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把云无涯推荐为制盐镇主簿,取得了一箭双雕效果。
其一,彻底收了云无涯的心,给了他主政一方的机会。
云无涯虽然在井研也是主簿,乃是排名最后的一个官,相当于现在的办公室主任角色,县丞县尉都可以支使他。
其二,赵平在将转运使苏寒青的军,如果他要反对,必然要伤现有下属的心。
云无涯无论他在井研再不对,但是他在转运司时对苏寒青绝对鞍前马后招旗呐喊助威。
这些倒是其次,赵平还暗示云无涯,只要他好好干,可以不久之后把他从主簿提升成县丞。
云无涯不禁大喜,赵平果然对手下极好,能够提拔绝对不会含糊。
制盐镇方案经过赵平努力,目前置制使余阶、监抚朱文炳已经同意。
现在就等着朝廷冋意下文,不过这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
因为余玠作为置制使,其提议朝廷一般都会同意。
不过由于朝廷还没有发文,陈瑜、罗长红知道才是怪事。
陈瑜在永川品秩在罗长红之上,对官场道道理解得更深刻,既然知道保安团既然已经知道了,当然已成为事实。
他轻轻制止罗长红,向着萧秋寒一礼,问道:“这位军爷,请问雨官人在哪里?”
萧秋寒右手一伸,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陈瑜只见这里前面是一个扩大版的两进四合院,一楼基础已经修好,正在修建二楼。
这个与他们盐司一样,都是红砖墙,既结实又防火,深得住进之人喜欢。
陈瑜及罗长红是第一次见到如何修建的,许多匠人在这里用铁锹及撮箕。
他们给如黑色豆腐脑似的物事不断搅拌混勻,用撮箕把这个挑上二楼给匠人。
匠人用它给红砖抹上此物作为粘接之物,既快又安全。
但是这个黑色豆腐脑的物事有一个缺点,就是它干燥要一到三天左右时间才凝固。
在未凝固之前,它露在红砖外面多余部分难免会掉下。
陈瑜与罗长红此时才明白,斗笠确实能够防止这个仙水泥渣渣掉在身上。
这不是侮辱他们,而是保护他们。
明白斗笠的作用,两人此时一边感谢,一边向萧秋寒一礼。
萧秋寒哪里敢接受两位推官之礼,闪身让开同时还礼。
雨墨砚戴着斗笠在后院指挥,旁边还有一个人,两人在不断对着官府衙门建筑指指点点。
陈瑜与罗长红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井研主簿云无涯。
云无涯听到雨墨砚竟然也是主簿,回到家里一时百般感叹。
看到云无涯在家里不断走来走去,云秋氏眼光也不断随着他转来转去。
云秋氏一边喝茶,一边问道:“官人,砚儿升为主簿当然是好事,为何你惶惶不安呢?”
听到此话,云无涯终于停止转动,来到云秋氏身边坐下。
他一边喝茶,一边给云秋氏分析:
“其一,不得不佩服赵官人官人之强大,竟然把一个刚刚考上的举人就变成官员。”
云秋氏点点头,赞同这一点。
“其二,跟着赵官人走对了,他对手下之好丝毫无没有二话可说。”
云秋氏点点头,又扳了扳手指。
“其三,夫人果然是慧眼识珠,在砚儿还没有腾飞之前果断下手,二娘终身有依靠。”
云秋氏点点头,双摇摇头,说道:“这一点奴家不敢苟同,这个乃是官人作主。”
云无涯没有就此事与夫人争执一番,反正受益都是全家之人,而是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做梦也没有料到,砚儿才十八岁就已经是主簿,老夫已经四十岁还是主簿。”云无涯突然摇摇头。
云秋氏一个媚眼给他抛去,用手指点了云无涯额头,嗔道:“官人,你嫉妒砚儿了。”
“官人,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说到这里,云秋氏喝茶一口,说道。
“当然高兴,不过是惊喜交加。”云无涯握住夫人手说道,“这是夫人带来的好运。”
云无涯一边感叹,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事情,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赵平果然强大,不但成立镇让他单独治理一方,还承诺给他提升。
云无涯高兴之极,从井研兴致勃勃来到盐坊参见自己官府。
此时,他与雨墨砚此时就衙门修建进行商议,争取把衙门修建得既美观又安全,还要节约成本。
陈瑜、罗长红见到云无涯在这里,互相看了一眼。
罗长红不禁点点头,说到:“看来制盐官府果然成立了,不然云无涯岂能出现在这里。”
陈瑜与罗长红纷纷上前祝贺云无涯,云无源一看这两人的品秩在自己之上,一边惶恐一边还礼。
没有料到的是,陈瑜与罗长红举动让人意外,不由分说拉着云无涯及雨墨砚到罗长红家里。
罗家有钱,罗长红更是大方,设立家宴宴请云无涯及雨墨砚。
其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酒杯相碰声音绵绵不断。
罗长红与陈瑜轮番上阵,各种酒令纷纷从口里冒出,不停地劝云无源及雨墨砚喝酒。
雨墨砚人毕竟太年轻,在罗长红与陈瑜劝酒之下,很快就喝得脸红脖子粗。
云无源暗自心惊,事反常态必有妖。
他从雨墨砚口里得知,罗长红与陈瑜对他极为踏屑,耻于与雨墨砚一间公房。
现在罗长红与陈瑜一反常态对雨墨砚态度大转变,必然有什么阴谋。
他一边小心翼翼喝酒,一边警惕两人。
四人脸色通红,满嘴的酒气。
罗长红与陈瑜交换了一个眼色,说道:“今天梁官人要我们找一处盐矿,一期限半月之内,怎么办?”
云无涯本来已经半醉半醒,听到此话酒醒了大半。
他打量雨墨砚说道:“砚儿,你现在是云家姑爷。”
言外之意就是,你这个姑爷必须要为云家考虑。
雨墨砚对着云无涯一礼,说道:“岳父,这个你放心。”
云无涯微微颌首,他相信雨墨砚不会把盐矿交出去。
云无涯放心,罗长红与陈瑜脸色大变。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你雨墨砚不愿意,这一顿酒席岂不是白请了。
陈瑜急忙拱手一礼说道:“浓墨,过去还有不当的地方,还望谅解,这个任务必须完成。”
“浓墨,以前不妥之处请多多原谅。”罗长红也是一礼,“红与玉壶都是纯粹文人,对于盐矿纯粹是外行。此事就只有麻烦浓墨了。”
两人都是长身一礼,品秩又比自己高,雨墨砚急忙闪身让过,同时还礼,口称:“两位就请放心,这个就包在砚身上。”
云无涯打量两人,两人品秩一个是正八品,一个从八品,难得态度如此谦恭。
云无涯是一个老狐狸,哪里不明白两人如果不是被逼得山穷水尽,绝对不会如此态度。
毕竟三人都是一个公房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必须要处好。
但是,前提是不能损害云家得益,雨墨砚已经保证,如此就完美了。
雨墨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着陈瑜与罗长红一礼,说道:“砚还有一件事情,今天两位也看见了,怎么办?”
陈瑜与罗长红互相看了一眼,脸色大变,你雨墨砚不想去也不用找这个拙劣的借口吧。
陈瑜想了想,说道:“瑜在永川衙门时,曾经从事房屋建造,不知可以不?”
“红家里也曾经修房造屋,我也从事过,不知可以不?”罗长红虽然没有官府负责过修建,可是家里也从事过。
“两位应该有修建房屋之基础,”雨墨砚先是点点头,接着想了想,说道,“只是这个乃是仙水泥,修建方式与以前不一样,不知两位适应不?”
陈瑜与罗长红两人不禁苦笑,原来以为两个是进士,乃是天之骄子。
没有料到,寻找盐矿他们不行,就是修建仙水泥房屋也不行。
难道,两人除了之乎者也,其它什么都不会?
两人原来极为踏屑雨墨砚,没有想到现在反而被雨墨砚踏屑。
云无涯反复打量三人表情,心情颇为复杂。
他也是进士,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言官,俯视着成都府路的诸多官员。
万万没有料到,在井研竟然意外栽水,而且栽水太深,差点跌出官员行业。
无独有偶,现在这两个进去也出现这种情况,还好他们知道求人。
如果不求人,他们的下场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甚至可能就是自己也不如。
幸运的是,这两个所求之人恰恰就是自己的女婿,自己帮忙还是不帮忙?
他思考一会儿,上前说道:“砚儿,不如这样吧,你安排一个人,协助陈官人及罗官人修建衙门,你不就是有空去寻找盐矿吗?”
陈瑜与罗长红不禁大喜,感激看了云无涯一眼,这个人情他们必须记下。
“谢谢云主簿,以后有事尽管吩咐。”陈瑜与罗长红纷纷表态。
说完他们打量雨墨砚,这一下你的泰山已经吩咐,你总没有理由推辞了吧。
雨墨砚其实也是这一个意思,云无涯说出来更好。
保安团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搞好井研,尽量调济双方关系。
唐得平唐得鑫已经欠了云无病及云无灰的人情,可是毕竟是民间。
而陈瑜及罗长红不但与井研本地渊源深厚,而且更是主管盐矿的推官,他们欠云家人情更难。
现在让这两个推官欠云家一份人情,他的目的自然达到了。
虽然让井研本地人欠着云家人情,但是两家盐矿隔阂依然存在,而且还不少,有些不是这些手段能够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