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下乡开荒的知青,阿尔法把人设发给宿主。】
奚容这个世界的身份背景是下乡的知识青年,家里有个母亲和一个妹妹,他是单亲家庭,母亲是上海纺织厂的员工,是个小组长,妹妹是文工团文艺兵,奚容刚刚上大学,响应号召下乡去了靠近小兴安岭山脉的黄土凹。
这个地方虽然近小兴安岭,但是又有着北大荒的典型地貌,很多山地难以开垦,奚容虽然不是权贵子弟,但从小在城市长大,母亲也没有短了他和妹妹的衣食,隔两三天还有肉吃,母亲有工作,亡父遗留下的财产省着点花也够他们花一辈子。
从出生到上大学,成绩优良,父母老师都赞扬他,他长得好,班里的女同学绝大部分都仰慕他,一直是天之骄子,本以为做什么都十拿九稳,没想到被下方放到黄土凹,竟然再没法子回去。
这两日才来的黄土凹,一呼吸这里的空气、吃这里的东西已经是水土不服,昨天晚上连夜写了信回去给母亲,让母亲去报社找他的熟人。
奚容去报社实习过,认识很多朋友,他们掌握着社会的话语权,一定能让他很快就回家的,至于在黄土凹开荒,也只是短时间的事。
他曾熬灯苦读,也很辛苦的念书,但没有想到才来第一天,已经受到了巨大的阻碍。
十公里路。
还是上坡下坡的,奚容才走了一会儿已经喘得不行了。
旁边的肖坤高高大大一言不发的走路,他走得还特别快,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他听说很多偏远地区的人脾气蛮横,还听师兄说前几年有几个同学因为和当地的农民发生了矛盾,活生生的被打死。
有些的地区的民俗和奇怪,风俗也不一,如今生产队都在赶进度干活,他们城里来的青年连农具都认不得,做事也做得缓慢,还不得被人嫌弃。
奚容刚才是写好了信,但这事至少半个月才有着落,眼前的肖坤怎么走路,他也跟着走,不愿意被人看出软弱。
但才走了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了,实在无法忍耐才出声问路的。
就盼着那干活的地块到了。
肖坤连忙回应:“还有六七公里路。”
奚容没想到还有这么长的路,他走了这么久的路居然才走了三四公里?
一抬眼是远远看不到尽头的黄泥路,特意穿上的走山路的解放鞋已经被黄泥黏得脏污不堪了,他不仅膝盖隐隐作痛,连脚都快被磨破了皮,接下来该怎么走?
肖坤见他已经走得气喘吁吁面色通红,样子漂漂亮亮的很是娇气,打里的干干净净的黑裤子都沾染上了泥土,像是把洁白无暇的仙人染脏了似的。
“路很长,我背你。”
他高高大大,是肩宽腰窄的身形,他走在奚容前面,往那儿一档,半蹲下来,跟头牛似的档了
全部的路。
奚容突然的被拦了下来,他愣了愣。
那沉默寡言的男人突然蹲下来说要背他。
仿佛是看出了他已经难以走下去了。
男人看起来脏兮兮的,身上一股子汗臭味,奚容从小爱干净,他虽然很多朋友,但并不怎么喜欢和人肢体接触,他随手摘了路边一片树叶擦了擦裤脚边的黄泥,看着男人宽大的背脊,冷淡的说:“多谢你,我还能走。”
本来是想提出休息一下的,但现在要是休息就是累了,正应了男人的怀疑。
他们才刚认识,这男人一看就很凶,不知道是什么秉性,突然提出要背他,他不得不提防。
这路实在是陡峭,这么滑的黄泥小路,背着一个成年男人走路又重又滑。
他要是从这个地方滚下去,那是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没说什么,又继续走了。
好在他走得慢了点,奚容跟着一深一浅的走,但走了不久实在是不行了。
他从来没有走过这种路,更别说这么远。
连绵不绝看不见尽头的路,两个人在蜿蜒的陡坡上走,像天地间两只渺小的蚂蚁,奚容的脚被磨得不行。
不知道那娇嫩的脚掌心是不是起了水泡,再走下去脚都要坏了。
身体忍耐到了极限,奚容的脚一滑,身子已经朝后摔了下去。
眼前看见的不远处十几米高的悬崖,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要是这么一摔下去,就得死在这里。
这一瞬间那么的快,走在前面的男人沉默得仿佛只知道走路似的,但那一瞬间背后就像长了眼睛,奚容还没滑到地面,就被男人一把接住了。
奚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手脚都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眼泪翻涌而出。
这地方已经离肖坤的家不远了,漂亮青年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眼睛红红的,脸也红,估计是出了一身的汗,搂着他真是香得不行。
“怎么了,别哭啊,我家、我家就在前面!”他急得不行。
说着,就莽里莽撞的把人抱起来往家里跑。
这段路他早就走习惯了,他脚底扎实,打不了滑,离家不过一里路,他的腿有长又有力,没过多久就到了家里。
本来就是得回家拿两把锄头去干农活的。
家里没有几把椅子,进了门就把人往床上放,连忙倒了一碗水给奚容。
奚容微微收着脚,刚才一打滑,估计被脚底的水泡给磨破了,又惊又怕又是钻心般的疼,眼泪哗啦啦的流,擦了又涌落下来。
“是不是脚磨破了皮?”
漂亮青年只哭着不说话,肖坤不知道他哪里疼,刚刚也没摔着,估计在吓着了,但是现在还在哭,皱着眉头楚痛模样,一定是哪里受伤了。
他双手洁白,娇娇嫩嫩的,脚掌也一定是这样,这样细嫩的皮肉走这么多路能不磨破皮吗?
奚容擦了一把眼泪,说起话来带着一丝软软的哭腔,“脚疼。”
像江南的细雨一样的调子,和刚才在路上冷冷淡淡拒绝人的时候不一样。
他微微低下身子去脱鞋,俯身的瞬间洁白的衬衫露出一截漂亮的天鹅后颈,白玉似的在柔软的黑发里半遮半掩,肖坤傻了般的愣神,见奚容要脱鞋了,梦醒似的,连忙帮他脱了鞋子。
那美玉似的娇嫩的小足呈现在眼前。
像是漂亮的艺术品,是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男人无法形容的美丽。
奚容略微挽着裤脚,那脚踝小巧又纤细,肖坤那一只大手能把他两根脚踝都握住。
他拿住奚容的脚踝检查他的脚底,一看,果然是破了皮。
家里也没有什么好药,但有高度酒,那酒要是洒在伤口上可要疼得娇娇气气的漂亮青年要死要活,刚才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要是用酒,可能会哭坏了,甚至可能晕死在他的床上。
“我找找草药。”
要找草药,得先放开奚容的脚。
青年的脚细嫩得跟豆腐似的,握住了就难以放开,这一瞬间变得奇怪极了,胸口也酥酥麻麻的,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每天都是干活干活干活,一眼望不到头的生活,就是干活到死,波澜不惊的一日一日老黄牛般劳作。
今天突然变得不一样。
他把奚容的脚轻轻的放在床沿边,这才放开了奚容的脚去找草药。
奚容坐在男人的床上,床沿是比正床高一点的部分,是平整的木头,他的双脚放在上面,左脚刚刚被男人握了才一下子,已经出现了一圈红痕。
满是茧子粗糙的手,轻轻一碰就能把青年白嫩的皮肤弄疼,刚才是见男人真心实意的焦急所以忍住没说。
他其实有点儿小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但现在也没办法。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屋里倒是干干净净的,被子、床都铺得整洁,那男人刚刚抱着他,满身的汗臭味,本来以为他床上、满屋子都是,没想到竟然没有。
进门就是床摆着床的房间,厨房在后面,不是一般人家有个大堂屋,旁边还有一间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被锁着。
整个家非常简单,除了床连一张凳子都没有,虽然整洁,但又过得潦草。
但大多数农民都是这样,屋子也黑漆漆的,一进门就感觉光线不足,要是被关在这种地方,估计都没人能发现。
这边的水源缺少,奚容想着以后的该怎么办,回去的事顺利的话也得半个月,这半个月不知道怎么过。
不一会儿肖坤拿着草药进了门,奚容坐在床上,刚想说“我自己来”,肖坤已经蹲着帮他上药了。
沉默寡言、看起来不好相处,但做事的时候总是在安全距离范围内屡次擦边。
突然说背他,或者是帮他脱鞋上药,这都是非常亲密的事,奚容不习惯和人这么亲近。
但对于男人来说,也许只是普通的相处而已。
奚容觉得自己不能那么矫情。
那食指的茧子都有,草药用食指涂抹在奚容脚掌上,能让奚容咯一下。
他的脚忍不住往里缩了缩。
男人蹲在地上,他块头很大,即使是老老实实的蹲着,看着也有点儿唬人,不笑不说话的时候冷冰冰的,像个凶人,眼睛很深邃,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上药还算是很轻。
上完了药,肖坤说:“你今天别下地了,在家里休息。”
他这个样子是没办法下地的,去那边开荒还得经过一大片高粱地,现在里面都是泞泥黄土,奚容走过去鞋子都能被磅进去,他也不能走,只能抱着过去。
家里也没有包扎的纱布,只能干晾着,晾干了,再换药。
奚容实在也不能走,他真的是走不了路,巴不得不去,就算在这儿待着也行。
才想说什么,肖坤已把他的鞋子拿了出去,不一会儿再拿过来,已经是干干净净鞋面。
奚容这才知道,他一言不发的出去,原来是帮他去洗鞋。
“要晾干,才能穿。”
虽然没有真的洗湿,但鞋面已经洗透了,的确要晾一会儿。
除此之外,还拿了两根蒸好的红薯过来,他把红薯用碗装起来放在奚容面前,嘱咐他:“中午吃。”
“我去干活了,你在家里,等我回来,别走。”
说着,已经扛着锄头匆匆的出去,把门一关,就不见了踪影。
整个窗户糊糊的,奚容一会儿就看不见他。
男人闷头闷脑的,做事倒是做得利落又快,但就是不多说话。
让奚容在这儿别走,等他回来做什么?
要是待会儿伤好点是能走的,也不必等他。
奚容到中午的时候自己换了换药,那药冰冰凉凉的,他已经感觉到脚上的痛好多了。
奚容吃了两个红薯,等了一会儿,本来打算好点了就走的,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他这几天都没睡好,宿舍很不舒服,远远不及这破破烂烂的旧农舍。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直到门口有了动静。
男人回来了他才醒来。
他看见肖坤竟然提着一条两三斤的鱼回来了。