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晚潼流师大门口撞死了三个保安，肇事的渣土车司机撞出了车窗，肯定也活不成了。”董明昊证实了苏本行的话，并向秦蒙提出了一点疑问，“你说苏小小死在自习室里，那报纸上又是怎么回事？说她跳楼那个……”

    “呵。”一声冷笑突然从董明昊和苏本行的身后传出，一个非常好听但冷厉非常的女声响起，“报纸啊，噱头越刺激越卖的好，它哪管你事实是什么样的。如果有人能站出来把姐姐的事公之于众，我想姐姐早就离开这里转世投胎了。她是冤魂，不是厉鬼。”

    苏本行蓦地回头，手掌划拳，直直轰了出去。

    一瞬间，狂风四起。自苏本行的拳头，一阵厉风卷起了地面上掉落的枯叶，自一个娇小女人的身边席卷而过。

    女人“啊”地一声惨叫，随着风疾步倒退。

    “小娇！”秦蒙猛地站起了身。

    “娇娇！”艾冬番急忙奔向苏本行。

    “苏娇娇！”处在暴风中心的董明昊看到了飞起的娇小女子，心中惊起了惊涛骇浪。苏本行太强了，可是竟然出手打女人，太过分了！太狠了！

    没有人能够看清苏本行如何从原地消失又如何突然接住了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坠落的苏娇娇，一切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苏本行接住了苏娇娇，迅速将她扶起。苏本行站在一旁，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是真身……是我大意了……”

    苏娇娇气急，怒目圆睁。她踮起脚尖指着苏本行骂道：“你怎么敢对凡身肉胎动手！你要打死人吗？你是不是逼我把你收了，鱼死网破！”

    “对不起，对不起。”苏本行摘下帽子不断躬身道歉，试图解释，“是我大意了，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没有人能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在我身后……可是你……”

    “娇娇！没事吧?”

    苏娇娇对着已经跑过来的艾冬番上去就是一脚，阻止了艾冬番的殷勤。她冷漠地盯着苏本行：“哦，又不杀我了吗？你昨天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在阳间跟我动手吗？”

    “对不起。您大人大量。我也没有打到您不是吗……”

    “你还打到我？你打到我我现在就已经是尸体了！你还懂不懂规矩了？三法四规，你好好记清楚！”苏娇娇颇为大气地双手抬起了苏本行躬身的肩膀，“原谅你啦，本小姐一直如此大气。念在你心意是好的，我就不追究啦。”

    “谢谢。”苏本行站直，低着头对苏娇娇报以灿烂的笑容，丝毫不觉得对一个只有自己肩膀高的娇小女子道歉有丝毫尴尬。

    “我就知道这两个小子在等你。”苏娇娇指了指苏本行，又指向秦蒙和艾冬番，“矮胖、蒙子，你俩真是厉害，什么都敢往外说！气死老娘了。”

    董明昊看着记忆里那个温文尔雅的苏娇娇一口一个老娘说个不停，掩饰不住地笑出了声。他想起了昨晚那个一口一个本小姐的曹芙，回忆起了苏娇娇狂虐艾东城时的场景……

    苏娇娇闻声侧目，上下打量了一眼董明昊：“咦？双生魂？这是什么来路？”

    苏本行赶忙挡在董明昊身前，出言招呼苏娇娇：“您……您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两句话。”

    苏娇娇大大咧咧地走到一旁，苏本行跟上。两人边打量董明昊，边私语几声，直到苏娇娇点头，两人才又走了回来。

    这期间，艾冬番和秦蒙走到董明昊身边。艾冬番熟练地掏出烟发了一圈，跟董明昊套起了近乎：“哥们儿，你跟清洁工啥关系啊？”

    董明昊抽烟不多，但人情世故毕竟经历了十余年。他接过了艾冬番的烟，自然不驳他的面子：“说实话，我就是苏先生雇的司机。”

    “哦……那清洁工叫啥啊？”

    “苏本行。”

    “哥们你贵姓啊？”

    “免贵。董明昊。”

    秦蒙在一旁盯着苏娇娇和清洁工那边的动静，见他们往回走了，赶紧插嘴道：“行了。他们过来了。”

    苏娇娇伸手朝三人指了指，艾冬番立马一个激灵把烟扔在了地上。他讨好道：“小娇妹子，你不是说外面抽烟不管嘛……”

    苏娇娇的手指停顿在了秦蒙身上，秦蒙也立时把烟扔在了地上。

    她收回了手，并没有再去管董明昊。不过董明昊不愿意自讨没趣，有样学样地扔掉了手里的烟。

    苏娇娇再次打量了董明昊，不过很快转移了眼神。她侧仰着头对苏本行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姐姐的事吗？我今天跟矮胖、蒙子说过一遍了，再跟你说一遍吧。你们也真是，站在我窗口下面叨叨、叨叨叨，是把我当成聋子了吗？”

    “呃……”艾冬番和秦蒙下意识地看向了一处宿舍。

    “我在这里已经盯了快三年了，只是出去办了一趟事就让这两个小子把我姐姐招了出来。我也有责任。好吧，废话不多说了，我跟你俩说说我姐的事吧。”苏娇娇指的两人，自然是苏本行和董明昊，“事情是这样的。”

    “当初秦蒙看到的那张报纸里的照片，一张是我姐姐苏小小，另一张是当时名为看护、实则监视我姐姐的一个女老师。我姐姐自杀后，她不堪重负跳楼自杀了。后来的很多事其实都是这个女老师的鬼魂做出来的，自然，我来到学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引渡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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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没有那么好心，不用觉得我是好心才引渡它。我姐的魂魄隐藏很深，她没有害人的心，自我封闭，一直也没有人成功把她激出来。对，没错，这两个小子成功了！好厉害呢！真厉害呢！

    “三年前，我姐姐在潼流师大声名鹊起，赫然成了潼流师大从大专升为3本后的一代学生楷模。现在的人总有一个贱毛病，面对一个相对自己比较成功的人，他们不会去想他成功背后曾经背负过多少苦难，而是会去冠以家族背景、投机取巧、装嫩卖乖的恶俗故事。我姐姐，这个生于这个时代的一代天骄，成了无数学生恶意攻击诽谤的对象。

    “学生会主席？这个风口浪尖的角色是好拿的吗？我姐姐太傻了。

    “我姐姐在大二那年就接任了学生会主席，当时，学校流传了我们父亲向学校资助了400余万人民币的谣言。这真的只是个谣言。

    “你们看，b-13栋那面广告墙。那个通告栏上至今还有彩绘，号称我姐姐家世庞大，记录了她拉来400万赞助荣任学生会长的历史性场面。也不知当时我苦命的姐姐接受加封时是哭着还是笑着，台下的那些学生一个个都给了她爱的赞美、给了她鼓励的微笑，可是在背后，却有了那样的传言。

    “师大校方知道了这个谣言之后，摆出了我姐姐申请贫困户的申请书以及校方派人去到我们家里了解情况时所拍下的照片——我们家到底什么样？穷，穷得一塌糊涂。我们姐妹是在一个偏僻的山沟里长大，住的是土坯房，家里仅仅靠着父母养的一头老黄牛、几头猪、一些鸡鸭鹅维持着所有的生计。

    “我想，你们也想知道，那400万的赞助究竟是怎么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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