过他。”
元淮月一脸不相信。
“你那么护着她,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逼他娶你做太子妃,你敢说你不喜欢他?自欺欺人!”
“那是他逼我,我一开始就不愿意,不稀罕他许的太子妃和皇后之位,这些都没有我南国公主的身份尊贵。”
“......”
临死之前,元淮月的心彻底死了。
这些天她一直把南小柚当假想敌,结果有天南小柚告诉她,她梦寐以求的地位都是南小柚不要的东西。
而她,像个小丑一样恃宠而骄,以为温知言最喜欢她。
“哈哈哈哈!”
“原来我活着就是个笑话!”
元淮月撑了许久的心灵绷不住了,彻底崩溃,仿佛自己坚守的信念被打破,眼里的世界颠倒过来,她什么也看不懂。
...
元淮月又在发疯,南小柚不厌其烦地捂着双耳,闭眼假寐。
女人,为了男人变成这样,可不就是一个笑话吗?
她对这个已死去的温知言没感觉,最主要原因在于她追求的感情是幸福美好,是甜甜的感情。
但凡这段感情有一点虐,都是没有意义,没有必要的。
所以她看着温知言渐渐没了呼吸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笑。
一切迟来的深情都不值得。
时间过得很缓慢,南小柚沉下心等待。
终于,牢房的门被打开,一束刺眼的光亮照射下来。
南小柚手背挡着额头,眯着眼看来人是谁。
另一边的元淮月疯累了,缩卷在角落嘀嘀咕咕说梦话。
“等你好久,你还是来了。”
“好久不见?”
南小柚试探性说出这句话,是他曾对她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